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越想越恐懼。
原本就沒順下去的那口氣直接堵到了心口。
她沒能將那口氣提上來,
雙眼一翻,人一抽,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慌了,七手八腳圍到老太太身邊。
小葵捏著下巴歪著小腦袋:“老太太死了嗎?”
“李牢頭說得對,女人不管多大年紀(jì)都愛美。”
“一定是老太太聽說了這么美麗的死法太心動,提前死了?!?/p>
他捏著種子就要沖進人群中:“讓讓,都讓讓?!?/p>
“老太太的種子還沒服下呢?!?/p>
“服下三天后,花藤會長滿全身,到時候棺材里一點尸臭味都沒有,還會有一股奇香。”
“我保證老太太能成為上京死得最美的老太太。”
“老太太死得這么美,在地下肯定開心極了。”
謝鶯眠嘴角抽了好幾下。
她終于理解為何扶墨提起小葵就一臉復(fù)雜的模樣了。
小葵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出血腥恐怖的話,正常人都會毛骨悚然。
謝鶯眠將小葵拉回來。
“她還沒死,你的種子暫時用不上。”謝鶯眠切了一大塊蛋糕給他,
“蛋糕你端走,另外替我向沈大人問好?!?/p>
小葵認(rèn)真看了謝老夫人一眼,失望道:“有心跳,好像是沒死?!?/p>
“她可真沒福氣?!?/p>
他寶貝一樣將種子放回去:“美人姐姐,我去了。”
一陣風(fēng)過。
小葵已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那一大塊蛋糕。
聞覺夏湊到謝鶯眠身邊:“眠眠姐,剛才那小孩武功奇高?!?/p>
“我覺得,他一只手就能碾壓我。”
“有這么恐怖?”謝鶯眠問。
“眠眠姐不是江湖中人,對武學(xué)的境界劃分可能不清楚?!?/p>
“武學(xué)境界分為普通境,宗師境和無極境,絕大多數(shù)人是普通境,能夠達(dá)到宗師境就已經(jīng)算是高手級別了?!?/p>
“宗師境又分很多層次,像我,只是觸摸到了宗師境的門檻而已。”
“像我?guī)煾改菢拥?,在大裕王朝算是高手中的高手,會被很多人尊敬的那種,她也沒能達(dá)到無極境,距離無極境的門檻都差得遠(yuǎn)?!?/p>
“可以說,無極境鳳毛麟角,整個大裕王朝可能也不超過三人?!?/p>
“他看起來也就十歲的樣子,竟是無極境高手,太恐怖了?!?/p>
謝鶯眠道:“等你的丹田修補完畢,你也可以?!?/p>
聞覺夏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一樣?!?/p>
“他跟我是不一樣的?!?/p>
“他身上的氣息很古怪?!?/p>
“他年紀(jì)這么小卻有這么高深的武功,極有可能來自……”
聞覺夏頓了一下,終究什么都沒說出來。
府醫(yī)往謝老夫人嘴巴里塞了一粒保心丹。
謝老夫人的臉色慢慢恢復(fù)了些許。
“侯夫人,老太太驚嚇過度導(dǎo)致昏厥,還是先將老太太抬到安靜的地方休息休息為好?!?/p>
謝侯夫人沒想到六刑司的人會來。
謝府的邀請名單里根本沒有六刑司的人。
她更沒有邀請沈聽肆。
沈聽肆不請自來,就算謝府沒牽扯進什么大案子,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里亂成一團。
眼下老太太又昏厥了,亂上加亂。
她只得先讓人將老太太抬回去。
身為壽星的老太太被抬走,壽禮環(huán)節(jié)也自動結(jié)束。
謝侯夫人直接宣布開席。
丫鬟們魚貫而入。
將精致美味的菜肴擺在每個人跟前。
等吃個差不多,丫鬟們再次端上新的菜肴。
謝府好面子,老太太更好面子。
菜肴一道比一道精致。
味道一道比一道美味。
聞覺夏就像老鼠掉進了米缸,吃得跟小豚鼠一樣。
看到謝鶯眠沒動幾筷子,她一邊吃一邊問:“眠眠姐,你怎么不吃,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謝鶯眠裝委屈裝柔弱茶言茶語了大半天,
說實話,挺累的。
累到她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
“我被自己的茶言茶語累到了,緩緩。”
聞覺夏伸出大拇指:“眠眠姐演技真好。”
“要不是我了解你,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我都被你騙過去了?!?/p>
謝鶯眠:“我也被自己騙過去了?!?/p>
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累且爽著。
兩個人正說著話。
不遠(yuǎn)處,兩個貴婦人不知因為什么起了點爭執(zhí)。
說是爭執(zhí),實際上只有一個人在控訴。
距離不算太近,加上對方特意壓低聲音,
謝鶯眠和聞覺夏聽不太清。
只依稀聽了什么龍淵,什么秦傲霜你對不起哥哥之類的。
被呼做秦傲霜的貴婦高貴冷艷,面無表情,將控訴者視為空氣。
控訴者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將冷艷貴婦撕爛。
察覺到謝鶯眠和聞覺夏往這邊看,
控訴者停止控訴,憤憤說了幾句,怒沖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聞覺夏感嘆:“表面和氣氣,背后撕成狗?!?/p>
“高門貴婦和普通農(nóng)婦也沒多大區(qū)別嘛?!?/p>
謝鶯眠沒有接話。
她環(huán)顧四周,眉頭微蹙:“說起來,你在壽宴上見過謝寶瑜嗎?”
聞覺夏搖頭。
別說,
她只顧著看眠眠姐與謝侯夫人斗智斗勇,根本沒注意到謝寶瑜。
“她好像沒來過?!甭動X夏說。
謝鶯眠點點頭。
若謝寶瑜來了,以謝寶瑜那豬頭模樣,應(yīng)該會引起關(guān)注。
人群中沒有異常,說明謝寶瑜自始至終都沒出現(xiàn)。
“謝寶瑜沒出現(xiàn),林清清和陶彩月她們?nèi)齻€人也沒出現(xiàn)?!?/p>
聞覺夏說道:“林清清丟了那么大的臉,應(yīng)該不愿意出現(xiàn)在人前,她們?nèi)擞锌赡芑厝チ?。?/p>
“至于謝寶瑜……”
“謝侯夫人知道謝寶瑜腫成了豬頭,怕丟臉,才沒讓她出席?”
謝鶯眠覺得聞覺夏的推測有些道理。
但,以她對謝寶瑜的了解,
謝寶瑜吃了那么大一個虧,不可能藏起來當(dāng)鴕鳥。
同樣,謝寶璋也不是省油的燈。
原主在謝府時,沒少被謝寶瑜和謝寶璋聯(lián)手捉弄。
謝寶璋壞點子多,謝寶瑜手段陰狠。
這姐弟倆,說是一肚子壞水也不為過。
這兩個人如此反常,必有妖。
“夏夏。”謝鶯眠道,“你去男眷那邊看一眼,看看謝寶璋有沒有出席?!?/p>
“好。”聞覺夏三兩口將盤子里的肉扒拉到嘴里。
她借著如廁的名義離開。
一盞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歸來。
“眠眠姐,男眷那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你猜猜是什么,你肯定猜不到!”聞覺夏整個人都閃著八卦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