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

首都會議大廳，

商務署會議分廳，

因為昨天踩過點，王經(jīng)理下了出租車，便直奔這里，

門口的幾位工作人員，表情嚴肅，舉手攔住了他：

“同志，請出示參會手續(xù)?！?/p>

王經(jīng)理二話沒說，掏出文件手續(xù)和廠家證明，遞給了工作人員，

驗證完手續(xù)，工作人員繼續(xù)道：

“手續(xù)沒問題，進入會場后，請勿大聲喧嘩，保持安靜，等待會議開始?！?/p>

“其次.....會議內(nèi)容涉及國家機密，禁止攜帶手機，收音機，BB機，竊聽器，鑰匙等金屬設備，”

“請將您身上的金屬設備，交由我們保管。”

“哦，好?！?/p>

王經(jīng)理身上就只有一個小靈通，交給了對方。

經(jīng)歷過嚴苛的安檢以后，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進入會場，等待會議開始。

這是王經(jīng)理第一次參加這么隆重的會議，心情多少有些激動和忐忑。

放眼國內(nèi)，偌大的會議室內(nèi)，幾乎坐滿了人.....

威龍鋼索廠只是威龍商品廠旗下的一個分支業(yè)務，規(guī)模和業(yè)務量不算多大，所以王經(jīng)理被安排到了靠后的位置，

首席臺上......是商務署，海軍，裝備發(fā)展部，和軍工委的領導們，

前面那一排，是留給寶鋼，鞍鋼，河鋼等大型企業(yè)老總坐的地方，

這幾家屬于是龍國鋼鐵產(chǎn)業(yè)的巨頭了，掌控國家鋼鐵行業(yè)的命脈，他們的鋼鐵總產(chǎn)量占全國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舉足輕重.....

威龍鋼索廠與他們相比，那就是小卡拉米.....市值連人家腳趾蓋都比不上......

坐在中間幾排的，是鋼材行業(yè)各個細分技術類目的廠商代表，

有造鋼材的，有搞冶煉的，也有壓鑄設備的等等，不一而足。

當然.....還有國內(nèi)知名的幾個鋼材材料實驗室，諸多行業(yè)技術大牛，專家，院士們，

可以這么說.....全國與鋼材行業(yè)沾邊的企業(yè)和專家們，幾乎都來了，

也就是國家能有這么大的能量，將這些牛人，全部聚集再此，

同時也表明....這場會議的內(nèi)容，非同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大小廠家的老總，部委的領導們，緩步進入會場，

待所有人到齊以后，

工作人員開始對各個廠家依次點名，

幾分鐘后，

他走向首席臺，來到了商務署副署長康澤的身前，

“康副署長，所有的企業(yè)代表，都到齊了?！?/p>

這場會議是由多部門聯(lián)合主持，總負責人是商務署的副署長康澤。

海軍的邱將軍，裝備發(fā)展部和軍工委的領導，協(xié)同辦理。

“準備下一步工作吧?！?/p>

“好！”

說著，幾十名工作人員抱著一份份白色文件，放到了每一位參會代表的桌子面前，

此時，首席臺上的康副署長，發(fā)話了：

“諸位代表，本次會議內(nèi)容，涉及國家重要機密，在開會之前，請簽署你們桌子上的保密協(xié)議?！?/p>

上千名代表們聞言，

簡單地翻看了幾下保密協(xié)議后，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經(jīng)理自然也不例外，

簽署完自己的名字之后，他瞄了瞄首席臺上的將軍們，

有一個人他覺得眼熟.....

“咦.....！那不是昨天送我們家老板回酒店，海軍的邱將軍嗎？”

雖然是熟人，但王經(jīng)理也沒多想，畢竟自己和他又不熟悉......

待所有人都簽署完保密協(xié)議后，

首席臺上的康副署長再次開口：

“我宣布！此次會議，正式開始?！?/p>

“接下來，由我們海軍部門的專家，金屬材料院的院長張院士，給大家講解一下本次研討會的主題......”

一聲令下，研討會就算正式開始了。

海軍材料專家，張院士起身向全體人員做鋼材方面的介紹和匯報。

“今天我們討論的內(nèi)容只有一個，那就是軍用鋼索，軍用鋼索對我們海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講述了軍用鋼索的作用，但是講得很籠統(tǒng)，并沒有講出軍用鋼索是使用在航母上的.....

只是講了這種鋼索對海軍非常重要，

而鋼索技術受到鷹醬和西方的封鎖，國家無法量產(chǎn)......

同時，還講了一根鋼索，國外賣我們1200萬美刀一根的故事.....

參會代表聽得很認真，

上千家老總們聽了國家的窘境之后，

一個個地握緊拳頭，義憤填膺，

在心中暗暗發(fā)誓，要為國家鋼索產(chǎn)業(yè)貢獻一份力量，

在張院士講完之后，他們紛紛表態(tài)：

“康副署長，諸位將軍，你們放心，我們一定全力攻關技術難題！解決卡脖子技術！”

“為國家做貢獻....是我們的榮幸，也是我們的責任！\"

“沒錯！洋人能造出來，我們龍國人也一定能造出來......”

“我們這么多廠家和專家，只要同心協(xié)力，必然能突破難關！”

“.......”

看到參會代表如此積極亢奮，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康副署長和海軍的將軍們，心里也有一些欣慰.....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我們的建議是....由在座的企業(yè)和行業(yè)專家，院士們牽頭組建一個技術攻關組。”

“每家公司各自抽調(diào)一些關鍵技術人員.....集中力量對鋼索技術進行重點突破?！?/p>

“在座的...都是我們國家鋼材產(chǎn)業(yè)的重要支柱，如此艱巨的任務，就拜托大家了！”

康副署長起身，向眾人微微鞠躬，表達感謝。

眾代表們愛國心切，齊聲應道：“為國效力，我們義不容辭！”

隨后，

工作人員便把海軍制定參數(shù)需求，下發(fā)到了各個代表們的手中，

前排的代表們拿到參數(shù)之后，一個個的跟死了媽似的，

臉色煞白，神色僵硬，如同蠟像一般凝固在了當場......

剛剛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上一副凝重的神態(tài)，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

“這....這鋼索的要求，也太特么高了吧?！?/p>

“乖乖！這么高標準的鋼索，誰能造出來啊....”

“沒開玩笑吧，軍方要這么高強度的鋼塑干什么？”

“這參數(shù)有點太離譜了.....我們廠根本造不出來！”

“.....”

下發(fā)參數(shù)前的豪情壯志，瞬間被冰冷的現(xiàn)實擊潰....

眾代表們一個個地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眼中只有茫然和頹廢.....

他們抱怨的聲音雖然小，但被首席臺上的領導們聽得個一清二楚，

那聲音刺骨而寒冷，聽得人心都涼了...！

康副署長憂愁地望了一眼邱將軍，彷徨道：

“邱將軍，這.....這真的能行嗎？”

邱將軍也有些無奈，哀嘆一聲：

“唉，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不過，正當臺上領導和現(xiàn)場代表失落至極的時候，

那份參數(shù)單，正好發(fā)到王經(jīng)理這里，

他打開一看，

瞳孔急劇猛縮，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個參數(shù)....”

王經(jīng)理看著報告，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鋼絲結構扁平股順捻結構，高密度聚酯纖維材料制成....”

“可自動調(diào)節(jié)張力峰值，直徑尺寸標準為35mm....”

“延伸率不低于20%，超高強度鋼....”

“抗腐蝕系數(shù)9.8，還需要抗老化，耐高鹽，耐高濕，耐高溫差...”

“這...這參數(shù)？”

他吞了一口口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不就是....自家倉庫里鋼索的參數(shù)嗎....？”

懵了！

徹底懵了！

王經(jīng)理滿腦袋問號，

自家的鋼索參數(shù)，怎么變成商務署招標的標書了....？

仔細翻看著標書中的參數(shù)細節(jié)，并在腦海中回憶著那批出售鷹醬的鋼索參數(shù)....

真特么是自家的鋼索！

參數(shù)，尺寸，性能要求，甚至連后幾位的小數(shù)點都一模一樣....！

臥槽！

王經(jīng)理猛的抬頭，看向了首席臺上的邱將軍等人，

仔細回想著昨日幾個將軍送自家老板的回來的畫面，

沒錯！

那邱將軍，就是昨天和老板一起喝酒的人......！

【放心吧，都打過招呼了！】

蘇銘的話，音猶在耳....

想到這里，

王經(jīng)理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眼神中突然泛起數(shù)道光芒....

難道....？

不是吧....？

老板，你說的打過招呼了，不會是說今天的標書吧....？

為了處理點鋼索庫存，

你把關系都打點到了國家頂級官員頭上了嗎....？

你之所以喝醉不醒，故意不來，是為了避嫌....？

靠靠靠靠靠靠！

老板啊.....你可太牛逼了，

牛逼的上天了！

這種國家級的招標訂單，竟然是按照自家?guī)齑娴匿撍鲄?shù)標準，制定的....？

這關系也太硬了吧.....！

“老板，從今天起，您就是我親爹，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您可真是手眼通天??！為了消除擠壓庫存.....國家級的標書，您都敢串啊....？”

王經(jīng)理知道自己老板牛逼，

沒想到那么牛逼....！

所謂串標，又稱蘿卜坑招標！

屬于招標領域內(nèi)的黑話....

表面上是公開招標，實際上.....甲方會按照特定投標人【量身定制】的標書，

這個標書.....只有指定的乙方可以中標，其他人都是陪襯....

這種事，在普通的商業(yè)招標上，屢見不鮮....

但是.....這特么是國家級的招標會??！

軍方，商務署，科學界，以及寶鋼，鞍鋼這么多的大咖坐鎮(zhèn)....

普通人，誰有能力，敢串這種標？

不想活辣....

王經(jīng)理驚得目瞪口呆，激動雙手都顫抖.....

“老板?。∧媸悄莻€??！”

“我這下半輩子，算是跟對人了?！?/p>

此刻，

蘇銘的形象，在王經(jīng)理的心中如太陽一般耀眼，

他忍著激動的心情，控制著顫抖的手，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老老實實地等待整個會議結束，

他明白，這是老板托關系中的標，

老板故意宿醉不醒，是為了避嫌，怕引起別人的誤會，

畢竟老板和軍方的關系，在那擺著，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聯(lián)想.....

那么，完成整個標書的重任，就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老板對自己的考驗！

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不能張揚，更不能引起其他廠家的注意，要低調(diào)行事，悄悄地把整個標書完成...！”

王經(jīng)理已經(jīng)在心中定好了策略，

待會議結束后，

所有廠家走完，他才最后一個離開會場。

他并沒有立刻去尋找首席臺的主管官員和軍方將軍們，

而是按照標書的提醒，

出門了打一輛車組，趕往商務署的辦公機構......

......

帝都，

商務署長行政大樓，

副署長辦公室內(nèi)，

結束會議后，康副署長就第一時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今天的會議讓他很疲憊，也很失望.....

回想起眾多廠家搖頭嘆息的畫面，他就一陣憂愁.....

助理倒了杯提神的茶，遞到了他的身前：

“副署長，航母阻攔索這么重要，交給民間來造，能造出來嗎？感覺有點不靠譜??！”

康澤揉了揉眉心：

“這事，是有點病急亂投醫(yī)的感覺，但是沒辦法！”

“邱將軍說，咱們本來打算從不列顛國那購買的，結果....人家要價一根1200萬美刀，100跟起售?！?/p>

“你想想，這個價格，全國人民不得把肺都給抽黑了，才能給攢出來？”

助理眼皮一跳，驚訝不已：

“100根就是12億美刀！換算成龍幣，就是96億！”

“乖乖！這不列顛國的心，也太黑了吧...”

康澤哀嘆一聲，有些絕望：

“哎！”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

門外跑進了一個人匯報到：

“康副署長！門外有一個鋼索廠的廠家，說是有重大的事，要見您?！?/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