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衛(wèi)一臉震怒。
董尚義破口大罵:“老貨,你可做個人吧!”
謝楚生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你想死就去死,你招惹他們做什么?”
謝星朗現(xiàn)在沒時間收拾她,他擋住謝歲穗,叫她站在自己身后,威壓全開,全力對付土匪。
謝歲穗拉過來簍子,把弓、箭都給謝星朗武裝上。
土匪看向?qū)④姼值?,這三個一看就是手上沾血的,尤其那個黑大個(謝星云),那周身都是血?dú)?,不知道砍了多少人?/p>
不不不,土匪們覺得自己就是想搶點(diǎn)物資,還沒有為了睡個女人搏命。
再說,那老貨身邊好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可能是姨娘,也可能是誰的小媳婦,一個個驚恐的身子發(fā)抖,看著就很好欺負(fù)。
土匪一邊讓人扛起來落梅,一邊笑哈哈地去拉謝流螢,也有人去拉林姨娘、胡姨娘。
謝明禮把謝川妄丟在地上,抽出滑桿上放的一根木棍,沖著土匪“啊啊啊”地狂打。
土匪拿鐮刀砍他,他也不肯退后,嗓子撕破地大喊:“放下我姨娘,狗日的!我和你們拼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土匪被謝明禮嚇住了,把林姨娘丟下,伸手去拉小沈氏。
謝明禮能護(hù)著自己的親娘,謝斯年自然也不想不孝,也學(xué)著謝明禮大喊大叫地沖過去阻攔。
土匪看小沈氏風(fēng)韻猶存,一邊叫人與謝斯年周旋,一邊把小沈氏一起扛走。
有一個彪悍的土匪沖向謝流螢,謝流螢破口大罵,那人不顧她的抓撓,扛起她就跑。
謝川言嚇得不敢追,像死了娘老子一樣面目青灰。
謝流螢被強(qiáng)行拉走,大聲喊謝星暉:“堂兄救我!大伯娘,求您救救我,嗚嗚嗚……大伯娘,我以后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您的恩情……”
謝星暉是將軍,保家衛(wèi)國是本能,再恨老沈氏,既然謝流螢求駱笙,他便不能看著土匪把謝流螢擄走。
拿起弓箭先射中土匪的胳膊,迫使他放下謝流螢。
謝星云、謝星朗也拿了樸刀,一刀一個把土匪劈死,兄弟聯(lián)手,連著劈死五六個土匪,可把土匪嚇?biāo)懒恕?/p>
太過分了,哪有這樣殺人的,都是從腦袋往下直接劈成兩半!
嚇?biāo)劳练肆耍?/p>
不是流犯嗎?天天戴枷鎖、挨餓趕路,還這么強(qiáng)?
謝流螢從土匪肩膀上掉下來,她拼命連滾帶爬地往謝星暉這邊跑。
面具男居高臨下,一直在觀望,震驚于謝家三兄弟的戰(zhàn)斗力,微微有些慌亂,指著謝星暉對土匪們說:“先抓住他。”
謝星暉沒廢話,擒賊擒王,腳下踩著巨石,殺開一條血路,撲向面具男,一樸刀差點(diǎn)削了他的腦袋。
面具男急忙后退。
土匪手持刀劍長矛,圍攻謝星暉,面具男的武功也不弱,長矛橫掃。
謝星暉是誰?當(dāng)年的武狀元!
再說,還有謝星云、謝星朗,三兄弟聯(lián)手,殺殺殺!
面具男打不過,受了傷,邊打邊退。
“娘的,將軍府果然不同凡響,快滾大石?!彼麤_著謝星暉喊道,“你們?nèi)粼俨环攀?,我們就把路上所有人都?xì)⒘耍 ?/p>
骨碌碌的大石再次滾下來,商隊的人和流犯們躲閃不及,一片哀號。
面具男受了傷也不忘謝流螢,對謝流螢說:“小娘子,跟我走吧,不要猶豫,我如今雙十,尚未娶妻,我許你紅燭金羅帳,和你結(jié)為夫妻,你是自己走過來,還是我把這些人都?xì)⒐猓俊?/p>
謝流螢惡狠狠地說道:“我不跟你走,也不會叫你殺我大哥!”
她跑到謝歲穗跟前,紅著眼睛說:“借我一把柴刀行不行?”
謝歲穗給了她一把柴刀。
謝流螢雙手抱著柴刀,喊道:“誰打我的主意,我砍死誰。即便被你們擄走,我也會給你們下毒藥,毒死你們?!?/p>
謝星朗問謝歲穗:“妹妹,有沒有輕便一些的兵器?”
不就是匕首嗎?
齊玉柔原先收進(jìn)來不少。
立即給了謝星朗一把匕首。
面具男只顧著防備謝星暉和謝星云,沒想到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土匪驚慌地喊:“大哥!”
面具男雙手舉起,說道:“好漢,饒命,我沒想殺人,只是想請三位少將軍上山,共謀大業(yè)?!?/p>
謝星朗罵道:“謀你大爺!老子就算死在流放路,也不做土匪。”
“謝家軍一輩子為國為民又落了什么好下場?朝廷說殺就殺,說流放就流放,你們還愚忠什么呀?”面具男開始挑撥。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放大家走,不然,我割斷你喉嚨?!?/p>
“少將軍饒命,在下馬上叫人把石頭搬開?!泵婢吣屑泵暗溃斑€不快點(diǎn)去把石頭搬了?”
其他土匪罵一聲“晦氣”,只好下去搬石頭。
商隊的人看謝星朗治住了土匪頭子,立馬求薄衛(wèi):“這位大人,你讓土匪把糧食也還給我們吧?”
薄衛(wèi)看他們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就不爽,說道:“我們是流放隊伍,沒有能力照顧別人。”
那車隊領(lǐng)頭的又來求謝星暉,說道:“你是將軍府的少將軍?叫你弟弟幫我們把糧食都要回來吧?”
“不幫!”謝星暉道,“你應(yīng)該去求土匪?!?/p>
“為什么?你兄弟已經(jīng)抓住土匪了,既然能救你們,也能要回我們的糧食啊!”
“你沒看見滿山都是土匪?土匪有人性嗎?現(xiàn)在都缺糧缺水,他們吃進(jìn)去的,哪有那么容易吐出來?萬一,他們連這個大當(dāng)家也放棄呢?我兄弟豈不是危險了?”
“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你們怎么這么自私?”
“對,我們就是自私!要打要?dú)⒛銈冏约喝ソ鉀Q,恕我們無能為力?!?/p>
這邊說著話,那邊土匪把前面的大石頭搬走一部分,清出一條可通行的小路。
薄衛(wèi)讓解差們帶著流犯,趕緊走。
然而,商隊的人堵住隧道不肯讓道。
“我們的糧車都沒了,回去根本沒法交代,橫豎是個死?!?/p>
“想要我們讓路,把糧車幫我們要回來?!?/p>
“我們糧食拿不到,你們也別想走?!?/p>
……
天暗下來,土匪也在騷動,磨磨蹭蹭不肯好好搬石頭,也有人往山寨里跑。
謝星朗一直拿著匕首架在老大的脖子上,土匪們嘟嘟囔囔,罵罵咧咧。
薄衛(wèi)帶刀轟商隊的人讓路。
然而,商隊的人吃定他們是官差,不敢隨便殺平民,死都不讓路,一定要謝星朗幫助他們把糧食要回來才肯讓路。
爭執(zhí)推搡時,忽然一片“喲~喲~”的怪叫,烏泱泱的土匪從山上涌下來。
原先那股土匪大叫:“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來了?!?/p>
謝星暉暗叫不好,對薄衛(wèi)說:“速把商隊的人轟開,不然我們所有人,甚至我三弟也難以脫身?!?/p>
那么多土匪,關(guān)鍵還進(jìn)退有序,白天已經(jīng)很難對付,夜里,只要對方往山下滾石頭、放火箭,流犯就很難留下幾個活口。
可是,商隊的那幫人堵住路就不肯走!
流放隊伍往前走不了,往后也退不了。薄衛(wèi)眉頭能夾死個蒼蠅,看著商隊那群人,恨不得砍了。
二當(dāng)家出來,帶著大約五百人,全都背著弓弩。
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哥,你怎么會被人刀架脖子上?”二當(dāng)家也戴著面具,甚至還穿著盔甲,使一對銅錘。
二當(dāng)家手一揮,兩排弓箭手,拉開弓,搭上箭,對著謝星朗。
“這位小兄弟,把人放嘍,我數(shù)一二三,你放人我們就算罷了,不然,萬箭穿心不好受啊!”
謝星朗轉(zhuǎn)過身,把大當(dāng)家當(dāng)肉盾,面向兩排弓箭手。
二當(dāng)家哈哈大笑:“威脅我?你最好別有這個心思!我數(shù)一二三,就真放箭!至于大哥,誤傷他,我們會給他立碑,過年過節(jié)祭奠他?!?/p>
謝星暉臉色微變,這二當(dāng)家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他要放棄大當(dāng)家!
他對謝星云說:“我去殺二當(dāng)家,你殺三當(dāng)家。老三的輕功,應(yīng)該能逃脫。”
謝歲穗雙拳緊握,人啊,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善良。
如果薄衛(wèi)狠心把商隊的殺幾個,他們再不敢這么堵著。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
不過,將軍府的人也都看出端倪了,什么要物資、搶女人,這都是幌子,是順帶的土匪行為,他們的終極目的是想讓謝星暉三兄弟落草為寇。
換言之,這些土匪明顯不是普通土匪,他們所圖,也不是一點(diǎn)物資。
土匪,應(yīng)該是“熟人”。
就算殺了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三哥僥幸逃脫,幕后人也會瘋狂滅口,流放隊伍根本走不出這方圓百里。
不殺了這些人,將軍府的人將會麻煩無窮。
“大哥,我和他們談?!敝x歲穗站出來,對謝星暉說道,“我能救三哥?!?/p>
“不行!你別插手?!敝x星暉一口回絕。
二當(dāng)家隨時都會倒計時,沒有那么多時間思考,謝歲穗快步走到火把光下。
對二當(dāng)家說道:“你們不是想邀請我哥加入你們嗎?我和三哥去你們寨子好好談,怎么樣?”
二當(dāng)家捏捏下巴,不懷好意地說:“你想做二爺我的女人?哈哈哈,你才十歲就想男人了?”
謝星朗腳下踢了一下,一個石子“砰”砸在二當(dāng)家的腦門,他“嘶”一聲,摸了摸頭,一把血!
二當(dāng)家也不惱,聽聞少將軍們很寵這個妹妹,果然不假!
謝歲穗道:“二當(dāng)家,我和三哥去你們山寨談,把你的人都撤了,可以嗎?”
“既然謝小姐如此上道,那我們宣明寨歡迎之至?!倍?dāng)家當(dāng)即叫弓箭手放下弓箭,對薄衛(wèi)說,“在我們談妥之前,麻煩你們在這里等一等?!?/p>
換言之,整個流放隊伍都是人質(zhì)。
謝歲穗對謝星暉小聲說:“大哥,你們別輕舉妄動,一定要等我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