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啊,你和周旅長長得真像。”
趙軍長看向高志遠,看著他的雙眼一個聲音在狂喊:青青,眼神像足了青青。
“嘿嘿,很多人都這樣說,周爺爺周奶奶也這樣講?!备咧具h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很榮幸和周旅行共用一張臉?!?/p>
“你那張雙眼睛不像我,像我大姐?!?/p>
高志遠……
這是什么意思???
高志遠是聽說過的,周貴安的大姐也是老革命,戰(zhàn)爭年代失蹤了一直杳無音訊。
“小高,你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
趙軍長輕聲問,沒人知道他是壓下了怎么樣的情緒。
盡管周貴芳多次確認說不是,但是他還是想要親自問一問。
“報告首長,我父母都是農(nóng)民?!?/p>
“你們家是外面搬來的還是當?shù)厝???/p>
“土生土長的當?shù)厝恕!?/p>
“你家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有一個雙胞胎哥哥?!?/p>
“小高,你的出生年月是什么時候?”
“報告首長,一九五零年八月十六,中秋節(jié)的第二天?!?/p>
問到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可問的了。
趙軍長的心沉了下去。
杜紅英早在聽到問父母的時候就站在廚房門口認真的聽。
越聽越心驚。
難道……
杜紅英去廚房里舀了一碗湯過來。
“給各位首長添點熱湯,慢慢吃,慢慢聊?!?/p>
高志遠都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家媳婦,她可不是一個膽大的主,今天這幾位首長在她居然敢說話。
“志遠,我聽我娘說,婆婆生你們的時候是八月十五進的鎮(zhèn)衛(wèi)生院,八月十六才生下來,受了不少的罪。我娘還說當時婆婆懷著你們肚子很小,沒想到會難產(chǎn),更沒想到會生下一對雙胞胎?!?/p>
高志遠……有點聽不明白自家媳婦想要表達一個什么。
周貴安和趙軍長相視一眼。
“你是小高媳婦吧,叫……”
“首長,我叫杜紅英,是高志遠愛人,也是高志遠一個村的,從小到大沒少看到他被他爹娘打,可淘氣了。他哥哥就文靜得多,他爹娘最愛他哥哥……”
“我們村里人都說,要不是知道他們是雙胞胎,還以為高志遠是撿來的孩子呢。”
我能放的眼藥就這么多了,你們趕緊的去查啊。
沒準還真是你們想要找的人。
“紅英……”高志遠心想媳婦果然是一天不收拾就要上房揭房,小時候淘氣挨打的事兒你給首長他們說好嗎?
“呵呵,看得出來,你小子就是一個淘氣的,來來來,說說,你怎么挨打的?”趙軍長立即來了興趣。
這一下更是把高志遠整不會了。
“其實吧……”撓撓后腦勺:“我大約和我哥不一樣吧,他文靜,我淘氣;他喜歡看書,我喜歡爬樹調(diào)皮搗蛋,把我娘氣得拿著黃荊棍兒跟著我追幾條田坎;我娘時常說我是來收賬的……”
“你是八月十六生的?”
“嗯,每年過中秋節(jié)的后就是我生日,小時候娘每次都會煮兩個蛋給我們吃,不過,哥哥的會大一些,我長大了才知道他的是鵝蛋或鴨蛋,我的是雞蛋……”
不對,我給首長們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干什么呢。
“高志遠,我其實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爹娘撿來的。”杜紅英接話道:“部隊發(fā)來通知說你犧牲了,你爹去領了撫恤金,你娘干嚎了幾次;我爹說要立衣冠冢,也方便以后孩子祭拜你,結(jié)果他們不同意?!?/p>
“還有這樣的事兒?”周旅長都聽不下去了:“那后來呢?”
“后來他們還懷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高志遠的,逼我放棄撫恤金的分配,我找人寫了斷絕關系書,他們居然也同意了。”
“豈有此理。”周旅長道:“自己兒子的血脈都要詆毀,這是親生的嗎?”
“對啊,我都和我爹娘說過好幾次,世上的父母最狠的就是他們了?!?/p>
“紅英,你別說了?!?/p>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自家媳婦一向是知道規(guī)律的,好好的搬個家,她怎么還在首長面前倒起了苦水。
這不是她的風格。
“噢,也是,家丑不可外揚,是我沒文化八卦慣了,讓幾位首長笑話了?!?/p>
說不怕是假的,說完杜紅英回到了灶房準備給他們做一個涼拌黃瓜,心跳的厲害,結(jié)果刀一偏削在了手上。
“呀……”鮮血直流,疼得杜紅英呲牙裂嘴喊了聲。
“怎么了?”高志遠聽到喊聲顧不上什么首長不首長一個箭步就跑進了廚房:“怎么了,流血了,走,我?guī)闳バl(wèi)生室包扎一下。”
“沒事沒事兒?!边@個二傻子家里還有幾尊大神呢,丟下他們跑去衛(wèi)生室:“就是一道小口子?!?/p>
“血直冒呢,得包扎?!?/p>
“不用?!倍偶t英死死的按著傷口:“那個挎包里有一個竹筒,竹筒里是絲瓜皮的粉末,倒點在上面就能止血?!?/p>
高志遠連忙去翻竹筒,給自家媳婦兒止血。
客廳里,趙軍長和周貴安相視一眼。
“小高媳婦兒怕是知道點什么?”馬政委是旁觀者清。
“她沒給小高說過?”
三人都點頭。
“貴安,將小高弄出去?!?/p>
周貴安點頭。
“高志遠,你出來一下,我有點事兒給你說。”
剛給杜紅英包扎好傷口就被周旅長拎出去了。
杜紅英突然間有點傻眼,房里只剩下馬政委和這個趙軍長,馬政委還好,之前見過的,只是這位趙軍長……
“紅英同志,你別怕,你過來坐,我們聊聊?!?/p>
不怕才是怪事兒,杜紅英只好乖乖的坐在了他們的旁邊。
“高志遠不是高家的孩子對不對?”
杜紅英一個激靈抬起了頭看向他們。
“我在找我的妻子和孩子,二十多年前失聯(lián)了,那是一九五零年的九月,我所在部隊接到了立即轉(zhuǎn)移的命令,我妻子即將臨盆……”
“我找了二十多年,周家也找了二十多年,毫無進展,直到昨天萬政委說他想起一個人來,正好我在這邊出差,所以就冒昧的上門打擾了。”
“紅英同志,你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好不好,我們都會感激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