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雪是個懂事的孩子,就算我和你阿姨離了婚,你也必須繼續(xù)照顧好她。這是我唯一的條件?!?/p>
溫聆雪深吸一口氣,雙眸含淚望著顧宴沉。
男人面容冷峻,神色晦暗難辨。
半晌,他漠然開口,“我保她一世富貴,但她必須出國,并且永遠(yuǎn)不得再踏入國內(nèi)半步?!?/p>
溫聆雪身形一晃,淚水奪眶而出。
“謝謝……哥哥。”
顧恭咬牙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了字。
溫儷癱坐在地,木然地簽完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顧宴沉接過協(xié)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恭喜父親,一個月后您就恢復(fù)自由身了?!?/p>
顧恭別過臉去不愿看他。
經(jīng)過溫聆雪身邊時,顧宴沉腳步未停,冷冷拋下一句,“傷好了就立刻出國?!?/p>
溫聆雪咬唇,手指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
天祿軒提前結(jié)束營業(yè),關(guān)上了門。
溫儷崩潰大哭,“老公,我舍不得離開你……”
“夠了!”
一直被顧宴沉壓制,顧恭脾氣也上來了。
“我不在乎你給誰下藥,但是做了以后你得把爛攤子收拾干凈??纯囱绯两裉斓膽B(tài)度……我顧恭這輩子都沒這么窩囊過!”
說完,他怒不可遏地摔門而去。
溫儷捂著心口,抓住女兒的手。
“聆雪,你也要放棄媽媽嗎?”
“媽,”溫聆雪聲情并茂,“我們又被季縈算計(jì)了?,F(xiàn)在只有先順著哥哥,才能保全自己。你還有一個月時間,只要能讓季縈身敗名裂,讓哥哥厭棄她,您和叔叔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p>
這句話直戳溫儷痛處。
她最在意的就是與顧恭這段婚姻。
努力了十年,顧恭身邊除了她,沒有別的女人。
溫儷眼中翻涌著滔天恨意,“季縈,我要和你拼命?!?/p>
……
季縈將畫送至天河云璟,連同林老爺子的銀行卡一并歸還。
林玫珍詫異道:“你竟然一分錢都沒花?”
“我凈身出戶,這幅畫權(quán)當(dāng)分手費(fèi)。”
林玫珍十分不滿,“顧宴沉養(yǎng)情婦都能揮霍上億,你要個幾億分手費(fèi)天經(jīng)地義!白陪他四年,凈身出戶,你是不是傻?”
季縈眸光沉靜:“當(dāng)初嫁他,只為救外公,不圖他的錢。這本就是場不對等的婚姻,如今換來外公安好,四年光陰,值得?!?/p>
林老爺子頷首:“縈縈說得對,不屬于我們的東西就不要肖想,沒什么比縈縈能順利離婚重要。下回?fù)裥?,外公親自把關(guān),渣男就是再有錢也不能要。”
“爸,我不是替縈縈著想嗎?女人二婚,始終會低人一等,要是再沒錢傍身,夫家會更看不起她?!?/p>
林老爺子火了,“錢錢錢,勸別人的時候很清醒,你被那個男人甩了的時候呢?他娶富家女,你問他要分手費(fèi)了嗎?你懷孕了,告訴他了嗎?”
林玫珍有些不自然,“我對是他是真愛嘛?!?/p>
季縈搶過話頭,“林姨,林硯的父親叫什么名字呀?”
林玫珍警惕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季縈打趣道:“看看你們還有沒有復(fù)合的機(jī)會唄。”
林玫珍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時間太久,不記得了。”
季縈:“那你不告訴他,你給他生過一個兒子,會不會覺得遺憾?”
林玫珍偏著腦袋,隱匿臉上的遺憾。
“我沒把兒子照顧好,就算有機(jī)會也沒臉告訴他?!?/p>
季縈還想再問,手機(jī)響了起來。
是薛欽打來的。
她起身告別了外公,一邊離開天河云璟,一邊接聽。
“季小姐,昨晚要帶你去房間的那個女服務(wù)員在蜜境酒店508房間,梁先生說交給你處置?!?/p>
季縈半瞇了瞇眸子,指尖泛白。
“謝謝薛秘書?!?/p>
通話結(jié)束,那頭。
薛欽看向梁翊之,“她只感謝了我,一個字都沒提起您?!?/p>
梁翊之的目光在文件上一動不動,“她的在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薛欽:“……”
季縈剛走到停車場自己的車旁,忽然從車門倒影中瞥見一道人影正快步逼近。
她心頭一緊,下意識攥緊了手提包。
下一秒,一只陌生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季縈猛地轉(zhuǎn)身,手中的高壓電擊器精準(zhǔn)抵上來人腰間。
“啊~~~~縈……”
“怎么是你?”
看見是梁硯川,季縈趕緊收了電擊器。
梁硯川捂著被電擊的位置,雙腿發(fā)軟,眼看要倒下去,季縈忙拉開后座車門,半扶半推將他塞進(jìn)車?yán)铩?/p>
梁硯川額頭沁出冷汗,整個人陷在座椅里直抽氣。
季縈冷聲質(zhì)問,“為什么要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
梁硯川緩了許久才艱難開口,“我是……專程在這里等你的?!?/p>
“你一直知道這個地點(diǎn)?”季縈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然而,梁硯川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昨晚……”他盯著車頂,喉結(jié)滾動,“我看見你被帶進(jìn)電梯,可是……”
他的手指無意識攥緊成拳。
“對不起,是我沒用。這一整夜,我都在擔(dān)心你?!?/p>
因?yàn)閾?dān)心,所以不惜暴露行蹤也要追到這里問她好不好。
他為什么害怕承認(rèn)自己是林硯?季縈猜不出原因,但此刻對他的關(guān)心沒有一絲動容。
“我很好,你能自己走嗎?”
梁硯川試圖起身,卻因雙腿發(fā)軟起不來。
“再……再給我兩分鐘。”
季縈輕嗤一聲:“去哪?我送你。”
“黑星大廈。”
她拿來一條毛毯蓋他身上,這才關(guān)上車門,轉(zhuǎn)身走向駕駛座。
季縈的車剛拐出天河云璟的地庫,一輛黑色邁巴赫突然從斜后方殺出,一個急剎橫在她車前。
陳遠(yuǎn)迅速下車?yán)_后座車門,顧宴沉邁著長腿跨了出來。
季縈罵了一句“陰魂不散”,回頭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梁硯川,將車窗降下一指寬的縫隙。
顧宴沉眉宇間的寒氣從早上到現(xiàn)在就沒散過。
他敲了敲她的窗戶,“全部降下來?!?/p>
季縈紋絲不動,十指緊扣方向盤,淡定問道:“你有事?”
“我不喜歡隔著窗戶說話。”
季縈看著前方,“那你要習(xí)慣?!?/p>
顧宴沉下頜線條驟然繃緊,指節(jié)重重抵在窗沿。
“誰在你車上?”
季縈壓下心中的慌亂,偏頭迎上他的視線,紅唇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是奸夫呀,要認(rèn)識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