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曦瑤有危險,鳳嫋嫋第一反應(yīng)就是趕過去。
只是她騎馬剛出城,卻在城門口陡然勒停了韁繩。
“我不能去。傳回來的消息,氓爵只是懷疑,正在想辦法派人進去試探。若我去了,反正幫著氓爵證實了他的猜測?!?/p>
剛才是關(guān)心則亂。
這會鳳嫋嫋反而越來越覺得剛才決策的失誤。
她這么急匆匆過去,對君一和曦瑤沒什任何幫助,反而是害了他們。
鳳嫋嫋沒有立即回去,而是騎著馬緩緩走向郊外。
郊外的冷風(fēng)吹得鳳嫋嫋腦子越發(fā)清醒。
一個時辰后,鳳嫋嫋縱馬回城,整個人都冷靜下來。
回到府上,鳳嫋嫋招來侍衛(wèi),接連發(fā)出去兩道命令。
“讓我們的眼線在寧國后宮做一些事情,然后栽贓給虞國女子。此行目的,便是要挑起寧國和虞國之間的矛盾,讓寧國把視線從南夏轉(zhuǎn)移出去?!?/p>
“聽曦瑤說過,寧國后宮的冷宮里,關(guān)著好幾個被慕容真廢掉的后妃。去打聽下之前誰爭寵最厲害,先把人救出來。我們后面會有用?!?/p>
上官淑云說的,是有勢力的后妃有孕,會讓氓爵有危機感。
可在鳳嫋嫋看來,曦瑤的那個孩子若能重新回來,才是對氓爵最大的威懾。
君蓁蓁前一夜熬了個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睡醒。
她睡了一天一夜,精神飽滿的打開房門。
就見鳳嫋嫋正坐在她的院子里。
君蓁蓁急忙上前。
“王妃,您找我?”
鳳嫋嫋放下茶杯站起身。
“你又來活了。再做一張曦瑤的人皮面具,不要完全一樣,八成相似即可。”
“王妃您瞧好吧?!?/p>
君蓁蓁什么也沒問,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進了藥房。
鳳嫋嫋布置好這些,就聽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皇上突發(fā)惡疾,閉門養(yǎng)病期間,年幼太子監(jiān)國。
鳳嫋嫋目光一凜,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皇上的惡疾來得太突然。
不知道如今的君九燕,還是不是原來的君九燕?
鳳嫋嫋派人時刻留意京城動靜,得到消息很快。
東海遠離中原,消息傳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后。
身處杜家客棧的龍紫聽聞這個消息,也是十分意外。
“不可能。我早有準備,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搶了九燕的身體。”
扶翼道:“你還是回京一趟吧。此事因你而起,你務(wù)必保證南夏不可因你而亂?!?/p>
龍紫點頭。
“是。可是龍羲他?”
扶翼道:“我已施法,封住了他的三魂六魄。接下來能不能抗住這一場歷劫,就看他的造化。至于其他……”
扶翼目光掃過四周。
“他的好兄弟馬上就要來了,你盡管離去就是。切記,人間因果,不可干涉。以前的罪孽,要及時止損。否則龍頊來了也救不了你?!?/p>
龍紫垂眸。
“是。”
龍紫當(dāng)天便離開客棧,回了京城。
龍紫剛走不久,君九淵果然千里迢迢,奔赴而來。
他剛翻身下馬,衛(wèi)晉便立即現(xiàn)身。
“王爺,木先生還在昏迷。扶翼海神說,能不能醒過來,看造化?!?/p>
君九淵目光一沉。
“我要的不是造化,我要他活!帶老薛進去?!?/p>
薛戩就這么在馬背上昏睡了一個月。
這會剛被侍衛(wèi)弄醒,就被衛(wèi)晉拎著后脖頸往客棧里面走。
薛戩這會已經(jīng)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默默嘆息,走到哪里,都逃不掉被拎的命運。
君九淵剛要一起進去,一抬頭,看到客棧的院子中間,站著一位似曾相識的女子。
那女子的菩薩像,他在凌云寺見過。
“海神!”
君九淵喚了一聲。
“連您也沒有辦法了嗎?”
扶翼目光打量著君九淵。
這個曾被譽為南夏最聰明的太子,讓如今的龍羲時刻惦記著的雙絕之一。
趕了一個月的路,從西境奔到東海。
就算是再盛世的容顏,此刻也免不了浮上狼狽和倦意。
扶翼輕聲開口。
“這是他的劫,渡過便是福?!?/p>
那若渡不過呢?
君九淵不敢往下想。
他眼底本就不多的眸光,一沉再沉。
“你們神仙,不是主張多行善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他是為了龍族萬千生靈,才變成這個樣子。若只能聽天由命,那要神仙有個屁用!”
扶翼……
果然是好兄弟,連說話都是一個德行!
神仙都不曾敢對扶翼這般說話。
她現(xiàn)在卻在兩個凡人面前,連生氣都生不起來。
“我會再想辦法,你進去看看他吧。”
君九淵冷著臉進了門。
扶翼看著他步履匆匆的背影,忍了好久的氣,最終只能無奈一笑。
“看來,得請他出山了!”
君九淵快步來到三樓。
剛邁上樓梯,就聽到薛戩的聲音從一個房間里傳出來。
“哎呀呀,哪來的小兔崽子?你還真以為是你這些藥救了他的命?錯!他這身體里,明顯是被神仙施了法術(shù)。你別說給他喂救命仙藥了,就是給他喝口水,他也死不了?!?/p>
杜小辭有些不服氣。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我的藥救了他的命。神仙都沒說什么,你是哪來的,竟然敢質(zhì)疑我這個小神醫(yī)?”
“切!神仙那是懶得跟你計較。你還小神醫(yī)?在我面前,你一談不上神,二談不上醫(yī)。你頂多就占個小,是沒長大的小屁孩。快閃一邊去,別打擾我?!?/p>
杜小辭還要據(jù)理力爭,被衛(wèi)晉拉住。
“別說話,聽著!”
自從薛戩來了,侍衛(wèi)們和殷姮沉寂了多日的眼睛,重新又迸發(fā)出希望的光。
杜小辭盡管還是不服氣,但也不說什么了。
他倒要看看,連他和神仙都無能為力的事情,這個大言不慚的小老頭,還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不成?
于是,杜小辭掐著腰站在一旁,等著看薛戩的好戲。
君九淵邁進來,走到薛戩身邊。
“到底如何了?”
薛戩眉心不耐煩的聚起來。
“都別說話!”
侍衛(wèi)們心頭一顫。
也就只有薛戩敢跟君九淵這么說話。
說明這事,他是真棘手了。
房間里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薛戩的身上。
君九淵則看向床上的人。
這數(shù)月來,木栢封經(jīng)歷過什么,君九淵都一清二楚。
只是如今再見,依然被他的樣子深深震驚到。
相比于上一次見面,木栢封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
那副憔悴不堪的面容,像極了君九淵曾經(jīng)臥床的樣子。
再看跪在床邊,癡癡等著的殷姮,也沒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