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少年意氣410：老得包漿了“女子獲得文心……自古未有之……”虞主簿也覺此事棘手，為了保險起見，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帶虞紫離開營帳，準(zhǔn)備問個清楚，“……此事發(fā)生前，可有什么奇怪的征兆？奇特夢境或是周遭有違背常理的怪異景象？旭日西升東落、雄雞產(chǎn)蛋生子？”

    虞主簿雙手負(fù)背，眉頭緊鎖。

    “沒、沒有吧……”跟虞主簿相似的眉眼也皺了起來，虞紫仔細回想自己凝聚文心那天的情形，風(fēng)和日麗，一切正常。叔爺爺說的這些異象根本不可能發(fā)生吧？

    “真沒有？”

    “真沒有！”虞紫篤定，心中多少有些郁悶，抱怨道，“再說——我又不是什么特殊大人物。普普通通的四品中上文心，哪配得上這些奇奇怪怪的異象？”

    她知道文心品階越往上越稀少。

    但也曾做夢想過二品上中。

    畢竟身邊就有倆現(xiàn)成的。

    一個是授業(yè)恩師褚曜，一個是同門師姐林風(fēng)，自己雖然過了學(xué)習(xí)啟蒙最黃金的年紀(jì)，但康季壽也說她天賦不錯，屬于文心文士中上水準(zhǔn)了。夠不上二品上中，撈個三品上下也可以啊，但凝聚出文心花押卻發(fā)現(xiàn)是四品中上，其中的落差感自然強烈……

    虞主簿：“……”

    一時間竟不知從哪兒開始吐槽。

    ｐs://ｍ．ｖｐ．

    女子獲得文心，自古未有，怎么看都不普通吧？再者，什么叫“普普通通的四品中上文心”？她這話要是說出來能被多少文心文士一日兩頓地罵？人家能酸死了。

    虞主簿道：“文心雖然分九品，實際上只有八個品階，一品上上屬于圣人品，乃是虛設(shè)。再往下，八個品階文心之中，二品至五品，屬于‘上品文心’；六品至九品屬于‘下品文心’，同時也是文心數(shù)量最多的。你的老師是褚無晦，他應(yīng)該有告訴過你文心品階不能作為文心文士實力劃分依據(jù)之類的話吧？這話是不假，但文心文士卻有貴賤之別?！?br />
    虞紫懵了一下：“貴賤？”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br />
    虞紫仔細品讀這話的意思，疑惑地道：“先生從未講過，不止先生，其他幾位先生也沒說過啊，而且——這話也不對。先生曾說他出身微寒，祖輩務(wù)農(nóng)，不曾煊赫發(fā)達，但先生可是二品上中文心！若按照這話來說，先生這個出身不可能有這么高的品階文心……”

    虞主簿說道：“這是‘山海圣地’的言靈箴言，此言一出，世人皆驚，甚至有士族出身的文心文士從中悟到極為特殊的‘文士之道’……這些對你而言太遠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文心品階屬于‘上品’，未來即便碰到信奉這句箴言的文心文士，也不用忌憚?！?br />
    這句話演變出兩種聲音。

    一種是“家世本位”，出身為士族方為士族，才有資格獲得上品文心；一種是“文心本位”，文心品階決定出身階層。兩黨勢力互相傾軋許多年，前者獲勝。

    因為家世出身好的人才能獲得全套啟蒙教育，獲得文心相對比較簡單，數(shù)量龐大的群體出現(xiàn)上品文心自然也多。所以，他們在世俗擁有更多的力量和話語權(quán)。

    自然而然——

    兩派經(jīng)過融合變成了“家世為主、文心為輔”的plus版本，也更加苛刻。

    但也更加符合世家士族的利益。

    虞紫仍未回過神。

    她只知道以前的辛國，現(xiàn)在的庚國擇人取士都有“家世”這一項考量，但叔爺爺說的這種……似乎沒聽說過。

    虞紫將疑惑寫在臉上，虞主簿嘆道：“你現(xiàn)在身處大陸西北，此地遠離中土，國多勢弱，各地豪強互相征伐，多年不曾一統(tǒng)，哪有那么多講究和束縛？不似中土各地，強國林立，國祚偏長，勢力穩(wěn)定……他們吃飽了撐著，就喜歡琢磨著如何鞏固自身乃至子嗣的利益……”

    他說得通俗易懂，也嫌棄這些思想，但架不住人家胳膊比自己大腿粗。

    “……這些離你還太遠?！庇葜鞑疽膊徽J(rèn)為虞紫會跑那么遠，她粗淺了解一下就行，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虞紫這件事兒，“對你獲得文心，你老師是什么態(tài)度？”

    自古以來——

    異端都是不受歡迎的。

    但虞紫是他孫輩，他不能坐視不管。

    虞紫道：“老師的態(tài)度？”

    “有沒有對你動殺意？”

    “……沒有?！?br />
    為什么要動殺意？因為她品階太低，拉低他教學(xué)水平？教學(xué)生涯之恥？

    虞主簿徹底納了悶了。

    虞紫知道他愁什么，小臉皺成一團，心說自己真是“異端”也不是第一個“異端”，前有主公、白賊曹，后有師姐林風(fēng)以及最近練出武氣的魯小娘子……

    自己混在其中，不打眼啊。

    但還未得到主公首肯，她不能說。

    只能憋著秘密看著便宜叔爺爺雙手負(fù)背踱步，在她面前從左走到右，從右走到左，一會兒念叨不是要變天了，一會兒懷疑是不是褚無晦的陰謀，沒個消停。

    虞紫道：“……要不再等等吧。”

    虞主簿問道：“等什么？”

    虞紫：“等更多女性文士啊……”

    虞主簿：“……”

    虞紫笑得眉眼彎彎，甚至用上撒嬌的憨氣：“主公說，如何藏匿一片葉子，便是將葉子丟入密林。孫女一人打眼，人多了，總不打眼了，叔爺爺您說是吧？”

    虞主簿沒好氣，但又不能發(fā)火：“你連自己為何能獲得文心都一問三不知，如何造出這么一座密林？還密林？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樹苗都給你拔干凈了……”

    虞紫：“我知道啊?！?br />
    “你知道？”

    虞紫點頭：“對！不滿叔爺爺說，我懷疑此事可能與主公有點兒關(guān)系。”

    “你主公？”虞主簿喃喃。

    沈君身上有何特殊？

    思來想去便是違反常理的文武雙修……莫非此子才是“異端”，導(dǎo)致“異象”的源頭？亦或者說，與此子手中的國璽有關(guān)？

    目前也只有這么個猜測了。

    虞紫低聲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孫女還發(fā)現(xiàn)主公帳下兵卒，恐有女性武者潛伏，只是她們不打眼，藏得深，這才沒被發(fā)現(xiàn)。孫爺爺，您說——”虞紫還未說完就被虞主簿抬手制止，她也跟著噤聲。

    虞主簿道：“此事暫且不提?！?br />
    虞紫：“？？？”

    這該怎么接下去？？？

    只可惜，顧池先生沒回應(yīng)。

    虞主簿道：“你這位主公，身上秘密可不少，你作為屬臣該注意……”

    虞紫：“……”

    虞主簿捻著胡須，冷笑道：“老夫大概知道你主公打算怎么做了。”

    也難怪此子敢開口三萬青壯頭顱。

    虞紫：“……”

    她也想知道主公的打算。

    可惜，便宜叔爺爺嘴嚴(yán)不肯說。

    虞主簿又冷不丁問道：“方才是不是有人在指點你，跟老夫透露？”

    虞紫：“?。。　?br />
    她表情沒啥變化，但脊背肌肉卻跟著緊了一下，虞主簿哂笑：“年輕?！?br />
    虞紫哭喪著臉：“叔爺爺……”

    “沒生氣……”

    盡管認(rèn)識虞紫時間不長，但這個孩子身上發(fā)生的遭遇卻讓他憐惜同情，哪怕是看在其母親、祖輩的份上，也不會真正動怒。

    與此同時，顧池摸了摸鼻子。

    他擅長窺心言靈，也擅長密語。

    神不知鬼不覺干點兒啥，很方便。

    褚曜見此，便知被發(fā)現(xiàn)了。

    顧池假兮兮地抱怨：“……這可真是一只老得包漿的老狐貍，不好上套……”

    褚曜道：“若是同盟，也是助力。”

    姜勝：“……”

    不知這倆打什么啞謎。

    沈棠一行人在永固關(guān)停留了一日，第二日便收到消息，王姬送親隊伍已經(jīng)抵達隴舞郡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