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的禮部侍郎突然被點名,快步走出來。
“臣在。”
君九淵道:“劉大人年事已高,心思都用在結黨營私上,恐難當尚書之位。今日起,由你接任禮部尚書一職。朕給劉大人一個體面,告老還鄉(xiāng)吧?!?/p>
劉溫一聽,瞳孔猛地地震。
“皇上,老臣……”
“還有誰想告老還鄉(xiāng),繼續(xù)跪著。來個人記一下,跪著的人全部告老還鄉(xiāng),由下屬接任。”
窸窸簌簌,眾人都著急忙慌的爬起來。
生怕爬得慢了,被新任大內(nèi)總管李順給記上。
下了早朝,鳳嫋嫋在御花園等君九淵。
聽聞前朝的事情,笑著將茶杯遞到君九淵手里。
“說就說唄,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動氣。你剛登基,別跟老臣們把關系搞得太僵。”
君九淵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就得替你上心。當了皇后還讓你受這委屈,我也太沒良心了?!?/p>
“你的心意我明白。那你自已拿捏,反正他們怎么說,我是不在意的?!?/p>
鳳嫋嫋也不干涉前朝的事情了。
“還有,我想去別院看看母后,她受了這么重的傷,雖說有老薛在,但心里總是掛念著,不去看一眼,不放心?!?/p>
君九淵道:“行,我讓人安排馬車?!?/p>
倆人正說著話,突然看見李順跑過來。
“皇上,傅青將軍有要事求見?!?/p>
君九淵:“讓他進來?!?/p>
李順剛離開,就見傅青火急火燎的出現(xiàn)。
人還未走近,罵聲已經(jīng)飄了過來。
“皇上,狗娘的慕容真準備再次向我朝發(fā)兵,打著的旗號,是集全國之力為他們的太子氓爵報仇。我請求立即回邊境?!?/p>
君九淵神色一凜。
“具體怎么回事?”
傅青道:“老鄒的信上說,是從寧國后宮送出來的秘密消息,說虞國內(nèi)亂,太子莫邪奪了皇位,將虞國老皇帝打到了虞國和寧國的邊境線。豈料慕容真收留虞國皇帝,和他聯(lián)手商議,虞國皇帝先幫著慕容真攻打南夏,事成之后,慕容真幫著虞國皇帝,回虞國奪回皇位。寧國大臣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見虞國來幫忙,也想著一雪前恥,就都不反對了。雖然不知道消息真假,也不知道寧國后宮有誰會跟我們傳消息,但末將還是覺得必須回去,做好應對準備?!?/p>
鳳嫋嫋道:“應該是寧國現(xiàn)在的皇后。她知道自已的身份遲早會被揭穿,到時候慕容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想利用我們除掉慕容真,將來扶持自已的孩子上位。她現(xiàn)在還需要依賴我們才能在寧國后宮生存下去,消息應該不會有假?!?/p>
君九淵心里暗暗有了其他決定,只是他先準了傅青的請求,放傅青離開。
傅青出了宮門,立即啟程,直奔邊境。
鳳嫋嫋有些擔心。
“慕容真和虞國皇帝,對南夏可謂是恨之入骨,這一仗,會很艱難的?!?/p>
君九淵握住鳳嫋嫋的手。
“國與國之間的爭端,向來如此。唯有發(fā)展國力,自已強大起來,才能讓列國不敢來犯。這是我登基以來的第一仗,只能贏,不能輸?!?/p>
鳳嫋嫋看著君九淵,當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去邊境?”
君九淵點頭:“只有這一仗贏得漂亮,才能震懾到后面的人。也讓列國明白,南夏新登基的皇帝跟上一個不一樣。對侵略者,我不會選擇和親,沒有妥協(xié),更沒有結盟。放虎歸山只會后患無窮,只有打服,才是硬道理?!?/p>
鳳嫋嫋認同君九淵的說法。
只是,她知道君九淵在猶豫什么。
“你是想讓我留在朝中,幫你監(jiān)督朝政吧?”
知他者,莫若鳳嫋嫋。
君九淵將鳳嫋嫋摟進懷里。
“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我不想離開你的。而且,母后重傷未愈,我這個時候離開,是為不孝。只是……”
“我明白。”
鳳嫋嫋摟緊君九淵的身子,輕輕拍著安撫他。
“母后那里有老薛在,我也會親自過去照顧,你不用擔心。至于我,你也大可放心,現(xiàn)在把問題解決了,以后我們的日子才能很長很長。我等你,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回來?!?/p>
君九淵下巴摸索著鳳嫋嫋的發(fā)頂。
“有你在這里等我,我一定讓自已平安回來。”
君九淵是當天晚上啟程的。
啟程之前,召見了朝中肱骨大臣,將事情交代清楚。
因著早朝上劉溫針對皇后被罷官,當君九淵再次提出,朝中大事和皇后商議的時候,沒人再敢提出異議。
只是退出御書房后,有人背后嘟囔。
“皇上怎么如此信任皇后?難道就不怕皇后趁他不在的時候,把江山改姓鳳嗎?歷史上這類事情,又不是沒有過?!?/p>
“金大人,您是皇上的親舅舅,怎么也不勸勸皇上?。俊?/p>
金斌甩甩袖子,走下臺階。
“皇上心里有數(shù),不需要我等廢話。我是皇上的舅舅,都不怕皇上被算計,你們就別咸吃蘿卜淡操心了?!?/p>
大臣……
轉(zhuǎn)頭對殷卓。
“殷太傅,您是三朝元老,您說話,皇上一定會聽的?!?/p>
殷卓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
“朝中武將,有一半出自鳳老將軍門下?;屎笕粽嫦敕?,都不需要前朝那點權力,一呼百應不在話下。你們攔得住?”
大臣面面相覷。
“攔,攔不住?!?/p>
殷卓:“那不就得了。你們在這廢什么話?”
大臣……
穿過宮墻,朝著宮門外走去。
殷卓和金斌并肩而行。
殷卓問:“你這個皇上的親舅舅,真就這么相信皇后?”
金斌跺跺腳,朝殷卓炫耀自已打了補丁的軍鞋。
“我兒子打仗穿過的。”
殷卓一臉無語。
“我知道啊,你天天說,我耳朵快聽出繭子了。你跟我說這個干什么?”
金斌得意洋洋。
“我兒子以前沒心沒肺,游手好閑?,F(xiàn)在能成為一名保家衛(wèi)國的大將軍,全靠皇后從中磨合。還有太后,提起這個兒媳婦,夸得不得了。我兒子信她,我外甥信她,還有太后也信她。我這個當舅舅的非挑刺干嘛?我腦袋被門擠了啊?”
殷卓更是無語。
“你說金石?據(jù)我所知,他還只是個小兵呢,跟大將軍不挨邊?!?/p>
金斌:“哪個大將軍不是從小兵做起的。我兒子當大將軍,那是指日可待?!?/p>
殷卓現(xiàn)在看金斌,就跟看到“兒子奴”一樣。
懶得跟他廢話,殷卓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