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她見過!
在宴席角落里,
她跟聞覺夏目睹了一個貴婦人紅著眼控訴這女人。
這女人一臉冷漠,將貴婦人當(dāng)成空氣。
那貴婦人控訴了一陣,憤憤走人。
野鴛鴦中的女方,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高貴冷艷的女子,名字好像叫秦傲霜。
秦傲霜臉上帶著明顯的紅暈,衣衫松散,頭發(fā)散亂。
享受魚水之樂后,少了冷艷,多了幾分嬌媚。
她一邊走一邊整理散亂的頭發(fā),
還時不時回頭看看假山里的男人。
那嬌羞的模樣,與之前的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判若兩人。
謝鶯眠突然想起控訴者對這女人的稱呼,
因距離不算近,她只聽到了龍淵之類的關(guān)鍵詞。
那時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再想想,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龍淵,正是蕭刻寒的稱號。
秦傲霜,顯然是指這女子。
這些關(guān)鍵詞聯(lián)合在一起,謝鶯眠慢慢將線順起來了。
這秦傲霜應(yīng)該是蕭刻寒的妻子,
秦傲霜紅杏出墻,給蕭刻寒帶了一頂綠油油的草帽。
出墻的對象身份高貴,
丫鬟身份低微,無法與之抗衡,無法為蕭刻寒討公道,
于是,就找上了她這個大冤種。
她被丫鬟用長生石引到了這個院子里,
被迫見證了一分鐘勇士的出軌現(xiàn)場,
也被迫被拉到這局里來。
謝鶯眠頭疼。
正主蕭刻寒都不來捉野鴛鴦,
讓她給陌生男人討公道算怎么回事?
正想著。
那男人也走了出來。
看清楚男人的臉之后,謝鶯眠瞇起眼睛。
這男的,她也見過。
在原主出嫁之前,這男的來找過謝韜。
那時原主正被罰跪,被人忘記了,沒有人喊她起來。
原主也是傻,一直跪到天黑。
原主跪在黑暗里,謝韜沒發(fā)現(xiàn)她,與這男人聊天的時候也沒壓低聲音。
她記得,謝韜說的是“請瑞安王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dāng),保證出不了差錯?!?/p>
他們的安排,應(yīng)該就是這場鴛鴦戲水。
瑞安王是皇家人。
秦傲霜是龍淵將軍王的妻子。
這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普通。
這趟渾水,淌進(jìn)去就有無限麻煩。
謝鶯眠決定先茍著,等這對野鴛鴦自行離開。
但,她顯然低估了丫鬟的能力。
秦傲霜整理好了衣衫,準(zhǔn)備離開小院時。
小院外,謝寶瑜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大姐姐,你在哪里?”
“大姐姐,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該死,那笨手笨腳的丫鬟不會將大姐姐帶到這院子里換衣裳了吧?”
“這里可是給貴人休息的地方,父親可是特意囑咐過,任何人不能靠近的,若是驚擾了貴人可怎么辦?”
過了一會兒。
謝寶璋的聲音也傳來:“二姐別擔(dān)心,大姐應(yīng)該不會來這邊。”
謝寶瑜擔(dān)憂道:“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大姐姐往這邊來的,這邊只有一個院子,大姐姐除了來這里還能去哪里?”
“要不,我進(jìn)去看看?”
謝寶瑜說著,就要往院子里闖。
謝寶璋一把將謝寶瑜拉回來:“你忘了父親怎么叮囑的了?”
“父親千叮嚀萬囑咐,這院子不能靠近?!?/p>
“說不定大姐已經(jīng)換好衣服回去了?!?/p>
“這樣,我們分頭行動,我去大姐居住的地方看看,你去女眷的宴席那邊看看,若是再找不到大姐,咱們再請示父親要不要進(jìn)院子找。”
“也行。”謝寶瑜說。
說完這些后,謝寶瑜和謝寶璋各自分開。
院內(nèi)。
秦傲霜雙目瞪大,身體顫抖。
她來參加壽宴可不是為了給謝家老太太祝壽。
她只是為了跟瑞安王見一面,與瑞安王享片刻的魚水之樂。
這些年,他們倆都是通過這種方式見面的。
瑞安王提前打點(diǎn),讓主家在宴會當(dāng)天空出院子來做休息之用,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們在這院子里約見。
在他們辦事的時候,門口也有暗衛(wèi)把守。
這么多年,他們秘密幽會了無數(shù)次,每次都萬無一失。
唯獨(dú)這次!
一想到可能有人撞見了她和瑞安王的事,
一想到她的名聲可能毀于一旦,
秦傲霜呼吸都緊了幾分。
“霄郎,怎么辦?”秦傲霜抓住瑞安王的手,“我們的事,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
“如果我們的事被發(fā)現(xiàn),我們就完了?!?/p>
瑞安王眼底溢滿殺氣:“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咱們的事?!?/p>
“來人?!?/p>
一個暗衛(wèi)憑空出現(xiàn)。
“去查?!?/p>
暗衛(wèi)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房間里的尸體。
“王爺,屋內(nèi)有一具尸體,暫未發(fā)現(xiàn)其他人?!?/p>
瑞安王帶著秦傲霜進(jìn)了屋子里。
一進(jìn)門,他們就看到了七竅流血的丫鬟。
秦傲霜上前看了幾眼:“還沒出現(xiàn)尸斑,應(yīng)該剛死沒多久,最多不超過兩刻鐘?!?/p>
“她中了毒,又被人攻擊了膻中穴,激發(fā)了毒性,七竅流血身亡?!?/p>
此時秦傲霜已經(jīng)冷靜下來:“霄郎,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這院子里的人不管是誰,今日必須成為死人?!?/p>
瑞安王眼底殺氣濃烈:“放心?!?/p>
“她只能是個死人?!?/p>
謝鶯眠額角突突地跳。
事到如今,
她大致推測出了事情的全貌。
以她對謝韜的了解,瑞安王的隱秘事,謝韜是不可能告訴謝寶璋。
甚至謝韜都不知曉此事。
謝寶璋算計(jì)她,最開始定的應(yīng)該是別的方案。
丫鬟利用了謝寶璋,告知了謝寶璋他們這院子里的隱秘。
謝寶璋和謝寶瑜這兩個蠢貨輕而易舉被丫鬟利用,被人當(dāng)槍使。
丫鬟想盡辦法將她帶到這院子里,
再在關(guān)鍵時刻讓謝寶璋和謝寶瑜出場,坐實(shí)她在小院的消息。
瑞安王和秦傲霜害怕丑事被發(fā)現(xiàn),定會對她下殺手。
即便她有辦法逃離小院,
以瑞安王和秦傲霜的性子,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她。
所以,她跟瑞安王秦傲霜的梁子,必定會結(jié)下。
瑞安王和秦傲霜要將她置于死地。
她要反擊,就需要將秦傲霜和瑞安王反殺。
反殺的最有效辦法就是將瑞安王和秦傲霜的丑事公布于眾。
公布了瑞安王和秦傲霜的丑事,他們會身敗名裂,會付出代價。
她自然而然就為龍淵將軍王討回了公道。
這就是丫鬟以身赴死拉她入局的真正目的。
也是整個局中局的全貌。
那丫鬟還真是心思縝密,每一步都計(jì)算到了。
謝鶯眠想到這里,一個疑問在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