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一步步走到星隕面前。
她主動問道:“你的臉色怎么看起來不太好?你那師尊,為難你了嗎?”
水幕前。
太淵尊者瞇了瞇眼睛,他倒要聽聽,星隕要如何回答。
水幕中。
星隕搖了搖頭,她低聲說道:“終究是燃燒了不少性命,現(xiàn)在難免還有些虛弱?!?/p>
葉嫵皺了皺眉頭:“下次莫要再如此行事。比試而已,何必搭上數(shù)百年壽命。”
星隕猛然抬起頭來:“若不是你不肯拿出建木之根,我何須如此?”
她的眸中,竟是帶著一絲怨懟。
葉嫵看著,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罷了。這也不能怪你。你比我強,這是你的本事。”星隕迅速收回眸底的不滿,方才剛才的失態(tài),只是一場意外。
葉嫵便也點了點頭。
星隕主動提出:“我想起昨日比試的情況,總覺得可以發(fā)揮得更好。你我尋一處地方,再比試一番如何?這一次,不用靈力,只比劍道?!?/p>
“好。”葉嫵應(yīng)了下來。
兩人尋了一處空無一人的山峰,互相對峙著。
水幕前。
林歡歡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神情:“星隕身上的詛咒,快要到發(fā)作的時間了吧?比試是假,她想要給葉嫵下藥,恐怕才是真?!?/p>
林歡歡不由坐直了身體。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葉嫵知道自己被背叛之后的表情了。
太淵尊者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再等七天,七天后,這世界再無葉嫵?!?/p>
山峰上。
葉嫵看著對面的星隕。
她已經(jīng)從事件中知道,星隕被脅迫著要來殺了她。
不能殺了她,出事的就會是星隕。
星隕今日的表現(xiàn)很奇怪。
但是……
星隕的名字,依舊穩(wěn)穩(wěn)占據(jù)著友好榜的第二名。
她對自己的友善度,依然是僅次于母親的超高水準(zhǔn)。
所以。
她在演戲?
她在演給誰看?
太淵尊者?
有人在監(jiān)控著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無法跟自己明說?
葉嫵嘗試著傳音給星隕,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星隕竟然封閉了識海。
又或者,她不得不封閉識海。
“葉嫵,輸給你,我不服。你不過是仗著那奇怪的法相罷了。這一次,你我都不用法相,再戰(zhàn)一次?!毙请E說道。
葉嫵點了點頭:“好?!?/p>
星隕拔劍,毫不猶豫地刺向了葉嫵。
葉嫵旋即迎上。
兩人雖是未曾動用靈力,但兩人在器之道上的造詣都太高,哪怕只是過過招,依舊是劍光凜凜,鞭影重重。
星隕的劍招一次比一次凌厲,葉嫵沉著應(yīng)對著。
兩個人戰(zhàn)斗的時間有點久。
林歡歡懶洋洋地抬了抬眉:“師尊,發(fā)作的時間,到了吧?”
太淵尊者看著水幕:“三……二……一……”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
水幕中,星隕頓時露出了一個無比痛苦的神情。
詛咒的效果發(fā)作了。
太淵尊者面沉如水,那么接下來,選擇自己,還是選擇朋友呢?
“星隕,你……”葉嫵正要詢問。
星隕卻硬撐著再次揮劍,葉嫵匆忙抵抗了起來。
太淵尊者卻輕笑了起來。
剛剛那一剎那,他看見星隕未曾持劍的手上多出了一個瓷瓶。
她匆忙將瓷瓶中的東西朝著葉嫵身上一灑,又飛快收了起來。
她的動作太快,一切只發(fā)生在瞬息之間。
葉嫵被她反復(fù)的劍招所迷惑,似乎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太淵尊者死死盯著星隕的表情。
那藥粉一用出去。
星隕的表情瞬間就平和了下來。那張刺心蝕骨的痛哭,消失了。
太淵尊者終于笑了起來:“成了。她下手了?!?/p>
那藥粉無色無味,隔著水幕,他看見了星隕的動作,卻無法確定她到底有沒有使用藥粉。
但是……
星隕的詛咒暫時被壓制住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不過如此?!绷謿g歡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神情。
她曾經(jīng)試著挑撥葉嫵和星隕,但之前,她都不曾成功。
這一次,星隕終究是選擇了背叛她最好的朋友。
葉嫵啊葉嫵,讓你最認(rèn)可的朋友,親手送你下地獄,你應(yīng)該會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吧?
使用了藥粉之后,星隕就提出要結(jié)束比試。
葉嫵自然應(yīng)了下來。
“師尊,還要繼續(xù)看著她嗎?”林歡歡問道。
太淵尊者在星隕身上放了東西,可以隨時隨地查看她的情況。
“如今只是第一天。還有整整六天才能起效。自然是要一直看著的。”太淵尊者說道。
林歡歡點了點頭,突然問道:“師尊,等葉嫵一死,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就可以開始了?”
太淵尊者微微一笑,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染上層層黑氣。
“剛剛名震天下的第一天才,無辜慘死于邪道之手?!碧珳Y尊者聲音詭異:“我們自然要幫她抓出兇手,并且將兇手繩之以法?!?/p>
如此一來。
目前的第一天才,第二天才,全部都要隕落,他的計劃也就成了大半。
“師尊真是好算計?!绷謿g歡輕笑了一聲:“等之后邪魔圍困三宗,一切污名就都是星隕的。師尊先是手刃愛徒,又是力挽狂瀾,以后,十靈域當(dāng)以師尊為尊?!?/p>
太淵尊者笑了笑,目光柔和地看著林歡歡:“從你助我吞噬掉那太淵最后的神魂,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
林歡歡只是柔情款款地看著他:“我可不管什么正邪。我喜歡的是你,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做的事情?!?/p>
太淵尊者的笑容頓時更加幽深了起來。
林歡歡看似羞澀地低下了頭,眸底卻閃過了一絲冷意。
那一次。
她重傷來到無極靈域。
正好碰到無極宗太淵尊者在和一邪道強者戰(zhàn)斗。
那邪魔的實力,遠(yuǎn)超太淵尊者原本的預(yù)計。
以他劍修第一人的實力,竟然和此人打的不分上下。
一場慘烈地戰(zhàn)斗后,這兩人竟是拼上了神魂之力,都要將對方徹底滅殺。
那時候,便是兩個渡劫期強者最虛弱的時候。
林歡歡躲在暗處,觀察著兩人。
這種時候,最適合種下魔種。
可她要給誰種?
這是一個問題。
林歡歡的首選,其實是太淵尊者。
她看見他身上懸掛著的掌門令牌。
無極宗掌門!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還有絕對超然的實力。
正適合當(dāng)她的靠山。
于是。
她柔柔弱弱,楚楚可憐地出現(xiàn)在了這兩人斗法的現(xiàn)場。
她偽裝是被人追殺,匆匆逃亡至此。
太淵尊者見林歡歡突然出現(xiàn),不由心頭一驚。
那魔頭卻已經(jīng)第一時間將林歡歡控制了起來。
“太淵,你自詡是正道人士?,F(xiàn)在,這人的性命在我手中,你救是不救?”
魔頭的聲音洋洋得意。
太淵尊者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
林歡歡趁機,將魔種對太淵尊者用了。
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只要有那么一瞬間,撼動了這位劍修的內(nèi)心,她就能趁機種下魔種。
可反饋過來的結(jié)果,卻令林歡歡有些咬牙切齒。
這太淵尊者心中只有劍道,魔種根本找不到一絲機會。
她的魔種,無法種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