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夜親自帶石雨晴和方晨景去了一趟皇宮。
他們帶了銅鏡和信以及一切能證明石雨晴身份的物件。
從宮里出來后。
石雨晴正式改名為封雨晴。
封家慘遭滅門,冤案沉積多年。
皇帝為了堵住百姓們的悠悠之口,補(bǔ)償封雨晴,特封她為昊陽縣主。
昊陽府,正是方晨景的老家。
也是封雨晴長大的地方。
一開始,封雨晴是想以季云舒侍妾的身份公開身份的。
季云舒拒絕了。
她在官場多年,比較了解皇帝的性格,
封家能夠沉冤昭雪,靠的是百姓們的輿論之力。
輿論還沒完全平息下去,百姓們和朝臣們都盯著封家遺孤的動(dòng)向。
封雨晴若回歸封家,皇帝為了安撫人心,勢必會(huì)做出補(bǔ)償。
屆時(shí),封雨晴不會(huì)再是之前那個(gè)寂寂無名無人問津的封雨晴。
封雨晴的一舉一動(dòng)都會(huì)受到矚目。
一旦封雨晴以她侍妾的身份公布出去,就再無更改的可能。
對她,對封雨晴,對方晨景,都不是好事。
所以,讓封雨晴以原本的身份接受屬于封家的獎(jiǎng)賞,這是最好的辦法。
封雨晴也是在被封為縣主后才明白季云舒的良苦用心。
成為縣主后,
封雨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奶娘的尸骨,將奶娘和養(yǎng)父合葬在一起,立長生碑,終生供奉。
第二件事,將生母的尸骨埋回封家祖墳,埋到親生父親身邊。
生母尸骨回歸的那一日。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
如鵝毛一般的雪花簌簌而下。
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墳塋上很快落滿了厚厚一層雪。
雪像是在歡迎,像與她在竊竊私語。
更像,她與封家的諸位親人,一起白了頭。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封雨晴跪在封家人的墓碑前,淚流滿面。
她這一路走來,經(jīng)歷過許多破破爛爛,卻總有人為她縫縫補(bǔ)補(bǔ)。
封雨晴認(rèn)祖歸宗后,告別了眾人,趕在年前帶著相公方晨景和小叔子方晨生回到昊陽,回她的封地。
從今往后,她將帶著封家的風(fēng)骨,一路向前。
封雨晴以縣主的身份認(rèn)了封晴為姐姐。
封晴也正式改回了自己的姓氏,更名為石晴。
在外人眼中,石晴依舊是凌王殿下的侍妾,深居簡出,幾乎不在外界露面。
沒了封家遺孤這個(gè)身份的加成,眾人的目光也不再聚焦在她身上。
“石晴”這個(gè)名字很快就湮沒在其他新鮮事里。
沒多久。
太醫(yī)院的秦院正和夫人對外宣稱,他們膝下寂寞,過繼了一位遠(yuǎn)房侄女來當(dāng)女兒。
巧的是,那位遠(yuǎn)房侄女名字里也帶晴。
秦院正給遠(yuǎn)房侄女改了名字,叫秦書晴。
秦書晴成為秦家大小姐,入秦家族譜。
秦書晴與六刑司的沈聽肆沈大人一見鐘情。
沈聽肆妥了媒人去秦家提親,
兩家換了庚帖,定下婚約。
世間依舊有“石晴”此人,“石晴”深居在凌王府內(nèi)宅大院之中,安分守己。
世間,也多了一個(gè)秦書晴。
一個(gè),即將嫁給沈聽肆的秦家大小姐。
距年關(guān)越近,天也越來冷。
謝鶯眠所制作的引出蠱蟲的藥已完成,只差親人之血。
以最快的速度取來陸九淵的血之后,以陸九淵的血為引子,以藥為輔助,將虞夢身體里的蠱蟲引出來。
引出娘胎里攜帶的蠱蟲后,虞夢接連吐血。
原本就虛弱的小人差點(diǎn)因吐血死掉。
謝鶯眠對此無可奈何。
能做的她都做了。
虞夢能不能活下來,全看虞夢的造化。
秦書晴——也就是改名換姓后的封晴也知道這個(gè)道理。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地上求漫天神佛保佑。
她幾乎把所有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
嘴里還嘟囔著,她得多求幾位神仙,萬一哪位神仙正好有空,聽到了她的祈禱,能夠保佑虞夢度過這一關(guān)。
許是秦書晴的祈禱起了作用。
昏迷三天的虞夢緩緩睜開眼睛。
“夢夢,你醒了?”
“你終于醒了。”
“太好了?!?/p>
“凌王妃,夢夢醒了,您快過來看看?!?/p>
虞夢眼睛黑黝黝的。
她的小手抓住秦書晴的手,輕輕地喊了兩個(gè)字:“娘、親。”
秦書晴愣住了:“你,喊我什么?”
“娘、親?!?/p>
秦書晴抱著虞夢喜極而泣,朝匆忙趕過來的謝鶯眠說:“她能說話了?!?/p>
“凌王妃,您聽見了嗎?夢夢能說話了?!?/p>
“她能喊我娘親了?!?/p>
謝鶯眠:“我聽見了,聽的真真切切的?!?/p>
“你先將她放下,我給她把把脈?!?/p>
秦書晴小心翼翼地將虞夢放下。
謝鶯眠把脈結(jié)束后,笑道:“恭喜?!?/p>
“虞夢的蠱蟲已完全清除,只要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她很快就能跟正常小朋友一樣調(diào)皮搗蛋讓你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