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
“你認(rèn)真的?”
虞凌夜點(diǎn)點(diǎn)頭:“從未如此認(rèn)真過。”
謝鶯眠人麻了。
陸九淵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謝鶯眠半晌:“阿夜如此說,定有如此說的道理?!?/p>
“我會全力配合你們。”
謝鶯眠:……
她還沒同意呢。
她好好一個人,為什么要當(dāng)皇帝?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還要零零七。
她腦子抽了才會去當(dāng)皇帝。
“你們,要不要問一下我的意見?”謝鶯眠舉手,“我說我不同意。”
虞凌夜道:“沒關(guān)系。”
“慢慢來?!?/p>
謝鶯眠:這跟快點(diǎn)慢點(diǎn)沒關(guān)系。
“虞凌夜,我覺得你可能會錯意了,我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我想當(dāng)女皇的意思?!?/p>
虞凌夜自然知道謝鶯眠向來散漫。
但,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
這個時代的人,思維總有局限性。
將皇帝拉下馬之后,不管誰上任,都只是在重復(fù)先皇帝的過程。
即便是他……
他無法確保未來的自己不會變。
虞凌夜道:“如果,我是說如果?!?/p>
“如果你成為女皇,你最想做什么?”
謝鶯眠:……
她不想。
“只是如果?!庇萘枰沟?。
陸九淵也想聽聽謝鶯眠的答案。
謝鶯眠:“真要我說?”
看著陸九淵和虞凌夜的眼神,
謝鶯眠幽幽地吐出兩個字:“抄家?!?/p>
陸九淵一怔:“抄誰的家?”
謝鶯眠:“世族大家的家?!?/p>
“做個假設(shè),假設(shè)大裕王朝的資源,這資源包括教育,醫(yī)療,衣食住行等,加起來的總數(shù)是一百?!?/p>
“其中,世族大家占據(jù)了九十,剩下的十里面,有九個被各種小世族各種官吏平分,剩下的一,才會分配到大裕王朝的普通百姓?!?/p>
“這種資源不公,是導(dǎo)致大裕王朝這般局面的主要原因?!?/p>
“世族大家享用的資源太多,就形成了資源壟斷,他們壟斷的太多,百姓分不到,皇家動不得,就形成了一家獨(dú)大的趨勢?!?/p>
“世族的權(quán)利越來越大,百姓們越來越窮,最終導(dǎo)致兩極分化更加嚴(yán)重?!?/p>
“百姓們最勞累,分到的資源卻最少,若是豐年還好,若是到了災(zāi)年,百姓們無法抵御天災(zāi),會餓死,凍死,被壓迫到極致,百姓們自會奮起反抗,戰(zhàn)亂也由此而來?!?/p>
“砍掉世族大家的資源,是解決大裕王朝頑疾的唯一,且最有效的途徑?!?/p>
陸九淵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個想法,非常大膽。
大膽到他都不敢想。
虞凌夜還好。
他與謝鶯眠相處時間長,知道謝鶯眠腦海中有不少驚世駭俗的想法。
陸九淵問:“按照你的說法,抄掉世族大家的資源,再將資源分給普通百姓?”
“如果是這樣的話,要如何分配才能達(dá)到公平?”
“這實(shí)在太理想化了,做不到的?!?/p>
謝鶯眠搖頭:“不可能直接分配給百姓。”
“不患寡而患不均?!?/p>
“抄家也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直接抄走所有財(cái)產(chǎn),是恩威并施,抄家之后,第一步要做的是國有化?!?/p>
陸九淵:“什么叫國有化?”
謝鶯眠:“歸國家所有。”
“比如,錢莊?!?/p>
“錢莊多掌握在世族大家手中,錢莊,是大裕王朝的經(jīng)濟(jì)命脈,”
“將所有的錢莊國有化,歸屬人是大裕王朝,只有國有化的錢莊才受大裕王朝保護(hù),其他的錢莊取締或者合并或者進(jìn)行國有化改制?!?/p>
陸九淵:“這樣肯定會出亂子?!?/p>
“那些世族大家之所以動不得,就因?yàn)樗麄兊年P(guān)系復(fù)雜,涉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不可能會白白將錢莊交給國家。”
謝鶯眠:“所以,要給他們股份。”
“所謂的股份,就是錢莊占比,大裕王朝最低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確保是最大的持有人,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股份,以推恩的形式分出去?!?/p>
“如果他們聰明,就不會拒絕。”
陸九淵先是蹙眉。
旋即,瞪大眼睛。
他,突然明白了謝鶯眠的想法。
正因?yàn)橄朊靼琢酥x鶯眠的想法,他才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澎湃激情。
“原來如此?!?/p>
“原來如此!”
陸九淵拱了拱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p>
“淵佩服?!?/p>
他虛心求教:“那請問,第二步是什么?”
謝鶯眠:“資源共享?!?/p>
“資源共享?”
“對,所謂的資源共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普及醫(yī)療,普及教育。”
陸九淵聽不太懂:“可不可以說的詳細(xì)一點(diǎn)?”
謝鶯眠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她就想安安靜靜吃個枇杷而已。
“說起來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現(xiàn)在談?wù)撛俣啵仓皇羌埳险劚?,沒有意義?!?/p>
她看了看天色。
海島的天氣似乎比別處暗得更快一些。
天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起風(fēng)浪。
“時辰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彼龑τ萘枰拐f。
陸九淵意猶未盡。
但謝鶯眠不想再繼續(xù),他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只能說:“現(xiàn)在回不去?!?/p>
虞凌夜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陸九淵:“我說真的。”
“這座島,并不是絕命宮的大本營,這座島的主人我不知道是誰,我只知道,這座島名為逍遙島?!?/p>
虞凌夜瞇起眼睛。
傳說中的逍遙島!
“是那個傳說中的逍遙島?”
陸九淵點(diǎn)點(diǎn)頭:“對,就是那個逍遙島?!?/p>
虞凌夜:“既然不是絕命宮的大本營,你為何要將枇杷樹和石桌移到這里來?”
陸九淵笑得很無賴:“現(xiàn)在不是,但以后是?!?/p>
“我看中了這塊地方?!?/p>
“我們所在的地方確切地說不叫逍遙島,真正的逍遙島在地下,上面只是一座孤島?!?/p>
“我跟蹤一艘行蹤可疑的船只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這里的氣候很好,位置很難找,易守難攻,很適合我們?!?/p>
“這附近的海域非常奇怪,普通人進(jìn)入到這片海域肯定會迷路,只有佩戴特定的指針才能到達(dá)岸邊?!?/p>
“那指針非常難搞,我也只得了兩枚,其中一枚備用,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動用,另外一枚被我屬下拿著去辦事,歸期不定?!?/p>
“你們突然要來,還一連給我來了好幾封信,我無法,只能暗搓搓通過逍遙島的進(jìn)入方式來請你們過來。”
“你們要回去,也只能通過逍遙島的方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