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上等的脂粉、香膏,一并送到母親院里?!睍r君棠又添一句。
“棠兒,這些金貴之物,我用不著那么多。”齊氏連連擺手:“也吃不了那么多東西,放我那也是浪費?!?/p>
“母親平時就當是零嘴,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
齊氏愣了下:“那也不用這么多呀。”
“母親也可以送人?!睍r君棠特意強調(diào):“送誰都可以,哪怕老死不相往來的那些人?!北热缒锛胰?。
“啊?那不行,豈不是便宜了外人。”齊氏搖頭,這些滋補的少則幾十兩,多則上千兩,哪能隨意送人,真是浪費。
見母親那一臉心疼的樣子,時君棠笑了笑,說母親柔弱吧,動不動就哭,說她決絕吧,和至親的關系說斷就斷了。
“對了,”齊氏道:“這年一過,君蘭就十七了,也該找門親事,這事我先前跟你說起過,你可有打算了?”
見母親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已,時君棠道:“云州的幾位世家子弟,出挑的不多,京都的那些兒郎,母親近來應該也都有耳聞,就看君蘭自個的意思?!?/p>
“我?guī)е矃⒓恿瞬簧俚难缦途蹠?,可她別說心思,連掃一眼都不愿?!?/p>
“為何?”
齊氏搖搖頭:“許是還沒開竅?!?/p>
時君棠想到君蘭曾對太子劉瑾的好感,難不成這丫頭還在想著劉瑾?那可不行,劉瑾如今已經(jīng)選了姒家,她更不可能讓君蘭和劉瑾有所牽扯。
馬車進城時,時君棠撩起簾子看了眼外面,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裝點門面。
“過年了,大家都忙起來了?!饼R氏笑著說。
“是太子要大婚了。”時君棠掠過街巷間的這些紅綢,這樣挨家挨戶地裝點門面,只有事關整個國家的大事才會如此,而年底前唯一的大事,便是太子大婚。
果然,一路上都在說半個月之后的太子和郁家的大婚盛況。
時君棠先讓繼母回了府,自已則是去了三余居。
接下來的時間,她會很忙,黃金通商的十幾位掌柜會在這兩天內(nèi)陸續(xù)到達京都。
三余居。
卓叔和竇叔將這兩天太子和姒家的行動都說了說。
“我們的人已經(jīng)順利地進了宮,分別安插在東宮,前朝與后院,都是忠心可靠的?!弊渴宓馈?/p>
“鏢局里又進了不少新人,兩年內(nèi)考核順利通過就會進入迷仙臺,這是高七新定下的規(guī)矩?!备]叔將帛書遞到時君棠面前:“家主看看。還有卜娘子也選了十位舞娘作為死士培養(yǎng),半年內(nèi)就能用上?!?/p>
時君棠細細地聽著這些部署。
說到最后,卓叔道:“我們的探子來說,那位褚明院長在太子私邸住了一晚,離開時,是太子親自送到門口的,兩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有膈應的樣子。”
“太子殿下進了趟宮,從宮里出來后,皇宮便開始令禮部部署大婚的事。且在今早,太子還親自送了不少東西去郁府?!?/p>
時君棠嘆了口氣:“有這位禇明院長在太子身邊,奪嫡這條路實在難走。太子并非真正昏庸之人,身邊追隨者不少都是有能力有謀略的人。對了,姒家那邊有什么消息?”
竇叔道:“姒家先祖只是普通的讀書人,考取了舉人之后便不再上升,后來慢慢立足在越州,三百年下來成為越州第一氏族,看著并沒什么特別的。”
“再查?!?/p>
“家主是懷疑什么嗎?”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世家之間雖有交手和掣肘,但一般都是生意上的往來手段,可姒家要置我于死地,這狠勁,不像一般世家的做法。”直覺告訴時君棠,這里面不簡單,再者,哪有世家養(yǎng)這么多死士的。
“但也不排除他忌憚家主,想一勞永逸。那晚行動,只要都算在叛軍身上,旁人還真看不出什么來?!备]叔道。
時君棠點點頭:“總之,再查一查?!?/p>
“好?!?/p>
回到時府時,已經(jīng)是傍晚。
路過院子時,聽得二嬸的聲音高興地傳來:“郁家出了一個皇后,一位太子妃,這盛寵那可是獨一無二的。”
“二嫂,你在高興什么啊?”時三嬸好笑地道:“郁二姑娘和章洵之間,八字還沒一撇呢?!?/p>
“你知道什么?我是看出來了,那小姑娘對洵兒有意?!?/p>
“當真?”
“千真萬確,先前郁家就來探過洵兒的口風,我當時以為是郁家主看中了洵兒,現(xiàn)在看來,是人家小姑娘自個中意的。”
聲音漸行漸遠,聽得出來,二嬸不知道有多么開心。
火兒在旁嘀咕了句:“二公子的緣分可不在郁二姑娘那里。”
時君棠笑看了她一眼:“郁二姑娘確實不是時家人能肖想的,你去跟忘機軒的人說一聲,二公子若回來了立時來報我。”
“是?!?/p>
今晚的晚膳是在齊氏那兒用的,平常時君棠都是在自個院子里解決,一個月大家一起吃飯也就只有三四次,因此每次一塊用膳,都是齊氏親自下廚做時君棠最喜歡吃的菜。
時君棠不喜歡齊氏這般辛苦,時府的廚子都是從各地來的,不管想吃什么吩咐一聲就行。
但齊氏每次都要自個燒,在她的想法里,這是一種關愛和熱情的表現(xiàn)。
飯后,時君棠帶著君蘭去園子里走走。
“哇,烤羊肉?”時君蘭見亭內(nèi)放著炭爐,還放著幾串羊肉,香氣一陣陣襲來,高興地跑了進去。
“這大冷天,最適合燔炙?!睍r君棠也在旁坐下。
“還有我最喜歡的湯飲。長姐,這些都是特地為我準備的嗎?”
時君棠點點頭。
時君蘭眼珠子一轉(zhuǎn):“長姐是要為我找親事了?”
“看來母親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時君蘭一邊烤著羊肉一邊搖搖頭:“沒有。全憑長姐做主?!?/p>
時君棠喝了口燙飲,看著炭盆沒做聲,一會兒才問道:“你心里還想著那人嗎?”
時君蘭愣了下,這才明白長姐所指那人的意思,趕緊搖頭:“沒有。長姐讓我忘了的時候,我就不在意了?!?/p>
見她說的認真,眼神清澈坦然,時君棠這才心里松了口氣,笑著問:“把你要求說來聽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