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嶸對于蘇沫淺的到來,非常開心,拉著蘇沫淺聊了一會天。
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不管他這個老頭子說什么,小姑娘都能接上話題,也不嫌棄他話多,還總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聊下去。
秦嶸越聊越開心,總算找到愿意聽他說話的人了。
秦澤也坐在一旁聽著,雖然有些話他聽了不下百遍,但爺爺現(xiàn)在高興,他也就隨了爺爺?shù)囊狻?/p>
三人聊得高興時,魏杰急匆匆地跑來了。
他是按照秦澤之前的囑托,每天下午這個點都過來看看秦爺爺。
防止秦爺爺再有個什么意外,也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他沒想到澤哥竟然也在家,他三兩步走進房間,滿臉高興道:“澤哥,你今天下午沒去靠山屯村?”
秦澤站起身,回了句:“沒去,淺淺妹妹有事來縣城,我陪她一起過來的?!?/p>
魏杰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蘇沫淺,只是面對那個白到幾乎發(fā)光的小姑娘,他內心深處有著強烈的自卑感,尤其是他這身打滿補丁的衣服,還有露著腳趾的布鞋,更讓他無地從容。
蘇沫淺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微笑地打了聲招呼:“你好。”
魏杰神情微怔,隨即憨笑兩聲,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
秦澤看著他那傻樣,沒好氣道:“我淺淺妹妹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說話?!?/p>
魏杰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他眼神疑惑地望向秦澤,完全不知道自已該說什么。
秦嶸在一旁瞧的可樂,魏杰這孩子今年也十一歲了吧,平時看著咋咋呼呼的,今天倒是扭捏上了。
不過,魏杰也是個可憐孩子,親爹死的早,跟著娘改嫁的這戶人家,也不是個好的,更別提他娘后面又生了個弟弟,魏杰能長到這么大也不容易,就是個頭矮了些。
家里又不讓他上學,整天跟著小澤跑來跑去。
雖然沒上過學,這些年倒是跟著小澤認識了不少字。
被大家盯著看的魏杰,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那張本就曬黑的小臉,此刻變的黑紅,咧嘴一笑時,整齊的小白牙展露無遺。
蘇沫淺看的好笑,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小四,魏杰的頭發(fā)也不長,是那種貼著頭皮的毛寸,他那張曬到黢黑的小臉,一張嘴就是一口大白牙,跟小四小時候挺像的。
不是模樣像,而是外形像,不過小四的言行舉止不像他這么扭捏,這或許跟家庭和成長環(huán)境有關吧。
再次撓了撓頭的魏杰,終于想起他還有事情要告訴澤哥了。
他給秦澤使了個眼色。
秦澤會意,尋了個借口兩人來到院外。
秦嶸看了眼嘀嘀咕咕的兩人,氣哼道:
“屁大的小孩,有什么事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知道的?!?/p>
蘇沫淺眉梢微挑,看來秦爺爺并不知道秦澤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
秦嶸收回氣呼呼的眼神,和顏悅色地望向蘇茉淺,問道:“淺淺,你家房子蓋完了?”
“秦爺爺,我家房子蓋完了,后天就能搬進新家,等秦爺爺腿腳利索了,可以去我家做客。”
秦嶸笑的合不攏嘴,滿臉高興地應道:“好,好,爺爺?shù)戎且惶臁!?/p>
這時秦澤走進房間,一邊給蘇沫淺使眼色,一邊開口:
“淺淺妹妹,你不是說還得去供銷社買東西?要不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要是去晚了,說不定東西都被搶完了?!?/p>
蘇沫淺順著他的意思,接話道:“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等買完東西,我還得早點回村里?!?/p>
她起身,微笑地看向秦嶸:“秦爺爺,我先走了,等有空了再來看您?!?/p>
秦嶸也站起身,有些不舍道:“你快去忙吧,正事要緊,爺爺這里什么時候都能來?!?/p>
秦澤讓他爺爺坐在家里好好休息,然后拉著蘇沫淺和魏杰急匆匆地出了家門。
又坐回原位的秦嶸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兩個孩子的眉眼官司別以為他沒看見,這是有事瞞著他呢。
也罷,他一個老頭子了,只要不給孩子們招惹麻煩,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強。
走在巷道上的蘇沫淺,面露疑惑地問向身旁的秦澤:“出什么事了?”
秦澤先把魏杰打發(fā)回去,讓他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去割委會那邊晃悠。
他瞧著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淺淺妹妹,我最近一直讓小杰盯著割委會那邊,他剛才給我說,割委會那邊又有動靜了?!?/p>
蘇沫淺嘴角微勾,語氣隨意:“又來新的主任了?”
“小杰說,來的不是一個人,中午的時候割委會門口停了兩輛吉普車,下來了六七個人,這些人剛才又坐著吉普車離開了。起初小杰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他還假裝從割委會那邊路過,聽見他們說去火車南站接人的字眼?!?/p>
蘇沫淺雙眼微瞇,看來經(jīng)過盧主任一事,他們又換了應對之策。
秦澤繼續(xù)道:“這些人來的突然,要是提前下了通知,縣城這邊的人肯定會去迎接,小杰說,吉普車都停到了割委會門口好大一會,王所長他們才帶著人姍姍來遲?!?/p>
蘇沫淺嗤笑一聲:“他們這是先斬后奏?”
“應該是,之前發(fā)生了盧主任的事,又被縣城的人謠傳鬼怪作祟,他們可能想來個出其不意,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p>
蘇沫淺面露譏笑:“他們偷偷摸摸的來,難道是來抓鬼的?”
秦澤眼神不忿:“要是真有鬼就好了,我希望那些小鬼把新來的這些人都嚇瘋。”
蘇沫淺似笑非笑道:“你恨他們?”
“我恨霸占那兩層小院的所有人?!?/p>
蘇沫淺望著秦澤眼底的戾氣,又問了句:“你認識小院的主人?”
“嗯,他們是很好的人,他們幫助過我和爺爺,有一次爺爺外出昏倒在他們家附近,還是那家的爺爺發(fā)現(xiàn)后,送去的醫(yī)院,還墊付了醫(yī)藥費,那家的奶奶也可憐我沒有父母,經(jīng)常給我拿吃的。只可惜,好人并沒有好報,他們被迫害的自殺了?!?/p>
秦澤講完這些,緊抿著雙唇,渾身散發(fā)著冷意。
蘇沫淺微嘆一聲,遞給秦澤一塊大白兔奶糖,也算是一種別樣的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