好幾個馬奴紛紛上前,急步想要阻攔。
楊氏周圍遍布的家奴,也齊齊沖著這個方向而來......
四周的所有世家子弟,以及今日來觀賽的眾監(jiān)生,都紛紛默契的退卻幾步,神情緊張又激動的準(zhǔn)備瞧熱鬧。
左世才護著霍衍舟退卻到一旁,神情卻滿是驚愕的看著遠處的那一幕,震驚喃喃道:“她竟然殺馬.......”
而他身后的這位年輕郎君沉默的看著那個女子,冷靜的面容,以及滿手的血跡,眼中卻悄然滑過一絲欣賞。
“有什么奇怪的,她本就不是軟弱可欺的主?!笨磁_邊上,周長濟長身而立,遠遠的看著這個方向。
急峰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沒有半分驚訝的郎君,還是忍不住驚訝,感嘆道:“.......從前完全看不出來?!?/p>
姜女郎瞧著面軟心慈的,旁人都以為她最厲害的不過是唇槍舌劍,誰能想到,她竟敢親自下手,殺馬。
周長濟聞聲回頭,“那你看我,能看出什么?”
急峰神情疑惑,卻毫不猶豫的說道:“郎君自然不是軟弱可欺的主,咱周氏不欺凌旁人,但若被人欺凌到頭上,自是也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
周長濟不置可否,視線再次回到那個方向。
“你忘了,她和我,曾是在同一個老師門下受教。”他淡淡開口,神情中閃過一絲傲然。
他們都是名滿天下的陳山長教出來的弟子,自然不可能真的面軟心慈,若是不能出這口氣。
老師怕是遠在云川書院,也要被氣吐血。
這時,后方的施若愚怔愣一瞬后,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起身看向后方:“......肖彩,曹桂茹。”
后方的人群里,兩道人影立馬跳出來,齊齊應(yīng)聲道:“娘娘,奴婢在此!”
不必施若愚吩咐,肖彩已然迅速反應(yīng)過來,激動的領(lǐng)著一隊侍衛(wèi)就沖出來,迅速將周圍圍了一個圈。
宸妃娘娘頭一個竟喊的是她的名字,還是排在曹掌事的前面......娘娘終于看到了她!
如此大好的時機,她自然要毫不猶豫的為娘娘沖鋒陷陣,努力獲得娘娘的信任。
肖彩氣勢十足,聲音雄厚的傳遍四周,“所有人站住,沒有宸妃娘娘的命令.......”
“楊家的人通通不許動,也不許開口,若有違者,就地處置?!鄙砗蟮牟芄鹑憔従徤锨?,面無表情的宣布道。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帶著宮中多年不自覺養(yǎng)成的威嚴,只一句就地處置,便瞬間讓所有楊氏奴仆的身形,霎時凝住。
楊佑萍一臉茫然無措,幾步上前,情急之下道:
“光天化日,宸妃娘娘怎敢當(dāng)眾如此無禮,如此對待我楊氏之人,就不怕陛下問責(zé)......”
肖彩耳尖的聽到這一句,瞬間扭頭看來,她還正氣惱自已風(fēng)頭全被曹掌事?lián)屪撸瑳]有她的發(fā)揮空間呢。
她神情一凜,當(dāng)即氣勢洶洶而來,毫不遲疑的就揚起一巴掌扇到這位楊氏嫡女的臉上。
瞬間將楊佑萍扇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遠處,施若愚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
怎么敢......她若不敢,這個妖妃之名從何而來。
見她如此張揚行事,還掌摑楊氏嫡女,明月公主終于忍不住皺了皺眉,出聲提醒道:
“宸妃,這是在宮外,皇兄可知道你如此行事?”
施若愚抬眼看她,淡淡一笑,“公主不必擔(dān)憂,陛下最是心疼本宮,不會怪罪于本宮的?!?/p>
素和成朗就更沒有理由責(zé)備她,因為她這個恃寵而驕、妖媚惑主的妖妃,正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
他不會責(zé)罰她,因為他不可能親手打破她這個,他好不容易才讓太后相信的寵妃之名。
明月公主一滯,她是擔(dān)心她被怪罪嗎?但后妃之事是皇兄的家事,她自是不會多言。
她蹙著眉頭收回視線,“本宮只是提醒宸妃娘娘,眾目睽睽之下,最好別大動干戈?!?/p>
“只要楊氏的人安分些,本宮自不會動干戈?!?/p>
施若愚笑了一聲,反正她這個妖妃之名,正是需要諸多見證,還怕什么眾目睽睽。
她只獨獨看向不遠處的姜如初,目光在她的腳上一掃而過,神情閃過一絲擔(dān)憂。
但凡能入后宮做女官的,便沒有身份卑微的,肖女官在宮中,可也曾管教過不少的世家女。
呵斥教訓(xùn)起她們來,也十分熟練。
“娘娘的命令,楊家人不許動也不許開口,你們楊氏的人都是如此的沒有教養(yǎng),聽不懂人話嗎?”
肖彩抬眼掃視一圈,神情威嚴,周圍的楊氏家奴以及侍從,紛紛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卻一步。
無一人能靠近。
姜如初皺著眉頭,使了兩回力,都沒把手中的匕首拔出來,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握在她的手上。
“早說嘛,原來就是想殺這瘋馬.......這是卡在骨頭縫兒里了.......”袁非達恍然大悟,伸手過來打算幫忙。
他是習(xí)武之人,用起匕首來自然是十分熟稔,當(dāng)即伸手握住匕首,往里再送了兩寸,地上這馬頓時發(fā)出一道有氣無力的嘶鳴,鮮血再次噴涌。
楊正聽到這聲嘶鳴,想要上前,卻被周靈再次攔住,“楊郎君心疼什么?這不過是一匹瘋馬?!?/p>
此時她也明白姜如初的用意,公主當(dāng)眾宣布這只是一場意外,將責(zé)任推到馬無端發(fā)狂上面,將這楊正撇得干干凈凈。
但既然是意外,處置瘋馬,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袁非達用力一扭,斜著往外一抽,匕首便輕巧的抽了回來,他得意的朝姜如初揚了揚手中拿回的匕首。
“殺匹瘋馬......你瘸著腿,讓小爺來不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