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厭領著怪物下樓。
樓下一層的走廊里,同樣游蕩著不少睡不著的怪物同學。
今厭出現(xiàn),游蕩的怪物們,立即將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今厭按著怪物的脖子,在她耳邊緩緩開口:“乖,去幫一下這些大半夜不睡覺的同學,讓她們好好睡覺?!?/p>
陰氣森森的怪物不說話也不動。
“殺了他們,這樓里就只有你一個,所有獵物都是你的,你不覺得這樣更好嗎?”
怪物身上的怨氣翻涌。
更想殺了這個可惡的獵物!!
今厭輕輕撫摸怪物的腦袋,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不殺他們,我就殺你,你挑一個。”
怪物可能是想起躺在上一層的同伴,往下耷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一下,帶動她臉上的黑色斑塊抖動好幾下。
走廊里的怪物結束注視,突然朝著她們這邊狂奔而來。
今厭往怪物身后站,將她擋在身前:“去吧?!?/p>
怪物:“……”
……
……
宿舍樓每一層樓都游走著長滿黑斑的怪物。
怪物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同類,她身上、臉上都是血,被血浸濕的衣服往下淌血。
她被一個獵物監(jiān)控著,麻木地殺著一個又一個同類,看著她們倒在自己腳下。
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這應該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可這些味道,不是從獵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可就沒那么喜歡了。
今厭倚在墻邊的陰影里,看著怪物大殺四方。
在濃烈的血腥味里,她又聞到了那股怪異的霉味。
這味道尋不到源頭,仿佛是這棟宿舍樓散發(fā)出來的,充斥在每個角角落落。
今厭抬腳踢了踢地上的怪物尸體。
怪物尸體被翻個身,面朝上。
今厭目光落在怪物尸體沾著大片血跡的臉上,黑色斑塊占據(jù)她三分之一的臉。
這些黑色斑塊是什么?
“啪嘰啪嘰……”
滿身肅殺之氣的怪物踩著血,從黑暗中走來,最終停在今厭面前。
今厭抬頭看她:“殺完了?”
怪物依舊不說話。
今厭對她的工作給予嘉獎:“很好,完成得不錯。希望明天晚上也能保持這樣的工作效率?!?/p>
怪物:“???”
今厭讓怪物自己玩去,她朝著宿舍大門走去。
今厭轉身的瞬間,怪物麻木的眼底爆發(fā)出劇烈的怨毒和貪婪,嘴角的弧度緩緩向上拉扯。
她伸出手就想抓住那顆看上去很容易捏爆的腦袋——
一米……
半米……
十厘米……
那個腦袋倏地轉頭,沾著血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她額頭。
對方不避不閃,偏了偏頭,目光錯開她的手望過來:“這么想死?”
“……”
怪物緩緩退回黑暗里。
……
……
今厭離開宿舍,踩著濕漉漉的路面,前往學校的游泳館。
游泳館大門緊閉,今厭在外面轉一圈,找到一個可以進去的地方。
游泳館空無一人怪。
今厭從游泳館出來,丁晨課桌桌面寫下的時間,也許不是今天,也許那個時間是代表著過去。
今厭往回走,路過男生宿舍時,她聽見里面?zhèn)鱽聿恍〉膭屿o,甚至有一聲壓抑、驚恐的慘叫。
男團們今晚也過得很刺激呢。
今厭步履輕快地回到宿舍,在另外三個玩家兼臨時舍友驚疑的注視下,平靜從容地躺回床上。
三位臨時舍友:“……”
就……睡了?
她出去干嘛了?
桃溪咽了咽口水,她是怎么做到這么平靜,又這么瘋狂的。
萬年年:“你就睡覺了?”
今厭躺下,蓋上被子,并整理好被子的邊邊角角:“不睡修仙嗎?”
萬年年:“外面什么情況?”
“不知道?!苯駞掗]上眼,一副別再和我說話的疏離冷漠模樣。
宿舍詭異的安靜片刻。
“你們先睡,我守著?!比f年年對桃溪道:“三個小時后換你。”
何蘭藝狀態(tài)不對勁,沒讓她守夜。
桃溪點頭,爬上床睡覺。
夜晚的時間過得緩慢,桃溪和萬年年換班后,一直熬到天亮。
好在何蘭藝除了睡得不安穩(wěn),沒再出現(xiàn)意識不清往門外走的情況。
天剛亮桃溪就聽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又開始下雨了。
桃溪心情都有些沉悶,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直到今厭起身,她才收回視線,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今厭坐起來后沒動,腦袋微微垂著,似乎還沒從睡夢中緩過來。
桃溪偷偷瞄她,在腦海里細細琢磨這位小魔頭。
“吱——”
桃溪和今厭同時抬頭看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
何蘭藝撐著床欄,探出半個身體,慘白的臉色宛若女鬼,胸口快速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她抓撓著自己脖頸,似乎想要緩解什么。
片刻后,她爆發(fā)出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這聲音驚醒了萬年年,她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和桃溪對視一眼,同時奔向何蘭藝。
“何蘭藝,沒事吧?”
“咳咳咳……”何蘭藝咳得劇烈,根本說不了話。
“她在發(fā)抖?!碧蚁胶翁m藝冰冷的身體:“身體很冷?!?/p>
萬年年幫何蘭藝拍背,桃溪去倒了水,在她劇烈咳嗽之后遞給她:“喝點熱水緩緩。”
何蘭藝哆嗦著雙手捧著水杯,剛喝下一口,又是一陣嗆咳聲。
今厭眉心隨著何蘭藝的咳嗽,一下一下地跳,她有氣無力地從床上下來,直接往門外走。
桃溪一邊幫何蘭藝拍背,一邊問她:“現(xiàn)在還早,離上課還有很長時間,你就走了嗎?”
“很吵?!?/p>
萬年年錯愕:“你有沒有人性?”
“沒有?!苯駞捓_宿舍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你可別惹她?!弊蛲硪娮C過那兇殘一幕的桃溪小聲說。
萬年年只是嘆口氣,拉著被子裹住何蘭藝哆嗦的身體,再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
……
今厭從宿舍離開,一路下去,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血跡和尸體。
仿佛昨晚發(fā)生的事,是一場詭譎的夢。
今厭在宿管老師那里坐了一會兒,聽宿管老師抱怨半天的天氣和請假的學生太多耽誤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