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震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道:“江城鄒家的小兒子還沒有結(jié)婚,正好我們最近要和他們合作,你嫁過去,也算是替歐家表現(xiàn)誠意了?!?/p>
“畢竟歐家養(yǎng)你這么多年,就算將你除名了,你也應(yīng)該報答一二。”
聽到歐震的話歐裊卻是瞳孔睜大頓時尖叫了起來:“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那個變態(tài)!”
鄒家的小兒子鄒寶雄,上流圈子里出了名的變態(tài)。
鄒寶雄是鄒家的私生子,鄒家現(xiàn)在的產(chǎn)業(yè)由鄒晴接手,鄒家兩個女兒都十分能干,鄒智斌這個當家人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被架空。
鄒寶雄有個人人皆知的癖好,那就是喜歡虐待人,尤其是女人。
他四十歲還單身的原因是虐待致死一個女友,被送進去關(guān)了五年才被當時還有權(quán)力的鄒智斌撈了出來,但出來沒多久后他又在夜店玩殘了一個小姐。
消息同樣也被鄒家壓下,但鄒寶雄卻依舊沒有改,反而變本加厲。
被兩個姐姐壓制,這導(dǎo)致他越發(fā)的厭惡女人,是以以折磨女人為樂。
歐裊要是嫁給這樣的人,等著她的將是無盡的折磨與痛苦。
而之所以鄒晴會提起這門親事,一來是要和歐氏合作賣歐氏一個好,二來也是知道歐家不會再管歐裊,這樣的人嫁給鄒寶雄不僅毫無威脅,還能幫歐家解決麻煩出一口氣,歐家自然愿意。
歐震起初也在考慮,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還是太過殘忍了,但當她的一切所作所為被揭開后,他又覺得是她活該。
他從來不是善良的人,對待敢算計到他們頭上的人他更是不會手軟。
他接手歐氏這么多年,要是手腕不夠強硬不夠狠,那他早就被從那個位置上耗下來了。
而賀婷,她現(xiàn)在對歐裊只有厭惡和憎恨,怎么可能會心疼她?
歐裊見兩人面色冷漠便只能求歐漠,寄希望于這個曾經(jīng)喜歡過她的哥哥身上。
“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嫁給鄒寶雄,哥,他是個變態(tài)你知道的啊哥!”
“我去給陶枝道歉,我去求她的原諒好不好?我...我給她下跪,求求你了哥,你勸勸爸媽,我不要嫁給他?!?/p>
歐裊現(xiàn)在是哭的真心實意,要是嫁給了鄒寶雄,她人生才是真的毀了。
先不說那個豬一樣的男人,就說他已經(jīng)四十多歲卻一點權(quán)力都沒有,嫁給他不光要忍受折磨還難以翻盤,這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歐漠眼神動了動,最后還是冷冷道:“晚了?!?/p>
歐裊見他這樣的態(tài)度抓著他褲腿的手也驟然松開了。
她跌坐在地上突然開始笑。
緩緩的,一聲接著一聲,而后笑聲越來越大。
“虛偽!你們一家子都虛偽!”
“這件事錯的難道只有我嗎?憑什么這樣對我?”
“說什么把我當親女兒,結(jié)果還不是想都不想拋棄我,憑什么?憑什么?”
對于歐裊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幾人都沒有太大的驚訝。
歐漠神色復(fù)雜,最后道:“是你太貪心了,我們沒有對不起你?!?/p>
歐裊聽到這話卻笑了。
“貪心?同樣是歐家的人,就因為我是養(yǎng)女,所以我一點股份也沒有,一點繼承權(quán)也沒有,我憑什么不貪心?”
“你們帶我進了天堂,卻又在我習(xí)慣后要將我拋向地獄,我憑什么不可以為自已謀劃?”
“我只是你們養(yǎng)的一只鳥,等到哪天被人看中了,你們輕而易舉的就能把我送出去做人情,我難道不該替自已爭取嗎?起碼將命運握在自已手中不是嗎?”
“我不想等著被放棄有什么錯?我不認命有什么錯?”
“你錯在不該算計我!不該以妹妹的名義引誘我!不該不顧歐家名聲和前途!你手段耍錯了地方!”歐漠道。
歐裊卻呵呵笑著,眼中的淚水卻不斷。
“用錯了地方?你以為我沒對別人用過嗎?只不過他們都沒你蠢罷了!”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歐漠?你傲慢自大,誰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你背后是整個歐家,是滔天的權(quán)勢和財富,我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我喜歡的從來都是權(quán)勢,而不是某一個人,你更是不配,只有陶枝那個傻子才會喜歡你?!?/p>
“不對,現(xiàn)在就連陶枝也不喜歡你了呢?!?/p>
“陶枝說的沒錯,你就是惡心!但偏偏你還不承認,想要將一切的的過錯都推在我的身上?!?/p>
“是!我是卑劣,我是故意引誘的你,但是你也不是全然無辜,所以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現(xiàn)在怪我了?當初你偷偷喜歡我的時候怎么不怪我?偷偷摸摸觀察我的時候怎么不怪我?我能引誘你不就說明了你自已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嗎?不然你為什么會喜歡上自已的妹妹?”
要是不是歐漠定力太差,她怎么可能會盯上他?
當初也是因為聽到了歐老太太和賀婷商量要把她嫁出去的事她才病急亂投醫(yī)慌不擇路的選擇了用這樣的渾招。
只可惜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
歐裊越說歐漠的臉色越難看。
他心里知道她說的沒錯,可是正因為是沒錯他才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自已喜歡過自已名義上的妹妹,也難以接受自已喜歡過的妹妹是這樣的人。
雖然他對她的感情短暫,但卻確確實實存在過,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有多么的難堪和惡心。
“你住口!”歐漠怒吼出聲,眼里也全是癲狂和狠厲。
歐裊見他這樣卻哈哈笑出了聲。
賀婷見兒子這樣也心疼,對著歐裊失望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歐裊目光轉(zhuǎn)向賀婷,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失望?你有什么資格失望?”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養(yǎng)我也不過是想獲取男人的注意罷了,做樣子給別人看,還真把自已也騙過去了?!?/p>
“要我說,你才是最可憐最虛偽的那個?!?/p>
“說什么疼愛我,結(jié)果呢?私心里還是瞧不起我是個孤兒,給我找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要把我嫁給那些手里沒有實權(quán)的浪蕩紈绔,這就是疼愛我嗎?”
“你...你!”
賀婷沒想到歐裊居然是這樣想的。
她給她挑選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受盡家里寵愛的?哪怕沒有繼承權(quán),可是這樣也不用和人勾心斗角??!
她覺得她天真善良,想要給她找一個心思單純好拿捏的人,又有歐家在背后給她撐腰,這樣就算以后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她不想她活的太辛苦,她卻覺得她是看不起她?
賀婷只覺得失望郁悶,對歐裊那點僅存的感情也徹底的消失殆盡。
“我真是后悔當初不夠大膽,沒有直接給歐漠下催情藥睡了他,否則,說不準你們現(xiàn)在都做爺爺奶奶了呢,媽媽?!?/p>
“你!”
聽到這話賀婷氣的胸口疼,抬手就要扇歐裊。
“行了,現(xiàn)在做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把她帶下去關(guān)起來,兩天后江城會有人來接她?!?/p>
“務(wù)必不要讓她跑了。”
保鏢應(yīng)了一聲而后將歐裊拉了下去,歐漠沉著臉色一言不發(fā)。
歐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臉菜色的賀婷,對著歐漠道:“這件事情影響不小,公司里許多人都開始對你不滿,你自已想想,該怎么解決?!?/p>
“要是處理不好,只怕這掌權(quán)人的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坐了?!?/p>
歐漠低垂著眼應(yīng)了一聲,歐震起身離開,將母子二人留在了原地。
賀婷望著歐漠,這個以往讓她驕傲的兒子,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你!”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真的喜歡過歐裊,小漠,媽媽十分懷疑你的眼光?!?/p>
“雖然我是看不起陶枝沒錯,但是就外貌而言,你也不應(yīng)該...”
歐漠喉結(jié)上下滑動,繼而低聲道:“是在那之前?!?/p>
“什么?”
“喜歡歐裊是在遇見陶枝之前,后來我就不喜歡她了,只有過很短暫的一段時間,我意識到錯誤后就改正了...”
歐漠眼眶通紅神情懊悔,他也是后悔的,后悔自已怎么這么不堪。
賀婷嘆了口氣,眼淚就要再次落下來。
“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都是我的錯?!?/p>
“事到如今,只能等風(fēng)波過去再為你好好張羅了,陶枝雖然長的跟個狐貍精似的,但是她打人也太疼了,你們離婚了也好,不然我以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p>
聽到自家母親這話歐漠望向她:“媽,別給我張羅什么婚事,我想好好冷靜冷靜?!?/p>
賀婷聞言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點點頭離開了。
歐漠望著滿地的狼藉,最終轉(zhuǎn)身回了在老宅的住處。
他的院子叫月園,離松院和靜園都不遠,規(guī)模比起兩處也差不了多少。
一個專門的管事和兩個打掃的傭人。
回到房間,望著和以往沒有多大區(qū)別的擺設(shè),他突然就想起了兩年前。
那是他和陶枝婚后第一次回來,應(yīng)奶奶的要求,兩人留宿。
當天晚上陶枝十分高興,以為終于能和他睡一起了,但他當時卻冷著臉將她趕去了外邊的沙發(fā)睡,導(dǎo)致她第二天就著了涼感冒。
后來他還說她矯情,說她明明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身體還那么嬌弱,肯定是裝的。
回想起這些,他心里堵的難受。
可是越是這樣,他越加后悔不甘。
離婚了好,離婚了,他就能和她從頭再來了。
這次換他來為她付出,他要好好對她,他會做的更好,從追求她開始。
獨自來到曾經(jīng)陶枝躺過的沙發(fā)上躺下,目光卻觸及不遠處的一樣?xùn)|西。
他目光微動,想起來是奶奶生日那天他準備的。
他當天其實存了其他的心思,只是沒想到會出現(xiàn)那樣的變故。
一種名為自暴自棄的情緒突然如鯁在喉,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和歐裊,果然都是一樣卑劣的人啊。
起身將香薰丟在垃圾桶里,他才再次轉(zhuǎn)身躺在了沙發(fā)上。
閉上眼睛,腦海里卻又開始浮現(xiàn)陶枝的身影。
與此同時,僅和陶枝隔著一個花園的別墅內(nèi),一間奢華但色彩單調(diào)的房間內(nèi),許栩赤裸著上半身靠坐在床頭。
房間內(nèi)還縈繞著淡淡的酒味,不遠處放著的酒杯中紅色的液體反射著天花板上的光暈。
藏藍色的真絲四件套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耀眼的光澤,反倒映襯的他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和煙頭燙傷格外的醒目。
但他卻好似渾不在意,面上依舊笑著,手里舉著兩枚戒指細細觀看。
待看夠了,他將一枚戒指套在了左手的尾指上,另一個,用一條鏈子串起戴在了脖子上。
看著手上和脖子上的戒指,他眼中露出了熠熠的光。
好期待,如果陶枝哪天發(fā)現(xiàn)了這兩枚戒指,那她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想著那個場景,許栩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快要抑制不住喉間的笑。
側(cè)身關(guān)了燈,房間里陷入一片黑暗,他舉起手在尾戒上親了親,而后揚起嘴角呢喃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