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舒狐疑看他:“你心里就沒什么猜測?”
趙慎道:“虞家畢竟遠在江南,跟皇室和很多世家大族都有聯(lián)姻,之前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們家的消息,咱們知道的太少。對于不了解的事情,任何猜測都沒有意識。”
紀云舒不滿道:“朝廷的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整日盯著什么心思都沒有的我爹,反而對江南的土皇帝沒有任何防備?!?p>江南的世家,盤根錯節(jié),不少家族世代做官,有著豐富的政治和經(jīng)濟資本,這樣的人家,難道不值得被注意嗎?
趙慎發(fā)現(xiàn)她對皇上真是滿腹怨氣:“你自己應該也清楚,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武將傭兵,卻能立時打到京城。江南的世族存在多年,早已跟朝中達成了某種妥協(xié),輕易不會做什么?!?p>紀云舒嗤笑:“那如今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是雍王逼他們的?!?p>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如今雍王說不準都要看那些江南世族的臉色。
趙慎覺得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將話題扯了回去:“虞家不管打什么主意,今日榮安公主既然露出了那個意思,這事就沒有完,你打算怎么打發(fā)人?”
紀云舒斜眼看他:“人是沖著你來的,為什么要我打發(fā)?”
趙慎拉著她的手道:“因為我是你的,這種事情自然要你來處理才更名正言順?!?p>紀云舒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抽了下沒有抽回來,只好道:“我看那個虞七姑娘是個聰明人,說不準她會在你身上下功夫?!?p>這事兒其實歸根結底還在男人身上,趙慎要將人帶回府,紀云舒怎么拒絕得了。
趙慎黑眸盯著紀云舒:“你不相信我?”
紀云舒看著他黑沉的眼色,突然問:“你說當初你爹是怎么想的?”
這其實不是相不相信的事情。
趙侯爺也沒有出軌的心,可對沈夫人來說,有什么區(qū)別呢?
如今沈夫人已經(jīng)去世二十多年,姚氏也取代她的位置錦衣玉食過了二十多年。
紀云舒覺得趙侯爺不管想怎么報復姚氏,都不重要了。
趙慎緊緊盯著紀云舒,語氣平靜:“我不是我爹,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威脅我娶別人。如果你出了事,我會讓那些人一起去陪你,絕不會留他們多活一天?!?p>紀云舒笑道:“你怎么知道你爹沒有這樣想過呢?”
趙慎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沒有興趣。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爹身上的事情,絕不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紀云舒不知道他怎么保證,但也沒有追問,至少他此刻說這些話是真心的。
“我相信你?!?p>趙慎將她摟入懷中,聲音很輕地道:“別擔心……”
紀云舒想天要下雨,有些事她也擔心不來。
兩人回了侯府之后,紀云舒才想起蕭玥的事情,問趙慎:“你知不知道蘭亭最近在忙什么?蕭玥說他總是不回家?”
趙慎沒有離開,而是坐在窗前看書,聽到她的問話,頭也不抬地道:“他在忙什么你猜不出來嗎?”
出了一趟門,紀云舒沒什么精神地倚在軟塌上道:“我去哪里猜?他都成親了,不好好過日子成日往外面跑什么?”
趙慎笑了一聲:“你對蕭玥倒是真好,給她保媒不說,連婚后過的好不好都要操心。”
紀云舒不解:“我不過隨口問問,你陰陽怪氣什么?”
趙慎撿了顆手邊盤子里的蜜餞吃,入口才發(fā)現(xiàn)是杏干,他面不改色道:“嗯,今年的杏干有點酸。”
紀云舒沒好氣地瞪他:“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蘭亭的事八成跟蕭昆有關,可蕭昆一個大活人,難道還連提都不能提了?
趙慎喝了口茶才道:“你自己問他吧?!?p>紀云舒:“……”
趙慎揚聲:“墻腳好聽嗎?”
他的話音落下,一個人從窗外跳了進來。
正是兩人剛剛還在聊的蘭亭。
紀云舒看著人一言難盡道:“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好好的門不走,非要跳窗?”
蘭亭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如今京城亂的很,誰知道被什么人盯著,我跟你們之間的來往,還是不讓人知道的好?!?p>紀云舒:“你既然事事體貼明白,就不能跟蕭玥說清楚,別讓她沒事胡思亂想?”
蘭亭聞言神情一斂:“我不希望將她卷進這些事情中來?!?p>紀云舒:“只是跟她說清楚而已,哪里就卷進去了,何況你們已經(jīng)成親了,難不成你出了事,她會不受控制牽連?”
蘭亭還在猶豫:“可她知道那些事除了擔心,于事無補。”
紀云舒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想嗎?你覺得你后悔娶她了,說不準在外面養(yǎng)了別的女人,所以才成日不回家?”
蘭亭全然沒想過這些,聞言震驚:“我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哪里有功夫跟別的女人有牽扯?”
紀云舒聳聳肩:“你也知道后宅就這么大,女人們成日無聊,想什么都不足為怪。”
蘭亭還是拿不定主意:“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那些事。”
紀云舒覺得趙慎說的沒錯,自己真的太操心了。
勸完妻子還要給丈夫出主意,她不收點咨詢費都有點可惜。
“蕭玥沒你想的那么傻,很多事情你提一嘴她就能明白,你總要讓她知道你在做什么,不然她一個人待在家中,很難不亂想?!?p>蘭亭點了點頭:“我明白了?!?p>一旁看書的趙慎聽兩人說完了蕭玥的事,才冷淡開口:“你偷偷摸摸潛進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吧?”
那些話對蘭亭來說,怎么都不能算是廢話。
他最近也發(fā)現(xiàn)了蕭玥有些悶悶不樂,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解她。
紀云舒的話說的很及時。
夫妻之間,還是坦誠一些的好。
蕭玥確實也需要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在做些什么樣的事。
不過他沒有心情跟趙慎爭辯。
“是蕭昆的事,他失蹤了?!?p>趙慎看向他,沉默了一瞬才問:“不是在雍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