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戩道:“我老了,我去睡覺。”
君九淵:“那實在太可惜了?!?/p>
薛戩默默的直翻白眼。
盡管他心里清楚,君九淵不讓他去,是想讓監(jiān)視的人留下一部分在驛站。
這樣,跟著他們出去的人就少了,他和鳳嫋嫋方便行事。
但這么被丟下,他還是心里不爽。
心里一不爽,就開始提要求。
“我還要吃牛肉干!要很多的那種?!?/p>
鳳嫋嫋好心提醒道:“太晚了吃肉,容易積食!”
薛戩:“那我留著明天吃?!?/p>
鳳嫋嫋:“行!我給你買一頭?;貋怼!?/p>
薛戩:“我想要梟國公府上的那頭牛,做成牛肉干一定很好吃!”
君九淵:“那你等十幾年吧。”
薛戩:“小氣!”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走到膳廳門口,分道揚鑣。
監(jiān)視的人也自動分了兩撥。
一撥隨著君九淵和鳳嫋嫋去了夜市。
另一撥留在驛站,負責(zé)看著薛戩。
原以為留在驛站的不用到處亂逛,還不用擔(dān)心人多的時候跟丟了,比出去是輕松的。
但萬萬沒想到,一個老頭大晚上一點也不消停。
薛戩進房間后,很快又把房門打開。
“哎,我又餓了,晚上的飯菜再給我做一份,端到我房間里來?!?/p>
侍女有些發(fā)懵。
“您剛吃完還沒一個時辰呢?”
薛戩:“你們漠北有規(guī)定,吃完一個時辰不能餓嗎?”
侍女……
“是,這就給您去準備?!?/p>
等飯菜端來,薛戩把房門關(guān)上,立即就把蝦老頭放出來了。
倆人也不說話,蝦老頭坐下來就開始吃。
漠北以肉食為主,正對了蝦老頭的胃口。
他吃完,肚子又大了一圈。
他現(xiàn)在比剛進藥王谷的時候,胖了整整兩圈,臉都大了。
薛戩小聲感慨。
“皇后一直讓你別吃那么多,減減體重,可你是越減越胖。我覺得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溺愛你了?!?/p>
蝦老頭啃完最后一根骨頭,打了個飽嗝。
“可這才是幸福??!我們當(dāng)蝦的,不吃干什么?”
薛戩提醒他。
“吃得太飽也不是好事,通常第一個被下油鍋!”
蝦老頭一頓,不悅的撇了薛戩一眼。
“今晚的事情,不許跟皇后說啊。不然下次不給你拿藥?!?/p>
這一招,真是把薛戩拿捏的死死的。
門外守著的侍女隱隱聽到房間里傳出聲音,不確定的貼著門框聽。
突然房門被打開,侍女差點摔進去。
她急忙站好,眼睛往房間里瞄。
薛戩閃開身子,大大方方的讓她瞄。
“你要不進去檢查一下,看我藏沒藏人?”
侍女聞言,果真進去看了看。
確定沒人,這才放心。
“可能是我聽錯了,我也是擔(dān)心使臣的安全?!?/p>
薛戩沒跟她廢話,將空盤子遞給她。
“拿走吧。”
侍女眼珠子都瞪大了。
就這么短短的一小會,兩盤子肉又全部被吃空。
看不出來,這老頭那么能吃。
不怕吃吐嗎?
侍女端著空盤子走的時候,薛戩叫住了她。
“你給我打個洗澡水來,我要洗澡。再加點花瓣,來點香薰?!?/p>
侍女……
一個糟老頭,要什么花瓣香薰?
侍女冷著臉。
“驛站沒有這些?!?/p>
薛戩:“沒有就出去買啊。我可是你們最尊貴的客人,南夏國舅爺,一品殿閣大學(xué)士,金斌!我可告訴你哈,我妹妹是當(dāng)今太后,我外甥是當(dāng)今皇上,我唯一的兒子,是邊境大將軍,我……”
“奴婢去給您買!您稍等?!?/p>
侍女不想聽一個糟老頭啰嗦,麻利退了出去。
遠在南夏京城的金斌,剛從公署忙完回來,正披星戴月的往家走。
冷不丁一個重重的噴嚏打出來,通透的感覺直沖天靈感,好像腦子被甩出去了。
他愣愣的看著前方,一臉苦相。
“哎,想來是最近太辛苦,染了風(fēng)寒!明日去阿姮的書院,找那個小神醫(yī)給開點藥?!?/p>
他自從見了杜小辭幾次,就喜歡上了這個小神醫(yī)。
有點頭疼腦熱的,都喜歡去找小神醫(yī)開藥方。
小神醫(yī)聽聞金斌的身份,堅決不收錢,只是想讓金斌幫他在達官顯貴之間多宣傳宣傳,給他博個好名聲。
以前大家只知薛神醫(yī)。
奈何薛神醫(yī)是皇上的貼身神醫(yī),不經(jīng)常在外露面。
在外人看來,就是身份高架子大,為人還高冷,不屑于給一般的人看病。
現(xiàn)在杜小辭來者不拒,療效快收錢少。
有本事態(tài)度還謙虛,最受大家喜歡。
他在京城的名氣,都已經(jīng)超過薛戩了。
薛戩完全不知道,杜小辭不僅搶了他書院夫子的工作,還在挖他的墻角,頂替他的名聲。
他泡進溫暖又香香的洗澡水里,舒服得都快睡著了。
還不時讓外面的人進來給他加熱水。
小廝想睡不能睡,侍女想走不敢走。
門外的人聽著房間里糟老頭享受的聲音,一臉生無可戀。
這監(jiān)視人的活,可真不好干。
另一邊,漠北夜市。
君九淵和鳳嫋嫋買了一些零嘴,最后在一家茶館訂了個包廂坐下來。
不同于京城的說書唱戲,這里茶館的才藝表演,是載歌載舞。
倆人覺得好玩又新奇,一看就看到了深夜。
樓下四個角都有監(jiān)視之人把守。
見人遲遲不下來,不免有些懈怠。
一個人從東南角跑到東北角,和人抱怨去了。
“這南夏使臣怎么都跟沒見過世面一樣。白天的糟老頭還是個一品大臣呢,跟沒見過肉似的吃了又吃,聽說吃了好幾盆。今晚這一男一女又是國公又是太傅孫女,結(jié)果也跟沒見過歌舞似的。這還要看多久啊,什么時候能回去睡覺?真是累死了!”
另一個人道:“我也在懷疑。都說南夏是富庶之地,吃喝玩樂都比我們漠北好很多?,F(xiàn)在看來,都是騙人的。怪不得今日南夏使臣都來了,玉箏公主還閉門不見,大概是實在受不了那邊的窮苦,不想回去了。這南夏,可能真的傷透了玉箏公主的心。”
跑來說閑話那人聞言,神神秘秘的湊近。
“那桀諤太子能讓玉箏公主留下嗎?聽說那日在老可汗的寢宮,倆人為老可汗的 病,吵得挺兇。老可汗若真是死了,玉箏公主在漠北的日子怕也不好過?!?/p>
“噓!”
另一個人發(fā)出警示。
“主子的事情,豈是我們能非議的。趕緊回去吧。快子時了,應(yīng)該很快就走了?!?/p>
那人不情不愿的往回走。
倆人說話的時候,君九淵從后窗戶悄悄翻了進來。
(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