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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群臣發(fā)難!

翌日天色微亮。

督察司堂內(nèi)。

盧璘站在銅鏡前,整理好官服,玉帶束腰,身姿挺拔。

蕭遠(yuǎn)山站在一旁,滿面憂色,忍不住低聲提醒:“大人,今日朝會,只怕.....只怕是來者不善??!”

“昨夜已有風(fēng)聲,御史臺那幫人串聯(lián)了十余位官員,準(zhǔn)備在殿上發(fā)難?!?/p>

盧璘將督察司的腰牌掛在腰間,動作不疾不徐。

“知道了?!?/p>

神色平靜,甚至還有閑工夫?qū)χR子里的自己微笑點頭。

這份從容讓蕭遠(yuǎn)山心頭愈發(fā)沒底。

我的大人啊,哪怕咱們督察司圣眷正濃,陛下也得考慮朝堂平衡??!

怎么這么不當(dāng)回事呀!

還是說,大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后手?

................

太和殿。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鴉雀無聲。

與往日不同,今日的殿上,氣氛明顯有些怪。

一道道目光探究、幸災(zāi)樂禍、擔(dān)憂,若有若無地落在盧璘身上。

龍椅上,昭寧帝身著龍袍,鳳眸掃過階下群臣,在盧璘身上略微停留片刻。

這才對一旁的高要輕輕點頭。

御案之側(cè)高要得了昭寧帝的準(zhǔn)許,高聲唱喏。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p>

話音剛落,御史臺左都御史劉申,率先一步出列。

“臣,有本要奏!”

“準(zhǔn)奏!”

“臣,彈劾督察使盧璘!”

“督察司成立不過數(shù)日,以酷烈手段,逼死朝廷二品大員京兆尹賈鵬飛!此舉殘暴不仁,濫用君權(quán),有違圣上仁德之名!”

第一波攻勢,來了。

劉申話音未落,戶部侍郎錢謙緊跟著出列,臉帶悲憤。

“臣附議!”

“賈大人為官數(shù)載,清正廉潔,乃我大夏棟梁!卻無故遭督察司構(gòu)陷,含冤而死!請陛下徹查督察司,嚴(yán)懲盧璘越權(quán)之罪,還賈大人一個清白!”

“請陛下為賈大人做主!”

話音落下,工部幾名官員也齊齊站了出來。

“臣等附議!盧璘行事霸道,此等株連無辜之舉,與酷吏何異?長此以往,朝綱必亂!”

一時間,群臣激憤。

彈劾之聲,此起彼伏。

甚至連幾位素來以清流自居,平日里不參與黨爭的老臣,也皺著臉出列,措辭委婉地表示。

“陛下,督察司乃國之重器,其權(quán)柄更應(yīng)受到約束,不可肆意妄為,以免寒了天下臣子之心。”

浪潮之中,盧璘始終靜立原地,一言不發(fā)。

臉上平靜如水,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龍椅上,昭寧帝掃視著下方群情激奮的臣子,緩緩開口:

“盧璘?!?/p>

“你可有話要說?”

熟悉圣心朝臣們,一下就聽出了圣上對盧璘的回護(hù)之意。

盧璘這才緩緩出列,對著龍椅躬身一禮。

“回陛下,臣有話說?!?/p>

盧璘直起身,環(huán)視著方才彈劾自己的眾臣,不緊不慢地開口。

“敢問諸位大人,可曾親眼見過賈鵬飛的尸身?”

“可曾,親自看過督察司與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的驗尸文書?”

一連兩個問題,讓眾臣皆是一愣。

左都御史劉申冷哼一聲:“驗尸文書,我等自然看過!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楚,賈鵬飛乃服毒自盡,證據(jù)確鑿!”

“是嗎?”

盧璘發(fā)出一聲輕笑。

“那為何文書之中明確寫著,死者頸部,有一圈極淡的紅色勒痕?死者指甲縫里,沾滿了血絲與泥土?”

第一個反轉(zhuǎn),來了。

劉申臉一下僵住。

盧璘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繼續(xù)追問。

“敢問趙御史,一個服毒自盡之人,為何要在臨死前奮力掙扎,抓撓自己的脖頸?”

“再敢問諸位大人,為何死者眉心,會留下文道秘術(shù)的痕跡?”

“這些疑點,諸位大人是沒看見,還是視而不見,反而急著為一個死人定性為畏罪自盡?”

連環(huán)追問,字字如刀!

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文道秘術(shù)?

不少官員當(dāng)場變了臉色,甚至有部分官員下意識地望向了文官之首,宴首輔所在的位置。

新一輪的尸檢報告還沒確定,許多官員的信息還停留在賈鵬飛自殺而亡這里。

哪知道,怎么突然又檢查出了文道秘術(shù)??!

戶部侍郎錢謙聞言,站了出來,冷聲呵斥:“一派胡言!什么勒痕,什么秘術(shù)!許是賈大人自己生前不小心磕碰所傷,你這是在混淆視聽!”

“意外所傷?”

盧璘看都未看錢謙一眼,從袖中取出一份卷宗,當(dāng)庭展開。

“此乃督察司校尉李安,連夜整理出的,賈鵬飛死前三日的所有行蹤記錄。上至宴飲,下至如廁,皆有詳細(xì)記載?!?/p>

“其間,賈鵬飛從未離開過府邸,更無任何受傷記錄!”

“錢侍郎,你倒是告訴本官,這傷從何而來?”

錢謙臉色一僵,剛準(zhǔn)備開口反駁,就看到盧璘收起卷宗,話鋒猛地一轉(zhuǎn)。

目光冷冷的掃過方才彈劾最激烈的幾位官員。

“賈鵬飛貪腐,證據(jù)確鑿。諸位大人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如何肅清吏治,反而如此急切地為一個貪官翻案,為一個死人辯護(hù)?!?/p>

“莫非,是與賈鵬飛私交甚篤?”

“還是說,這其中,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情?”

反守為攻!

大殿之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被盧璘視線掃過的幾位官員,臉色略顯,匆匆和盧璘對視一眼,迅速挪開了視線。

這時,盧璘目光落在了一位工部員外郎身上。

“張大人。”

“本官記得,你今日彈劾得尤為激烈?!?/p>

“本官很好奇,你與賈鵬飛素?zé)o往來,為何要替他出這個頭?”

“莫非是因為,你上旬剛剛從城西購入的一座三進(jìn)宅院,其房契上的銀兩,正是從賈府的賬上劃過去的?”

話音落下。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工部員外郎張大人身上。

張大人聞言,臉色瞬間刷白,眼神慌亂的同時,心里罵了賈鵬飛上百次。

該死,這個事情怎么會被查出來?

賈鵬飛不是說手腳都處理得干凈嗎?

難不成是盧璘詐我?

想到這里,張大人望向盧璘,卻看到盧璘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而且掌握了證據(jù)!

張大人見狀,再扛不住壓力,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

身體更是抖如篩糠。

“我.....我.....”

“陛下!臣有罪!臣鬼迷心竅,曾收受賈鵬飛白銀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