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千萬,不要放過這些賊寇!”
眼前這位巡檢臉色難看,厲聲稟報道。
施蒙德聽他反復(fù)不停的強調(diào)“賊寇”二字,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最終什么也沒說。
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抬腳朝前方走去。
樓大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見他上前這才再扭頭瞥了后方巡檢司的人一眼,收回視線。
低聲道:“無需理會,這么多人都攔不住,讓孫華方去攔,他自已要都攔不住人,他們有什么臉怪到你的頭上來.......”
說到這里,樓大人再次看向下方。
眼神中帶著好奇,“那個拿長槍的女子,洗塵宴那日我似乎見過她,就跟在那女巡按身邊的,只是不知是誰?”
這么厲害,竟連孫華方都打不過她......
正這時,下方那道氣勢十足的槍鋒擦著孫華方的衣襟而過,凌厲的勁風(fēng)將他的前襟割開一道長口,幸而他及時提刀格擋。
卸去一部分力,這才險險坐穩(wěn)馬背.......
上方的樓大人頓時“咿”出一聲。
“這孫華方堂堂守備大將,有這么吃力?竟一槍都差點接不住,險些就被打下馬了?!?/p>
施蒙德目光落在下方,一眼便看出下方這場打斗很快就要結(jié)束,神情也是頗為意外。
沉吟片刻,他低聲提醒道:
“你莫非忘了,長公主殿下的女騎是她此次的護(hù)衛(wèi)隊,這位想必就是那位飛騎將軍袁非月,將門虎女,果然名不虛傳?!?/p>
“她就是那什么飛騎將軍?!”
樓大人瞬間驚訝出聲,不可思議的看他一眼,再次看向遠(yuǎn)處的那個揮舞長槍的身影。
“從前還以為那支女騎不過是長公主用來消遣玩樂的呢,本以為就是個空頭女將軍而已,沒想到這個飛騎將軍原來這么厲害.......”
竟連堂堂一城守備都不是她對手。
樓大人好一番驚訝,“你方才說她叫什么名字來著?這樣厲害的身手,可惜竟生了個女兒身,不然怕是一名難得的猛將........”
“她是袁大將軍的女兒吧?她父親半生鎮(zhèn)守西疆,只知他手下大將無數(shù),竟不知他女兒也這般厲害,果然是將門。”
施蒙德目光緊緊的追隨著下方的兩道身影,觀察著戰(zhàn)況,聞言頭也不回。
了然開口:
“袁非月,你們文官不知道也很正常,西疆袁大將軍的長女,比起她弟弟,其實她才是真正的將帥之才,只是可惜.......”
正如他所說,若不是因生成這副女兒身,她何以在盛京多年,憑她的天賦加上自幼長在西疆馬背上,早該是南壁一員大將才對。
正這時,下方的二人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以孫華方被一槍打斷長刀,被挑飛下馬狠狠的摔在地面上,狼狽后退.......徹底結(jié)束。
袁非月手持長槍背在身后,不停的喘著粗氣,目光凌厲的看向?qū)γ娴娜笋R。
當(dāng)即大喝一聲:“誰敢上前——”
她居高臨下的坐在馬背上,這聲如洪鐘的一聲,氣勢如虹,一時還真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的氣勢,令人情不自禁生出懼意。
前方眾官兵紛紛一臉畏懼,不敢再上前。
但袁非月已連戰(zhàn)許久,接連打退對方好幾名將領(lǐng),就算是再游刃有余,此時也難免掛點彩,此時她的左臂上便有一條不短的傷口。
觸目驚心,正在不停的流血......
她低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但在看到懷中露出的卷軸沾染了血跡時,卻頓時皺眉,伸手將其往里塞了塞。
下面對峙這一幕,讓上方的人焦急不已。
“施指揮使,孫守備已敗下陣來,還請您趕緊出手,速速將這賊頭拿下才是!”
身后巡檢司的巡按大人,再次出聲。
樓大人皺眉回頭,頓時笑哼一聲:“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孫華方都攔不住,還想.......”
他話音未落,身旁頓時閃過一個人影。
下一瞬,一句“在這里等我”,便從那已經(jīng)飛身躍上馬背的高大背影傳來,施蒙德扔下這一句,便迅速駕馬朝下方的幾人奔去。
樓大人根本就來不及勸阻,眼見他已奔至下方,只能無奈一嘆,暗自焦急。
下方,袁非月掃了前方這些一臉畏懼不敢再上前的眾人一眼,見那領(lǐng)頭的守備將領(lǐng)口吐鮮血一時起不來,沒有再追的意思。
頓時一勒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卻回頭抱了抱拳,朗聲道:“各位軍中的兄弟今日得罪了,我知道你們上命難違,但我此行也同樣受命,你們追到此處已經(jīng)足矣,不必再追了.......”
說罷,袁非月放下手,扭頭便要走。
正這時,一道破空聲瞬間響起,帶著令人膽寒的嗡嗡呼嘯而來,幾乎是在這一瞬間,袁非月感覺自已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迅速勒馬往旁一躲,因為力道太大太急,導(dǎo)致馬兒站立不穩(wěn),嘶鳴一聲直接摔倒在地,她也跟著滾落在地。
一個翻騰,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
這才抬眼看清,方才那呼嘯而來的,瞬間狠狠扎進(jìn)地面入地三尺的,竟是一把冷光四溢的長劍,劍柄上還有一個平安符。
袁非月抬眼往前,看向那個正疾馳到近前的一人一馬,對上馬背上那雙沉靜的眼眸時,她瞬間緊繃的身體,都在下意識發(fā)出預(yù)警。
都在告訴她:她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施蒙德緩緩驅(qū)馬上前,淡淡出聲:“反應(yīng)不錯,身手也很利落,放在戰(zhàn)場上,能躲過本指揮使這一劍的,可不多?!?/p>
聽到他開口,袁非月緊握著長槍渾身一震,如臨大敵的起身,已然明白他的身份。
南壁唯一的伏波將軍,海上作戰(zhàn)之王,沿海衛(wèi)所最高指揮使,施蒙德的威名,她遠(yuǎn)在西疆的父親常常提及,她如何能不知曉。
心知不是此人對手,袁非月神色幾變。
沉吟片刻,率先抱拳解釋道:“原來是衛(wèi)指揮使大人駕臨,卑職是奉巡......”
誰知她話才剛開了個頭,對面馬背上那人便忽然動作,倏地俯身取出地上的長劍。
飛身躍起,毫不留情的朝她襲來。
袁非月當(dāng)即一凜,迅速提槍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