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夜:“你在太后的地盤,四周都是太后的人,一旦陷入危險,就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
“皇后可以幫你,但太后壓了皇后一頭,皇后在宮里的境遇本也艱難,真出事,她怕也有心無力?!?/p>
謝鶯眠想了想,問道:“大長公主會參加嗎?”
虞凌夜:“不一定?!?/p>
“大長公主地位超然,若她不愿意,皇帝和太后不會強求,按照大長公主的性格,這種節(jié)日她向來不參與?!?/p>
“她能去參加浴佛節(jié),是為她死去的孩子們,死去的陪嫁的宮女太監(jiān),死去的戰(zhàn)士們等超度和祈福?!?/p>
“中秋節(jié)是團圓之日,大長公主觸景生情,這一日,她多半會躲在小佛堂里度過?!?/p>
謝鶯眠本存了邀請大長公主去給她當后盾的心思。
聽了虞凌夜的話,她放棄了。
她不能為了自己去揭大長公主的傷疤。
有空石空間在手,還有歲歲在,她不認為她會吃虧。
太后是能在后宮只手遮天。
但,作為唯一一個可以給皇帝接斷根的人,皇帝的勢力遍布整個皇宮,斷然不會讓太后殺了她。
殺不死她的就不足為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吧?!?/p>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醫(yī)館。”謝鶯眠隨意吃了一些東西墊肚子。
虞凌夜:“案子已破,還要繼續(xù)?”
謝鶯眠:“當然,有始有終,釣魚不能釣一半就放棄,再說我也需要分析一下蜉蝣蠱釋放濃霧的原因,忙著呢?!?/p>
到達平價醫(yī)館時,醫(yī)館門口沒有排隊的人。
醫(yī)館的錢老大夫看到謝鶯眠到來,樂呵呵打了個招呼:“院長昨天那一招殺雞儆猴非常好用,今天就沒那么多人排隊了?!?/p>
“來排隊的人也都是受濃霧影響的,老夫給他們把脈確認過后,就讓他們進屋等著了?!?/p>
“不過,他們的癥狀明顯比昨日那些人的癥狀要重很多?!?/p>
“有人在發(fā)瘋,有人沉睡不醒,還有人如癔癥了一樣,一直在胡言亂語,您要做好準備?!?/p>
謝鶯眠不吝夸贊:“錢大夫辦事果然利落?!?/p>
“我記得您今天休診,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錢大夫道:“我這個人閑不住,越讓我休息我越難受,比起在家躺著,我更想來醫(yī)館看看書,順便看誰忙給誰打打下手?!?/p>
謝鶯眠笑道:“您老的學習精神真令人敬佩?!?/p>
“你想看什么書盡管去找青凰,青凰找不到的您再來找我?!?/p>
“好嘞!”錢大夫高興的胡子一翹一翹的。
他跟崔毅關(guān)系不錯,性格也相近。
說白了,脾氣一樣臭。
可惜,他沒有崔毅的命,得了崔毅的病。
這臭性格得罪了許多人,尤其得罪了某些權(quán)貴。
權(quán)貴放話讓他在上京混不下去,讓他死。
崔毅出手幫了他,權(quán)貴礙于崔家的面子,不敢明面上對他動手。
但,權(quán)貴暗地里使各種絆子。
崔毅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他跟前,他也不好次次麻煩崔毅。
就這樣,他的小醫(yī)館被迫關(guān)閉。
沒了生計的他想去醫(yī)館當個坐診大夫,沒有一家醫(yī)館肯收他。
就連他當個游方郎中也會遭到地痞流氓的驅(qū)趕騷擾。
就在他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時,崔毅邀請他來平價醫(yī)館坐診。
在平價醫(yī)館里,他不需要阿諛奉承,不需要討好權(quán)貴,不需要說假話,更不需要想方設法給病人開貴藥。
月錢高不說,院長還是大名鼎鼎的蠱圣傳人謝鶯眠。
一開始他對院長醫(yī)術(shù)存疑。
后來親眼看到院長利用出神入化的手段將瀕死之人救回來,對院長再無懷疑,只剩下敬佩。
更敬佩的是,這些手段,院長沒有任何隱瞞,只要他愿意學,院長就愿意教!
他是個醫(yī)癡,沉迷醫(yī)術(shù)。
在平價醫(yī)館里,他不僅可以做自己,還可以學到從前從未學過的醫(yī)術(shù)。
這日子,神仙來了都不換。
錢大夫哼著小曲回到自己的診室,去看青凰給他的一本名為《傷寒雜病論》的書。
坐回到座位上,為自己泡好茶,準備看書時,不經(jīng)意瞥見了對面茶樓的包廂。
茶樓包廂里,坐著一個黑衣人。
從他的方向,他只能看到黑衣人的側(cè)臉。
黑衣人渾身上下都是黑的,一身濃濃的煞氣,隔著這么遠都能感覺到。
這樣濃厚的煞氣,如果不是經(jīng)歷過尸山血海是練不出來的。
這人,正死死地盯著謝鶯眠所在的診室。
錢大夫心里一咯噔,院長這是被壞人盯上了?
不行,他得去告訴院長。
錢大夫忙起身來。
對面的黑衣人察覺到了錢大夫的視線,快速轉(zhuǎn)過頭來。
錢大夫和黑衣人對視上。
錢大夫也終于看清楚了黑衣人的臉。
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錢大夫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