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知道自己曾忘掉過一些重要的事。
想起那些事的時候,她就會劇烈頭疼。
久而久之,她就很少去深究那些記憶了。
尋香蠱這種名字,大概也是丟失記憶里的。
在碰觸到相應(yīng)的關(guān)鍵詞時,那些東西自然而然闖進腦海中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奇怪到謝鶯眠總疑心自己的記憶是被人植入的。
真真假假,她難以分清楚。
“尋香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一種追蹤蠱?!敝x鶯眠說,“尋香蠱和普通蠱蟲一樣,分為子蠱和母蠱,但下蠱方法與普通蠱蟲不太一樣?!?/p>
“普通蠱蟲是將母蠱控制子蠱?!?/p>
“尋香蠱則是子蠱控制子蠱?!?/p>
“寧國公中的是母蠱,只要下蠱人控制著子蠱,不管寧國公走到天涯海角,子蠱持有者都能清晰地知曉母蠱的動向?!?/p>
“原本,這種蠱蟲主要用來追蹤,不會致命大, 但,一種情況除外?!?/p>
謝鶯眠看著虞凌夜的眼睛:“子蠱死亡?!?/p>
“子蠱死亡,母蠱會有強烈感應(yīng)?!?/p>
“母蠱會因子蠱的死而陷入瘋狂中,這也是寧國公突然暴斃的原因?!?/p>
虞凌夜手指輕輕地點在桌子上。
豌豆蠱,度厄蠱,尋香蠱……
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在追查謝敬昀。
對于蠱蟲的追查忽略了不少。
算起來,真正讓他陷入絕境的,是那層出不窮的奇怪蠱蟲。
蠱蟲持有人,他不認為是皇帝。
至于蠱圣……
虞凌夜看謝鶯眠的神色頗復(fù)雜。
他一直以為謝鶯眠是蠱圣的弟子,
在調(diào)查過程中,“蠱圣”的信息全都指向謝敬昀。
謝敬昀失蹤在定云之亂中,謝鶯眠的話勉強能圓過去。
但,謝敬昀沒死,而是以活死人的狀態(tài)被關(guān)在了陸家。
所以,當(dāng)年謝鶯眠救下的老頭是誰?
亦或者,根本是無中生老頭?
虞凌夜覺得是后者。
他越來越懷疑,謝鶯眠和謝敬昀一樣,來自二十九世紀(jì)。
謝敬昀日記中提到過,湊齊核心石和能量石,就能開啟通道。
能量石在謝鶯眠這。
核心石在他這。
是不是也說明,只要謝鶯眠口中的大房子回來,謝鶯眠就能回去?
一想到這些,虞凌夜眼神暗了暗。
謝鶯眠摸了摸臉上:“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有東西?”
“有?!?/p>
謝鶯眠以為是跟著聞覺夏飛來飛去沾染上了什么臟東西,起身去照鏡子。
虞凌夜將她拉?。骸澳阊劬镉形业挠白?。”
謝鶯眠:?
好生莫名其妙的話。
虞凌夜道:“想回去嗎?”
謝鶯眠沒太聽懂:“什么?”
“你,想回原來的地方嗎?”虞凌夜盯著謝鶯眠的眼睛,“不是謝家,也不是莊子上,是你原來的地方?!?/p>
謝鶯眠嗓子一緊。
虞凌夜果然懷疑她了。
也是。
以虞凌夜的聰慧,她的那點謊言瞞不了太長時間。
“你在說什么呢?!敝x鶯眠裝傻充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回到我母親的肚子里,這難度未免太大了。”
“莫說我母親死了,就算我母親活著也做不到?!?/p>
虞凌夜:……
這回答,就很離譜。
他知道謝鶯眠不想正面回答,也不想再聽謝鶯眠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黑著臉將謝鶯眠打橫抱起:“夜深,該同歸于盡了?!?/p>
謝鶯眠的身體突然騰空,嚇了一跳。
她忙將虞凌夜的脖子勾住。
下一刻。
春曉晝暖,一室蕩漾。
……
寧國公府有意隱瞞寧國公死亡的消息。
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寧國公暴斃的消息在第二天傳遍整個上京。
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商販走卒,都在討論寧國公暴斃一事。
謝鶯眠接到消息時,眉頭緊皺。
“這消息傳播速度也太快了,短短一天時間,消息就傳遍了上京城,這要是沒有幕后推手,我是不信的?!?/p>
虞凌夜道:“有人想坐實這件事?!?/p>
謝鶯眠不解:“寧國公死亡的消息遲早會爆出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區(qū)別嗎?”
虞凌夜:“寧國公府樹敵極多,有不少人想落井下石。”
“寧國公在寧國公暴斃的當(dāng)天封鎖大門,封鎖消息,為的是留下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
謝鶯眠還是不太理解。
虞凌夜道:“你可以理解為,有人懷疑寧國公是詐死,散播消息的人讓此事傳播出去,是坐實寧國公已死的事?!?/p>
這么說謝鶯眠就懂了。
她道:“你的意思是,寧國公已死的消息早已傳播出去,不管幕后之人做什么,寧國公府都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就算寧國公活過來,幕后之人也會再殺一次?!?/p>
虞凌夜點點頭:“是這個意思?!?/p>
謝鶯眠眼睛微微垂下。
她學(xué)著虞凌夜的樣子,手指輕輕地點在桌子上。
有長生石能量的修復(fù),寧國公的心臟能慢慢復(fù)蘇,只要寧國公命不該絕,三天內(nèi)醒來的概率很大。
若如虞凌夜所說的那般,
就算她將寧國公救活,有人也會再殺寧國公一次。
所以,她需要找機會在眾人跟前“救活”寧國公,讓寧國公在眾目睽睽之下死而復(fù)生。
謝鶯眠有了一石二鳥的好主意。
她找到聞歌,問:“你既是曹家的人,應(yīng)該懂醫(yī)術(shù)?”
聞歌踟躕了一會兒,點點頭。
謝鶯眠道:“我需要知道你的醫(yī)術(shù)水平,所以,我要考考你?!?/p>
聞歌有些緊張。
她自小就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
在去莊子之前,她就跟喜歡跟在祖父和父親身邊,看祖父和父親給人診脈,施針。
可惜曹家醫(yī)術(shù)傳男不傳女,她只能干看著,偷偷學(xué)。
被送到莊子上之后,她在莊子上沒事可干,偷偷看了一些醫(yī)書。
附近村子上有個老大夫,先祖曾當(dāng)過太醫(yī),因在宮里不小心摻和到了貴人們斗法,遭到波及獲罪出宮。
到老大夫這一代已絕后。
老大夫以為后繼無人時,發(fā)現(xiàn)了有些醫(yī)術(shù)天分的她。
老大夫收了她當(dāng)徒弟,將所有的醫(yī)術(shù)傳給她。
來到謝鶯眠身邊后,謝鶯眠制藥的時候,她經(jīng)常在旁邊打下手,更是學(xué)來不少本事。
她的醫(yī)術(shù)并不差,只是鮮少實踐過,沒有自信。
謝鶯眠道:“不要緊張?!?/p>
“我主要是想考考你把脈,針灸這方面……”
“這樣吧,你跟我到平價醫(yī)館坐診,我們?nèi)ッ鎸φ鎸嵉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