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衛(wèi)一愣。
他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屬下……不知?!?/p>
“哦?”皇帝似笑非笑,“你們不知?”
護龍衛(wèi)后背全是冷汗。
凌王殿下昏迷不醒時,凌王麾下的四大侍衛(wèi)受傷的受傷,離開的離開,守衛(wèi)非常松懈,王府如篩子一樣,不用耗費功夫就能混進去。
他們趁機安排進不少探子。
有那些探子在,凌王府有什么事他們知曉的一清二楚。
可,自從凌王殿下醒來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清除掉了他們安插進去的所有眼線,甚至連絕命宮宮主刁羽都被拔除了。
凌王府,尤其是澹月院,如鐵桶一樣,他們的人嘗試了好多次都無法探查到澹月院的消息,更別提凌王的房中事了。
護龍衛(wèi)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問起凌王夫婦的私生活。
斟酌了語句,他道:“凌王夫婦已成婚多日,想來早已……”
砰!
護龍衛(wèi)的話還沒說完,皇帝重重地將琉璃盞扔到地上。
琉璃盞碎裂成無數(shù)片。
濺起的琉璃碎片劃破護龍衛(wèi)的臉頰,手背,鮮血汩汩往下流淌。
護龍衛(wèi)重重地磕頭:“皇上息怒,屬下該死。”
“滾出去?!被实蹍柭暤?。
護龍衛(wèi)如臨大赦,忙退下去。
皇帝把玩著寫著“謝鶯眠”三個字的玉牒,眼底充滿了陰鷙。
玉牒是他特意讓承露司做的。
承露司是專門掌管皇帝日常起居的地方。
甘露既為天恩,按大裕王朝的天象歷法擇定天恩吉日,呈請皇帝翻牌,臨幸被翻牌的貴人。
承露司會詳錄每次侍寢的時辰、妃嬪姓名、所賜之物,封存入 “承露玉牒”,作為皇嗣血統(tǒng)佐證。
這些步驟,皇帝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
但,寵幸那些妃子的事不是他來做的,他的子孫根已徹底被斷掉,與皇宮里那些閹人相差無幾。
剛剛登上皇位時,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當(dāng)上皇帝一年后,后宮依舊無一所出。
承露司也好,朝中大臣也好,都在懷疑他的身體有問題。
他最厭子孫根受損的事被人知曉。
所以,他找來赭(zhe,三聲)王。
赭王年幼時傷到了腦子,智力跟七八歲孩童差不多,容易掌控,也不會亂說。
即便說漏嘴也不會有人相信。
赭王與他有七八分相似,不會有人懷疑孩子與他不像。
他讓赭王代替他與后宮妃子們圓房,讓后宮妃子陸續(xù)生下孩子。
后宮之中的皇子皇女,都是赭王的后代。
除了皇后,后宮的女人,都被赭王沾染過,還是他親眼看著赭王沾染的。
赭王玩著他的女人,與他的女人生下無數(shù)野種,他還要認(rèn)那些野種當(dāng)兒子當(dāng)女兒。
包括太子!
皇帝每每想到這里就心如刀割,煩躁不堪。
都怪謝敬昀!
若不是謝敬昀傷了他的子孫根,他何至于如此!
這些年,他借給身邊的大太監(jiān)接根為名,四處尋找接根方法,都以失敗而告終。
只有謝敬昀提過的長生石才有治療他的希望。
他一直在苦苦追尋長生石的真正用法,做了無數(shù)實驗,都沒有任何進展。
直到,虞凌夜在嶺南無意間得到了謝敬昀口中的核心石。
他本意是等虞凌夜死后挖掉核心石。
計劃不如變化快,謝鶯眠出現(xiàn)了。
謝鶯眠不僅救活了虞凌夜,還掌握了長生石的真正用法。
謝鶯眠成了治療他子孫根的唯一希望。
皇帝捏著“謝鶯眠”的玉牒,眼底涌起濃濃的占有欲。
子孫根不同于別處。
謝鶯眠若為他接根,只能成為他的女人。
若謝鶯眠沒比虞凌夜圓房,他可以考慮立謝鶯眠為后。
若謝鶯眠已被虞凌夜破身,那謝鶯眠只能當(dāng)個無關(guān)緊要的玩物。
一想到他的子孫根即將恢復(fù),皇帝越想越覺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燒。
那把火越燒越旺,燒得他口干舌燥,躁動不安。
皇帝將謝鶯眠的玉牒放下,隨手拿起另一個玉牒。
玉牒上寫著兩個字:麗妃。
“將藥丸給麗妃送去?!被实鄣?。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親自到了麗妃宮里,等麗妃服下藥丸后才離開。
不多時,穿著皇帝衣服的赭王進了麗妃宮里。
皇帝則穿著太監(jiān)衣裳站在一旁。
赭王早就輕車熟路。
他沒什么多余的動作,直接撲到意識迷亂的麗妃身上,蠻橫地撕開麗妃的衣裳。
赭王智力受損,男人的本能卻沒受損。
因他天生蠻力,又不懂分寸,只顧自己的感受,故而在床笫之間非常暴力。
這一夜,赭王幾乎將麗妃折磨死。
皇帝站在一旁,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眼中一片晦暗。
當(dāng)了多年的無根之人,他的心態(tài)逐漸發(fā)生變化。
一開始看到赭王代替他寵幸后宮妃嬪時,他又恨又妒。
恨,那些妃嬪賤如狗,分不清他與赭王那個傻子,還在那個傻子身下叫喊連連。
妒,赭王一個傻子都能當(dāng)正常男人,他九五之尊卻只能做個閹人。
后來,他發(fā)現(xiàn),赭王用暴力折磨那些表面上高貴實則低賤如狗的妃嬪時,他內(nèi)心有種隱秘的快感。
赭王折磨得越狠,他的快感越強。
也是從那之后,每一場侍寢他都要觀禮。
赭王完事后沉沉睡去。
皇帝命令大太監(jiān)給赭王換上太監(jiān)衣裳。
皇帝則換回自己的衣服,睡在一片狼藉的床上。
聞著赭王和麗妃留下的滿屋子的石楠花氣味,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般在這氣味中緩緩睡去。
這也是皇帝的隱秘喜好。
從子孫根斷后,這氣味就成了他的執(zhí)念。
天亮后,麗妃緩緩醒來。
麗妃滿身傷痕,身體酸痛無比,如被重物碾壓過一般。
“醒了?”皇帝的聲音傳來。
想到昨夜皇帝的威猛,麗妃羞得滿臉通紅:“回皇上,臣妾醒了?!?/p>
她掙扎著要行禮。
因身體過于虛弱,她支撐不住,又跌回床上。
皇帝眼底遍布冷意,像看垃圾一樣看向麗妃,說出的話卻溫柔體貼:“昨夜你受累了,今早就不必行禮,好生休息休息?!?/p>
“今日的請安也不必去了,朕會讓人知會皇后一聲?!?/p>
“來人,好生照顧麗妃?!?/p>
皇帝留下這句話,大跨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