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要清洗一下眼睛嘛?”用井水清洗完眼睛的周念,看向眼睛紅腫的夏九恒。
夏九恒搖搖頭,沉聲道,“我總感覺這事情不對(duì)勁。有人放火燒桂辣,借此烘熏咱們的眼睛……對(duì)方是不是在這里等著咱們用井水清洗眼睛?”
“大人,陳大夫不是檢查過井水了嘛?”周念愣了愣神道。
夏九恒沒回答這個(gè)問題,在他看來,陳御醫(yī)又不是神,不可能將所有有毒的東西都查出來。
只不過眼睛紅腫刺痛而已,又不是不能忍受。
上葉村后山。
徐墨站在小山坡上。
在他腳下的山洞里邊,一具具燒焦的尸體,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肉香味。
周斐坐在徐墨旁邊,實(shí)在是他全身太疼了。
徐墨瞇著眼睛,望著村口忽明忽暗的火把。
“大俠,你說,他們會(huì)中毒嘛?”周斐小心翼翼地問道。
“很難!”
“呃,既然如此,大俠你為什么還要在井水里邊下毒?那不是打草驚蛇嘛?”
“在我放火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
“大俠,如果他們沒中毒,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看看再說!”
主要是時(shí)間太短了。
如果給徐墨一整天時(shí)間,即便只有他一個(gè)人,都能夠在上葉村內(nèi)布置出無數(shù)陷阱,保證讓那些軍士有來無回。
與此同時(shí)。
村口。
夏九恒正準(zhǔn)備下令繼續(xù)趕往蘭縣,一位軍士忽然呲牙咧嘴地向著他走來,腳步踉蹌,就好似喝醉了。
“你干什么?”副將攔在軍士前邊,目露冷意。
那位軍士忽然咧嘴一笑,指著副將,“飛,你飛起來了?哈哈哈,妖怪,你飛起來了,吃老子一刀!”
瞬息之間,那位軍士拔出系在腰間的橫刀,面色漲紅,突然躥出,橫斬向擋在前邊的副將。
夏九恒劍眉一挑,看著被副將一腳踹翻在地的軍士,扭頭掃向陳大夫,道:“陳御醫(yī),他是中毒了?”
“妖孽,休要傷我家將軍!??!”
“大衍狗賊,還我爹娘命來了。”
突兀的。
場面亂了起來。
一位位軍士揚(yáng)起手中刀刃,看向旁邊的同僚。
夏九恒反手拔出系在腰間的橫刀,怒視著十多米外,面無表情的陳大夫,叱喝道,“陳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陳大夫眼神冷漠地盯著雙眼紅腫,怒火翻涌的夏九恒,淡淡地開口道,“回大人,那水井里邊的井水,被人下了毒。不過,毒素太淡了,對(duì)人幾乎不會(huì)有什么影響。所以,我又在井水里邊加了一點(diǎn)東西。”
說到這里,陳大夫忽然笑了起來,道:“大人,我跟在你身邊走了一路,你猜,你中毒了嘛?”
“陳晨?。?!”周念怒視著陳大夫,同時(shí)搖晃著腦袋,視線中的景物都在扭曲,天旋地轉(zhuǎn),讓他難以穩(wěn)住身形。
廝殺聲回蕩在寂靜的上葉村。
夏九恒雙眸欲裂,望著一位位軍士相互砍殺,倒在血泊當(dāng)中。
“我先宰了你!!!”夏九恒一腳蹬地,單手展開,就如同撲食的雄鷹,席卷著滾滾兇煞之意,撲向陳大夫。
陳大夫嘴角上揚(yáng),緩步后退,一邊嘴唇開合,道:“大人,我給你下的毒,珍貴無比。平日里隱匿不顯,可一旦你氣血翻涌……那你就糟糕咯!”
“嘭!”
隨著陳大夫聲音落下,騰空而起的夏九恒忽然墜落在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陳大夫笑呵呵地邁步,向著翻滾在地的夏九恒走去,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道:“大人,如果有下輩子,你可千萬不要再去招惹煉丹師?!?/p>
夏九恒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陳大夫視線一轉(zhuǎn),看著手持長槍,腳步踉蹌,卻殺得其他軍士節(jié)節(jié)敗退的周念,道:“周將軍,你若忠于周國,我又豈會(huì)如此待你?三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陳晨即便再狼心狗肺,也不會(huì)投靠大衍的狗賊?!?/p>
陳大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猙獰,看著不斷倒在血泊中的軍士,伸手從懷里拿出一個(gè)小盒子,將其打開。
看著小盒子內(nèi)的黑色丹藥,陳大夫目露掙扎,隨后又灑然一笑,低聲自語,“三公主,老奴滅不了大衍,無法替你報(bào)仇。但,老奴也有能耐,讓大衍亂上一亂。三公主,希望你在走慢些,等等老奴,老奴很快就來見你?!?/p>
“陳御醫(yī)?”
就在這時(shí)候,陳大夫后邊響起一聲呼喊。
陳晨不留痕跡地收起黑色藥丸,扭頭看向一瘸一拐走過來的周斐,失聲道,“小侯爺,你也還活著?”
“陳御醫(yī),啥也別說了,先幫我看看,我這傷,能治嘛?”周斐感覺自己快掛了,不僅僅全身刺痛,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聽周斐這么一說,陳晨急忙上前,抓住周斐的手腕,開始把脈。
陳晨表情凝重,周斐的傷勢很嚴(yán)重。
“小侯爺,你先躺下,別亂動(dòng)!”
“好!”
周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表情凝重的陳晨。
與此同時(shí)。
徐墨手握著涂抹毒液的柴刀,沖進(jìn)那群東倒西歪的軍士當(dāng)中。
刀刀致命。
正在尋思怎么醫(yī)治周斐的陳晨,在聽到慘叫聲后,猛地轉(zhuǎn)身,看向藤甲被鮮血浸透,宛若殺神般的修長身影。
“小侯爺,那位是?”
“不認(rèn)識(shí)!”周斐虛弱地多解釋一句,“不過,是他救了我!”
三百余位軍士,相互砍殺,好似看不到殺氣騰騰的徐墨。
與此同時(shí)。
躲在黃泥屋內(nèi)的葉大奎等人,聽著外邊傳來的廝殺聲,一個(gè)個(gè)捂著嘴巴,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瘋婆娘卻眨巴著大眼睛,湊到門縫旁,瞇著眼睛,向著外邊看去。
一刻鐘不到。
三百余位軍士全都倒在血泊中。
徐墨手持柴刀,鮮血自藤甲滴落。
陳晨有些毛骨悚然地盯著徐墨,只見對(duì)方走到一位位軍士身邊,不斷抬腳,踩向他們的脖頸。
“好狠的心!”陳晨倒吸一口冷氣。
在踩斷最后一位軍士脖頸后,徐墨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甩向地面,眼皮一抬,看向遠(yuǎn)處躺在地上的周斐,以及盯著自己的中年人。
徐墨將柴刀別在腰后,悶不做聲地向著村后走去。
看著大步走來的徐墨,陳晨本能地后退一步,差點(diǎn)踩到躺在地上的周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