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啥證,民政局又不是專為我倆開的?!?/p>
白冬梅臉一下就紅了,想著自己算計他的事兒。
但是吧,反正不做都做了,她就薄情寡義到底:“咱們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也算是趕了一次時髦了?!?/p>
什么時髦?
“非法同居啊,年輕的時候我都不敢干的事兒,現(xiàn)在倒是膽兒大了?!?/p>
“那倒也是哈?!卑锥贰班袜汀毙Φ溃骸澳贻p的時候要這樣干沒準兒得吃槍子兒?!?/p>
那個年代,非法同居可就是搞破鞋,若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是千夫所指萬人唾棄了。
所以,哪怕他們是搞對象呢,沒結(jié)婚之前牽手都得偷偷摸摸的,更不要說同居一室了。
兩人都想到了某件事上,忍不住樂了。
一抬頭,就看到對面走過來一群人。
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圍著最前面的杜紅英。
“嫂子……”
白冬梅在批發(fā)市場上是人人喊的白老板,這會兒見到杜紅英才感覺到真正的老板是她這樣子的吧。
“你倆散步呢?”杜紅英也看到了姜剛和白冬梅:“今天天氣好,多走走散曬太陽 ,不過得注意點別隨便脫衣服,熱了就去陰涼的地方歇歇,別感冒了?!?/p>
對病人來說,一場感冒就是一場災難。
“嗯,我們會的,嫂子你先忙?!?/p>
“好?!?/p>
杜紅英剛轉(zhuǎn)身,走在前面的謝書記就和她說起了工作上的事兒。
“杜總,通安村開發(fā)的事兒……”
姜剛聽到這幾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
“梅梅,我聽說嫂子她們村在搞開發(fā)?!?/p>
“嫂子她們村一直發(fā)展得很好,還搞什么開發(fā)?”
“旅游開發(fā),說是做產(chǎn)業(yè)示范區(qū)什么的,還要成立公司,我聽藍廠長說過,好像還在拉投資?!?/p>
“接投資?嫂子又不缺錢。”
“嫂子不缺錢,村上缺錢,村上在動員村民投資。”
“ 我們也沒機會呀,我們又不是村民?!?/p>
白冬梅一下就明白了姜剛的意思,老夫老妻的,不用明說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問問嫂子?!苯獎偟溃骸半u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你看之前我們在鎮(zhèn)上買的鋪子租出去收益也不錯的?!?/p>
鎮(zhèn)上商業(yè)街很熱鬧,鋪子租金回報率也高。
還有幸福居買的別墅,放在那兒沒裝修都漲了不少。
“我覺得跟著嫂子干,一定能發(fā)財?!?/p>
“行,回頭問問嫂子?!?/p>
杜紅英接到了白冬梅的電話。
“確實是在搞開發(fā),預計投資三個億,我占的比例不多,你們?nèi)绻信d趣,可以到村辦公室里聊聊?!?/p>
聊,必須聊!
姜剛開車把白冬梅帶到了杜紅英的村辦公室,杜紅英介紹了一個鐘總給他們認識。
“具體的你和他們聊聊,我另外還有點事兒。”
“行,嫂子,你忙你的?!?/p>
杜紅英確實很忙。
要想富先修路,通安村的路倒是早在八十年代就修得不錯,九十年代全部都鋪成了瀝青路。
全公社最早實現(xiàn)戶戶通的村落,但是如今要搞開發(fā)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的不足:比如路太窄了,很多地方會車都有難度。
所以現(xiàn)在要搞的就是把路修成標準的雙向車道。
擴建公路涉及的就是占地占院子房子。
按理,這些事兒都與杜紅英沒關系,由村里出面去做思想工作去協(xié)調(diào)處理就行了。
但是杜紅英家不遠處的林家人卻是油鹽不盡,不愿意配合,要占他家的院壩打死都不同意。村里將賠償款提高了一部分還是不同意。
村長想著杜紅英在村里是說得上話的人,想請她幫忙去做做思想工作。
杜紅英沒辦法就答應去走一趟。
“林嬸子,在忙呢?”
“呀,紅英來了呀,快進屋,快坐。”
林嬸子連忙去端了凳子,又倒了開水。
“來,紅英,喝茶。”
“多謝嬸子,大有哥和嫂子不在家?”
“在地里嘴,我這就去喊他們?!?/p>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喊?!?/p>
“不用不用,就在門口就喊得應。”
林嬸子走到門口扯開嗓門大聲喊了起來。
“大有,大有,快回來,紅英來家里了?!?/p>
杜紅英……說真,林嬸子還真是厲害得很,七十多歲了中氣十足,這一嗓子不僅能喊回他兒子,估計著全生產(chǎn)隊都聽見了。
很快,林大有就回來了。
“紅英姐,稀客喲,你咋來了?”
林大有兩口子扛了鋤頭進來,一邊招呼她一邊去洗手。
“這是挖了紅薯?”
“是啊,挖了紅薯就該種小麥栽油菜種胡豆、豌豆了?!绷执笥幸宦晣@息:“一年四季有干不完的活碌,不像你們城里人,輕松,到了一定年紀就退休,還有退休工資拿,安逸喲。”
這話杜紅英沒法反駁。
確實是這樣子的,農(nóng)民一輩子都有活兒干,七老八十能挑得動都要挑挑抬抬去干活兒。
“紅英姐,你找我們有啥事兒呀?”
洗了手坐在了杜紅英旁邊,林大有其實心知肚明的,就是明知故問。
“我來就是給你們商量擴建門口的公路要占我們院壩的事兒?!倍偶t英道:“聽村長說你們不同意,可不可以說說原因呢?”
“紅英姐,村上的當官的心黑,占我們這么大一個院壩,說賠我五千塊錢?!绷执笥欣浜咭宦暎骸斑@在城里,一個平方就得幾千塊,我量過了,他們至少要占我五十多平安,才賠五千塊錢,門都沒有?!?/p>
“那你要多少?”
杜紅英來之前村長就說過了,嚴格說來,這個院壩并不屬于林家的私有財產(chǎn),而是集體的,畢竟沒有產(chǎn)權證,只是在他家門口他們就搭了壩子,種上了花花草草,砌了圍墻就默認是他們的地盤了。
按理說,給五千的賠償確實是不錯了。
“按城里房屋的面積算,一個平方不說多了,四千嘛,五十多平方,二十萬,少了二十萬我不得干?!?/p>
二十萬?
杜紅英聽到這價格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真真敢要!
“紅英姐,你幫我?guī)б粋€話,給他們那些當官的說一下,沒有二十萬,我這院壩的門他們膽敢邁進來一步,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搞翻他我不姓林。”
“你莫激動,不至于,不至于,有事好商量?!?/p>
太可怕了!
杜紅英這會兒只想趕緊的走人!
她可不想蹚這趟渾水,這思想工作自己是做不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