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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退下讓朕來小說全文免費完結(jié)版 > 1505:大結(jié)局(七)【求月票】

1505:大結(jié)局(七)【求月票】

有個問題被沈棠下意識忽略了多年。


諸侯之道,究竟是什么?


元良幾人推測可能與農(nóng)事相關(guān),不過沈棠一直沒有明確感知它的存在,更遑論主動控制它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諸侯之道并不等同于文士之道,那么文武雙修的她,文士之道又是什么?文士之道是叩問本心,明心見性,沈棠不認為以她的心性會連文士之道都無。


看著身邊臣僚一個個被圓滿儀式折騰得上躥下跳,她心中不好奇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如今再看,她不禁心生狐疑——


究竟是沒有?


還是有,但她一直不知道?


她感覺自己只是走神了一小會兒,但在褚曜看來卻不是如此。主上瞳孔無神,似瞬息被抽離全部生氣,化作一尊冷冰冰的泥塑,看得他莫名慌亂。幾次小聲呼喚才讓她回神。


“無事,我無妨?!?/p>

示意褚曜不用擔(dān)心自己。


然而就在褚曜拱手要告退的時候,剛才還說要去休息養(yǎng)神的沈棠驀地吐出大口血,整個五官因為心臟絞痛而極度扭曲。雙手雙腳僵硬如木偶,動彈不得,直愣愣地往前栽倒。


這一幕看得褚曜險些魂飛魄散。


“主上——”


一道流光從城內(nèi)飛出,正是踉蹌趕來的化身烏有,沈棠則瞳孔細顫,用染血唇瓣哆嗦吐出氣若游絲的幾字:“是、是,子子虛……”


褚曜何時見過這樣的沈棠?


“子虛?子虛怎么了?”


他掌心感受到的肌肉僵硬得宛若死物。


烏有道:“子虛被殺了?!?/p>

褚曜抬頭看她,想起來先前烏有也莫名被殺,那時的主上也受到了反噬,但反應(yīng)遠沒有此刻嚇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混亂念頭,化身烏有飛快道:“跟我那時的情況不一樣?!?/p>

下一句,化身烏有又給否決了:“不,一樣的,下手的人是同一個。只是我那時被偷襲擊斃前,主動解開了化身,回到本體。子虛沒這份幸運,它剛剛被殺……被奪真靈?!?/p>

【子虛烏有】不同于尋常的文氣化身。


兩道化身各帶著一點本尊真靈。


這也是長時間脫離本尊在外活動的主因。


真靈是魂魄最重要的核心。


哪怕只是一點被外力強行打散或者剝奪,作為主體的本尊也會受到靈魂層面的重傷。


褚曜殺意濃烈:“誰干的?”


化身烏有、化身子虛以及本尊主上,三者共享視覺。以子虛的實力,不可能被殺之前連兇手長相都看不到。即墨秋往沈棠經(jīng)脈灌輸神力,沈棠勉強從瀕死邊緣恢復(fù)幾分血色。


烏有正欲回答。


沈棠先一步開口:“是善念?!?/p>

殺掉化身子虛,并奪走真靈的人是善念。


她控制不停顫抖的手擦去嘴角血跡,啞聲道:“不止這次,上次……烏有跟夢淵在東北大陸境內(nèi)被圍攻,趁機偷襲的……也是它。”


若非化身烏有反應(yīng)快,也是一個下場。


怕是沒有機會回到本尊體內(nèi)。


沈棠跟化身子虛共享視覺,自然看得到后者命喪前的畫面——青衣女子負劍女子當眾殺了化身子虛,在子虛瞳孔渙散前,借子虛眼睛對沈棠說話:【上次讓烏有那個小廢物逃了,這次可算沒失手。唔,還有你也等著吧?!?/p>

烏有同情看著本尊:“它要跟你玩命?!?/p>

褚曜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段話。


不確定問:“主上現(xiàn)在是要斬善念?”


斬殺善念不是十九等關(guān)內(nèi)侯晉升二十等徹侯的時候斬?斬善念,瓶頸破,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要是平常,褚曜會歡喜,可現(xiàn)在他慌了——主上實力還沒到十九等關(guān)內(nèi)侯?。?/p>

這個階段斬什么善念???


烏有補刀:“現(xiàn)在明顯是善念殺她?!?/p>

子虛烏有兩道化身都被善念欺負不止一次,每次還都是毫無反抗懸念的虐待。本體實力就比化身強一些,對上善念也沒一點希望?;頌跤袊@了口氣,它感覺自己也很危險。


沈棠打坐調(diào)息了一個小周天。


含著血厲聲道:“來就來,我會怕它?”


心頭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燒個干凈。


沈棠發(fā)怒不是因為善念殺了子虛奪走那份真靈,而是善念刺殺子虛的場合。這個狗玩意兒是在化身子虛犒賞三軍的慶功宴上動的手,也就是說分公司上下親眼目睹主上被殺!


分公司那邊凝聚力不足。


如今規(guī)模全靠狠辣手腕殺服的。


子虛當眾被刺殺,影響之壞可想而知。


一想到分公司瞬間分崩離析,西南戰(zhàn)線的盟軍勢力狠狠回了一大口血,沈棠就想捂著胸口吐血。枉她還吐槽康時荀貞這些臣僚坑她,跟坑貨善念一比,這些人都不算個啥了。


“善念,我**日你大爺!”


她的憤怒并未傳到遠在千里外的分公司。


慶功宴已經(jīng)亂成一片。


他們知道鴻門宴,也知道荊軻刺秦,對圖窮匕見的套路更是熟稔,可誰也沒說自家的主場,現(xiàn)場全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也會喋血慶功宴啊!自家主公心臟被洞穿的瞬間,所有人包括子虛自己在內(nèi)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意識到發(fā)生什么,內(nèi)監(jiān)宮娥尖叫。


以夏侯御跟顧德為首的文士被突如其來一幕驚嚇到渾身脫力,以羅殺為首的武將先后反應(yīng)過來,紛紛殺向青衣女子要救駕。青衣女子張口吞下一團青光,眉宇間似有饜足色。


面對殺來的一群武將毫不在意。


劍氣一蕩,武將感覺身上陡然壓了一座泰山,莫說殺敵護駕,便是動一根手指都非常得困難。唯有羅殺咬緊牙關(guān),巨型弓背鯨虛影以他為周身蕩開,暫時卸去那股鎮(zhèn)壓之力。


青衣女子咦了一聲。


卻吝嗇給羅殺多余的眼神。


“小魚小魚,你要弒主?”一腳將三叉戟踩在腳下,任憑羅殺掙扎也無法撼動絲毫。


美人魚此刻憤怒到無以復(fù)加。


青衣女子掃了一眼全場眾人,眼瞼下的紅痕殷紅似血,透著一股駭人妖異。莫說殺她給主公報仇,便是跟對方直視都難以做到。她嗤笑:“沈幼梨,優(yōu)柔寡斷到令人生厭?!?/p>

不知情者聞言暴怒。


看不慣沈幼梨優(yōu)柔寡斷就去搞沈幼梨啊。


為何來此殺他們主公?


青衣女子并未傷害在場眾人,只是抬手撣灰,淡眸掃向一眾快被嚇傻的樂伶舞伶:“接著奏樂接著舞,莫為此事壞了慶功氣氛?!?/p>

一眾樂伶:“……”


青衣女子驟然變臉:“唱!”


樂伶嚇得哆哆嗦嗦舉起樂器。


斷斷續(xù)續(xù)開始吹拉彈唱,聲音尖銳刺耳。


那群舞伶也含淚繼續(xù),逃也逃不掉,要是不遵從命令怕是性命不保。席間文武聽到樂聲則有不同心境,悲憤的悲憤,茫然的茫然,泣血的泣血,相當一部分則想著如何保障自身利益最大化。不是他們忘恩負義,也不是剛剛嘎掉的主公不好,而是亂世自保為上啊。


主公是死了,可他們未來還要活。


怨只怨主公時運不濟,沒有死在戰(zhàn)場,反而死在慶功宴上,還是被人一箭穿心而死。


主公也沒子嗣,她暴斃留下的家產(chǎn)就是手慢無。即便他們不主動去“分家”,其他人也會瓜分的,越早動手瓜分越多,以后立足的概率越大。直到壓在肩頭的壓迫氣息散去,他們才冷汗涔涔發(fā)現(xiàn)青衣女子已經(jīng)翩然消失,似乎不曾出現(xiàn)過,拋下一具尸體倒在主位。


“這……”


不少文武面面相覷。


顧德跟夏侯御踉蹌著跑到尸體旁。


“主公!”


分明剛死沒半盞茶功夫,尸體體表已經(jīng)冰涼一片,鮮血凝固,膚色鐵青。誰也沒敢先說話,就在氣氛僵持之際,一聲哀嚎突兀響起。


只見一名身形魁梧但五官有點賊眉鼠眼的武將雙膝跪地,咚的一聲跪裂了石磚,腦袋磕地咚咚咚幾聲,眼淚鼻涕連同哀嚎一起出。


也是這一聲讓其他人回過神。


嚎叫的嚎叫,慟哭的慟哭,捶胸的捶胸:“主公,主公——你怎拋下臣先去了啊!”


一個個哭得臉紅脖子粗。


有人假哭有人真哭,鬧哄哄亂成一團。


夏侯御一聲厲呵:“哭什么哭?”


離得近的人都能看清楚,他抱尸體的手在顫抖,面上仍強裝鎮(zhèn)定下達一系列命令,對內(nèi)安撫,對外警惕,免得消息走漏被敵人撿便宜。最先哭的武將道出眾人最擔(dān)心的問題。


“……非是吾等不肯,而是主公無嗣承繼,今天不假年。為穩(wěn)大局,末將懇求夏侯君與顧君出面主持大局,率領(lǐng)吾等走出困境?!蔽鋵⑦@話直接將夏侯御二人架在火上烤了。


這跟唐僧一死就分行李有啥不同?


夏侯御冷笑:“將軍真這般想?”


那名武將的直覺讓他將回答咽回肚子。他隱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其他人經(jīng)歷最初的慌張驚嚇,此刻也找回幾分理智。他們看著夏侯御,又看看主公的尸體。


不對,很不對!


主公暴斃了,夏侯御怎還活著?


賀述起身環(huán)視一圈:“誰說主上早逝?”


哭泣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停下,抬起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一部分知道真相的人則是長松一口氣。分公司這邊擴展太快,特別是之后加入的,很多都不知主公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勢力背后有靠山。賀述道:“吾主沈幼梨,此乃主上在外化身,她本尊現(xiàn)在無恙?!?/p>

不知情的這撥人面面相覷。


“沈幼梨?可她不是……”


他們茫然看向同僚。


若暴斃的不是主公本尊,只是主公的一道化身的話……他們驀地反應(yīng)過來,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夏侯御的性命可是掛在主公身上的,同生共死,沒道理主公死了他還活。


所以——


他們真的哭喪哭早了???


事態(tài)發(fā)展峰回路轉(zhuǎn),眾人心情大起大落。


上一秒內(nèi)心還嘻嘻,下一秒就不嘻嘻了。


一些以為自己能擺脫壓迫的降將更是表情扭曲——他們還以為壓頭上的五指山莫名其妙被搬走了呢,結(jié)果卻是五指山不僅沒有搬走,佛祖還給五指山加了一張六字大明咒符。


呵,壓得更瓷實了呢。


夏侯御跟賀述沒工夫管這些人的心思。


他們也沒猴子那份本事,休想翻身!


“主上本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化身被刺一事,這會兒興許想著解決辦法了。我等先將消息封鎖,穩(wěn)住局勢,不給盟軍可乘之機。”賀述給羅殺使了個眼色,后者面無表情點點頭。


“所有人都閉嘴?!?/p>

“你們要是學(xué)不會,我可以找人代勞。”


“若傳出去一絲絲風(fēng)聲,待主上歸來那日,爾等就掂量一下項上人頭夠不夠硬吧!”


簡單警告并不能萬無一失。


遂強迫在場眾人以丹府文心武膽起誓。


有人不肯配合就直接殺掉!


鮮血震懾下,鬧哄哄一日總算過去。


檀渟便是這個情況下趕來的。


他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給主上化身報信,賀述瞧著他憔悴了不止十歲的落魄模樣,忙問究竟發(fā)生何事。檀渟聲音嘶?。骸澳侨?,主上化身烏有與我遭遇了埋伏,未曾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個青衣女子突然跳出來對主上化身下死手。她自稱她才是主上本尊。”


“這?”


顧德幾人面面相覷。


檀渟搖頭:“應(yīng)該是善念?!?/p>

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


青衣女子的話,他自然不信。


其后發(fā)現(xiàn)對方并無肉軀,也是一道化身。


檀渟很快意識到對方可能是主上不知何時遺落在外的善念,再聯(lián)想到善念離去前說的那些奇怪話,他急忙想來報信。只要化身子虛知道兇手是誰,就相當于主上本尊也知道。


提前警惕也好過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誰曾想還是遲了一步。


夏侯御疑惑:“我雖不是武膽武者,對善念了解也不多,但也知道善念應(yīng)是恬淡無欲、神靜性明的積善之尸,是善我。其實力與本尊應(yīng)該相差無幾才對,剛才那一位……”


試問對方跟“善”有一點兒關(guān)系?


無人不被其周身殺意嚇懵。


那種森冷強大氣場,怎么看怎么像惡念。


羅殺抿著沒血色的唇:“我曾聽公西將軍說起過,主上善念是個三歲心性的稚童。”


喋血慶功宴的那位像是三歲稚童?


檀渟迷茫:“我也不知為何?!?/p>

羅殺說了句能讓眾人臉色白過停尸三天尸體的話:“非是末將危言聳聽,這尊善念的實力……遠遠、遠遠勝過主上。主上在她手中別說走三五百回合,三五十回合都夠嗆。”


加上公西仇也是單方面挨打。
?


?_(:ι」∠?)_


?


好餓,但是不想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