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看著寒川越來越短的頭發(fā),手中的動作也越來越慢,有些不敢剪了。
再剪下去,寒川真的就要變成禿頭狼了。
原本她只是想幫寒川修平發(fā)梢,結(jié)果這塊短了修那塊,那塊短了修這塊。
現(xiàn)在的寒川,腦袋上坑坑洼洼,青白色的頭皮在銀發(fā)間若隱若現(xiàn),像得了斑禿一樣……
寒川閉著眼,敏銳地感覺到頭頂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咔嚓”聲停了,但他閉著的眼睛始終不敢睜開。
雖然看不見,但他覺得頭皮涼風(fēng)陣陣,那股不祥的預(yù)感已經(jīng)到達(dá)了頂峰。
寒川坐在椅子上,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雌主……剪好了嗎?”
洛千握著剪刀的手心全是汗,聽到寒川的聲音,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聲音怎么聽都沒有底氣,透著濃濃的心虛。
“剪……剪好了。
那個……其實短發(fā)也挺清爽的,真的?!?/p>
寒川聽到這個回答,心跳漏了半拍。
他深吸一口氣,給自已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這才忐忑地睜開眼睛。
然而,當(dāng)他在鏡子里看到自已的樣子時,那顆懸著心終于死了。
“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之前的頭發(fā)被雷劈,雖然焦黑凌亂,但也頂多像是被狗啃了幾口,稍微修修還能看。
現(xiàn)在這發(fā)型……
簡直就像是被狗連皮帶肉啃了一遍,還順便在上面打了個滾,最后嫌棄地吐了出來……
簡直不忍直視。
寒川用力閉上眼,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他的銀發(fā)!
他引以為傲的漂亮毛發(fā)……
洛千看著寒川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虛到了極點,根本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
為了緩解這窒息的尷尬,她迅速轉(zhuǎn)頭,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旁早就看傻了眼的秦戈身上。
洛千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剪刀,強(qiáng)顏歡笑地招手。
“那個……寒川的好了。
秦戈,你快坐過來,你也說要剪的,我給你剪。”
秦戈看著寒川那慘絕人寰的腦袋,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他又不傻。
這是剪頭發(fā)嗎?
這分明是公開處刑!
秦戈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容,語速極快地推脫。
“不不不,洛洛,我不著急。
我真的不著急。
我看冥焰頭發(fā)比我長,平時打理起來更麻煩,要不……還是先給冥焰剪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
秦戈說著,為了增加說服力,立刻轉(zhuǎn)身想要把躲在后面,把冥焰先推出來。
“冥焰,雌主叫你……”
嗯?
冥焰呢?
秦戈愣住。
原本和他站在一起的冥焰,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了。
秦戈:“……”
跑了?
這家伙就這么跑了?
看著洛千手里那把閃著寒光的剪刀,秦戈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求生欲在這一刻達(dá)到了巔峰。
“那個……洛洛啊,我忽然覺得我的頭發(fā)其實……
其實也不算太長。”
秦戈指了一下自已的頭發(fā),“真的,你看這長度,多合適啊。
完全不用修剪了!”
秦戈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的方向退,還要想怎么逃跑的借口。
“對了,洛洛那個……飛艦馬上就要到城堡了,這可是關(guān)鍵時候,我得去控制室盯著點。
萬一降落的時候顛簸了,嚇到你就不好了?!?/p>
“對,我得去看看……
現(xiàn)在就去……”
說完,秦戈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樣,“嗖”地一下竄出了休息室的大門,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洛千看著秦戈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
這家伙,跑的可真快。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給秦戈剪頭發(fā),畢竟有了寒川這個慘痛的“前車之鑒”.
洛千對自已那點可憐的理發(fā)技術(shù),已經(jīng)有了深刻的認(rèn)知。
她剛才,就是純粹想嚇唬嚇唬秦戈。
沒想到這家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洛千收回視線,目光似笑非笑地掃向,還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玄墨和聞溪。
玄墨和聞溪立馬收斂了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瞬間站得筆直。
“那個……千千,我也去控制室看看。”
聞溪反應(yīng)極快,“我去幫秦戈盯著航線。”
“我去檢查一下飛艦的安保系統(tǒng),免得有人偷襲?!?/p>
玄墨緊隨其后,甚至都沒敢看洛千一眼。
很快,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洛千,和坐在鏡子前一副想死模樣的寒川。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和絕望的氣息。
寒川癱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已。
感覺靈魂都已經(jīng)出竅了。
洛千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虛得厲害。
她悄悄放下手中的作案工具,小心翼翼地挪到寒川身邊。
“寒川……”
洛千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寒川腰間圍著的浴巾邊緣,聲音帶著幾分討好。
“你生氣了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寒川沒動,甚至連眼珠子都沒轉(zhuǎn)一下,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我很委屈,但我不敢說”的委屈。
洛千見他這樣,心里更是愧疚。
她想了想,干脆蹲下身子,仰著頭看著寒川那張即使頂著個狗啃頭也依然英俊帥氣的臉。
柔聲哄道:“其實……雖然頭發(fā)亂了點。
但是你長得帥呀?!?/p>
“真的,這張臉撐住了所有,你看,就算沒有頭發(fā),你也還是咱們家里最帥的那只狼,對不對?”
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在寒川緊抿的薄唇上輕輕親了一口。
“再說了,頭發(fā)嘛,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到時候我一定找個最厲害的理發(fā)師給你修剪,好不好?”
寒川感覺到唇上溫軟的觸感,原本死寂的眼眸終于動了動。
看著一臉小心翼翼哄著自已的洛千,心里的那股委屈和郁悶,瞬間消失了大半。
雖然頭發(fā)毀了,但能換來雌主這么溫柔的對待……
好像,也不算太虧?
寒川嘆了口氣,伸手將洛千抱進(jìn)懷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悶悶地說道:
“那你要補(bǔ)償我?!?/p>
“好,補(bǔ)償你?!?/p>
洛千連忙點頭,確實該補(bǔ)償他。
“你要怎么補(bǔ)償?”
洛千問寒川。
寒川沉默了幾秒,說道:“你上次送了月白一個木雕,也說要送給我們。
可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你送?!?/p>
寒川的手,緊緊攬著洛千的腰。
“雌主,我想要你快點做好,送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