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她心中確實(shí)升起了幾分對文淑長公主安危的擔(dān)憂:“文淑性子溫婉,向來與世無爭,不可能有這么大的仇家。”
“定是像陛下猜測的那樣,她發(fā)現(xiàn)了南宮玄澈尸身的問題,才被他殘存的勢力擄走了?!?/p>
南宮玄羽冷聲道:“朕已命京兆尹全力追查!”
但帝王最在意的,并不是文淑長公主的安危,而是南宮玄澈的尸身,究竟有什么問題?
沈知念看著南宮玄羽緊鎖的眉頭,溫聲道:“陛下,此事既然發(fā)生了,便必有痕跡可循。京兆尹是得力之人,定能查明真相。”
“陛下是帝王,自有神明護(hù)佑,宵小之輩的伎倆,終究難登大雅之堂?!?/p>
“您且放寬心,莫要過于勞神,保重龍體最要緊。”
南宮玄羽握住沈知念的柔荑,輕輕捏了捏,嘆了口氣:“也只有在你這里,朕才能得片刻清凈。”
沈知念微微一笑:“臣妾身為后妃,理應(yīng)為陛下分憂?!?/p>
“而且……陛下是臣妾心愛之人,臣妾當(dāng)然希望您的煩惱能少一點(diǎn),這樣臣妾看著也開心。”
南宮玄羽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將沈知念擁入了懷中。
……
后宮妃嬪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就是選秀的事。
誰知道陛下去了永壽宮一趟,原定于月初的殿選,就被推遲到月底了,眾人心中涌起了許多猜測。
長春宮。
小蔡子一邊為莊貴妃斟茶,一邊憂心忡忡道:“娘娘,莊家為這次殿選耗費(fèi)了多少心血,三房的小姐更是日夜苦練規(guī)矩、儀態(tài),就盼著能在殿選上一鳴驚人。”
“這……陛下突然推遲殿選,會不會是因?yàn)榛寿F妃娘娘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故意打壓。怕新人入了宮,分了她的雨露恩澤?”
莊貴妃接過茶盞,神色平靜無波,淡淡道:“永壽宮那位的心思,深著呢,你的猜測并非全無道理?!?/p>
“皇貴妃圣寵優(yōu)渥,若想延緩新人入宮,固寵專房,也是正常的心思。
隨即,莊貴妃吩咐若即:“告訴家里稍安勿躁,靜心等待。”
“殿選只是延期,并非取消,讓他們穩(wěn)住陣腳便是?!?/p>
若即躬身應(yīng)道:“是,奴婢明白。”
小蔡子卻有些按捺不住,湊近道:“娘娘,難道咱們就這么干等著?”
“皇貴妃娘娘若真是出于嫉妒,故意拖延選秀,這名聲可不好聽?!?/p>
“況且眼巴巴盼著送女入宮的大臣,不止咱們一家。如今殿選推遲,他們難免心生怨懟。咱們是不是可以……”
莊貴妃打斷了小蔡子,警告道:“可以什么?”
“散布流言,非議皇貴妃?還是慫恿那些心急的大臣上書?”
“事情真相未明,貿(mào)然出手只會引火燒身?!?/p>
“你莫忘了,如今圣心獨(dú)眷的,是永壽宮那位?!?/p>
小蔡子低著頭道:“娘娘教訓(xùn)得是?!?/p>
“只是……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莊貴妃話鋒一轉(zhuǎn),似笑非笑道:“你瞧著吧,自有沉不住氣的人?!?/p>
小蔡子眼珠一轉(zhuǎn),立刻領(lǐng)悟:“娘娘是說翊坤宮那位?”
莊貴妃頷首,手指輕輕撥弄著腕間的佛珠:“敦妃當(dāng)年是靠著家族依附定國公府,才入了恭肅太后的眼,晉為嬪位,撫養(yǎng)三皇子。”
“她本性算不得聰慧,手段也尋常。以往不過是仗著恭肅太后在背后指點(diǎn)、撐腰,方能不出大錯?!?/p>
“自從恭肅太后薨逝,她那點(diǎn)心機(jī)和耐性,便不夠看了?!?/p>
“以敦妃和皇貴妃之間的舊怨,遇上這等事,她若能安穩(wěn),那才叫怪事。”
小蔡子臉上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娘娘明鑒。那咱們就靜觀其變?!?/p>
這時,一名伺候大公主的保母腳步匆匆,面色惶急地走了進(jìn)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道:“娘娘,不好了!”
“大公主突然發(fā)起了高熱,額頭燙得厲害,還時不時說著胡話……”
莊貴妃皺起了眉頭。
自巴哈爾古麗溺斃于太液池后,大公主的情緒便一直十分低落,小臉上再難見到往日的笑容,飯也用得極少。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萎靡下來,身子骨自然弱了不少。
如今這般時節(jié),染上風(fēng)寒,發(fā)起高熱,倒也不算意外。
莊貴妃眼底閃過了一絲煩躁,面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擔(dān)憂地問道:“怎會如此?”
“還不快去請?zhí)t(yī)!”
小蔡子立即道:“是!”
莊貴妃一邊吩咐著,一邊向外走去,步履急促,口中不忘細(xì)致安排:“去用溫水?dāng)Q了帕子,先給韞兒敷在額頭上?!?/p>
“庫房里還有陛下賞的雪蛤,取些來燉上,等大公主好些了再用?!?/p>
若即道:“奴婢明白!”
莊貴妃親自來了大公主的寢殿。
小小的大公主躺在錦被中,雙頰燒得通紅,嘴唇干裂,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偶爾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囈語。
“母妃……”
“夕顏姐姐……”
“古麗……”
“你們別離開韞兒……”
莊貴妃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大公主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的眉頭蹙了一下。
她從保母手中接過浸了溫水的帕子,輕柔地敷在大公主的額頭,又細(xì)細(xì)為她掖好被角。
莊貴妃的目光落在大公主痛苦的小臉上,眼神里充滿了憐惜和擔(dān)憂。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位慈愛的母親。
只有莊貴妃自己知道,心底的那絲不耐……
只是后宮之中,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大公主是她穩(wěn)固地位的重要角色,她絕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絲毫的疏離、冷漠。
太醫(yī)很快趕了過來,仔細(xì)診脈后,開了退熱安神的方子。
莊貴妃查看了藥方,又囑咐保母仔細(xì)煎藥,親自喂大公主服下。
她一直守在床邊,直到大公主的高熱稍稍退去一些,呼吸變得平穩(wěn),才在若即的勸說下,回到自己的寢殿歇息。
次日清晨。
莊貴妃醒來,梳洗時便問起了大公主的情況。
若即一邊為她梳理長發(fā),一邊輕聲回稟:“……娘娘放心,大公主后半夜發(fā)了汗,高熱已經(jīng)徹底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