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就去買一臺,反正這東西不需要票,就是價格不便宜。
而且他也不打算拿出來賣弄,就是平時玩一下。
王小北解下手風琴,笑著對袁磊說:“多謝了,袁老師!”
袁磊接過手風琴,一臉疑惑:“你這……似乎有點功底??!特別是鍵盤部分,雖然不太熟練,但肯定不是新手。你以前學過別的樂器吧?”
隨即,他眉頭又是一皺:“不對呀,你的按鍵確實有些生疏,可每一個音都準確無誤,真是奇怪?!?/p>
看看王小北樸素的穿著,也不像是家里條件好的。
王小北笑了笑說:“以前有個老師教過我一陣子,后來進城了就沒再練了?!?/p>
潘嘉平在西北,沒人能驗證這事。
更何況,真要查他的底細,難免會引起相關(guān)部門的注意,誰又會為此大費周章呢。
袁磊輕輕應(yīng)了一聲,頷了頷首說。
“好,以后你有啥不懂的盡管來找我,音樂課上我也能教你一下。”
“行,謝謝老師。那我先去忙啦!”
王小北道完謝,轉(zhuǎn)身就走了。
袁磊沒再琢磨這事。
“哎,你啥時候?qū)W會拉琴的?”雷飛揚見他回來,一臉詫異。
不光是他,周圍人也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王小北走過來,看著大伙兒這反應(yīng),心里覺得挺自然。
那些民間樂器,像笛子、葫蘆絲、嗩吶這些,價錢還算親民,但手風琴這樣的洋玩意兒,對一般人來說就是奢望了,因為實在太貴。
最便宜的也得跟輛自行車差不多價,一百五朝上。
貴的更是四五百往上。
普通家庭除非考上了大學,能打著學生的旗號跟家里磨一臺,不然根本摸不著這東西。
“是啊!你怎么還會這東西的?”錢珊珊也滿是好奇。
王小北見狀,便把之前編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說完,他嘴角一揚。
家里頭,自己和王梅玩樂器,小菊練舞蹈,冬秀則在學唱戲。
這么一來,將來四個人湊一塊,都能演一臺大戲了。
樂器不分高低,關(guān)鍵看你怎么用,對王梅他們?nèi)蘸罂隙ㄓ袔椭?/p>
“哇哦!是跟以前的老師學的啊!你老師可真牛。”
錢珊珊眼里滿是羨慕。
她自己還不會樂器呢!
班上倒是有個會拉二胡的,是家傳的手藝。
王小北拉手風琴這一出,不過是個插曲,很快就被遺忘了。
只不過,私下里大家免不了議論紛紛。
“終于放學了,明天能歇息了,我真的累趴了。”
雷飛揚望著解散的隊伍,如釋重負。
明天終于到周末了。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王小北:“對了,小北,聽說你爸又去東北了?”
“嗯,是啊。有事嗎?”
“沒啥,隨便問問。聽說東北那邊比咱這兒還苦,你爸為啥又跑那邊去了?”
聽了這話,王小北也是哭笑不得。
他自己還想不通呢。
緊接著,他瞟了對方一眼,“昨晚你和飛騰又較上勁兒了?這次是為啥啊?”
這話一出,武俊山和錢珊珊都不約而同地投來好奇的目光。
雷飛揚一時有些尷尬,小聲嘟囔道:
“前兩天我爸給的炸果子,我分給他吃。結(jié)果,二叔給的麻花,愣是一個沒給我?!?/p>
大家一聽,都忍不住笑出聲。
武俊山咂咂嘴,調(diào)侃道:“心疼炸果子了?”
“哎,心疼得很?!?/p>
雷飛揚一臉懊悔。
眾人嬉笑打鬧著離開了學校。
王小北回到家里時,其他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
“哥,有你的電報,大伯的?!?/p>
小西一見他就興奮地晃著手中的紙條喊道。
大伯的電報?
王小北心中納悶,接過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幾行字。
“給小北開的養(yǎng)心丹,記得來取?!?/p>
落款是王家軍。
看著這幾個字,王小北滿頭霧水。
養(yǎng)心丹?
那還是去年在城里看病時開的藥,這么久過去了,自己身體早恢復(fù)得棒棒的,還練上了武功呢。
還用得著這藥嗎?
“小北,咋了?大伯干啥要給你買藥?”
正忙活著晚飯的王梅見他愣神,疑惑問。
王小北聞言,猛然回神。
對啊,連王梅都知道這不合常理,王家軍怎會無緣無故發(fā)這么奇怪的消息?
他擺了擺手,道:“我也不清楚,過去看看再說吧?!?/p>
既然想不明白,直接去問問便是,反正這會兒在家也沒事。
王家軍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梅一聽急了,連忙追問:“那你晚上還回來吃飯不?”
“別等我了,你們先吃?!?/p>
王小北匆匆打了聲招呼,轉(zhuǎn)身出門。
接著,他蹬著自行車穿梭在街道上,琢磨著這事的來龍去脈。
肯定是想讓他過去一趟。
可那些養(yǎng)心丹是干啥用的呢?
有貓膩。
給他這么個提示,八成是讓他留意些什么。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王小北干脆加大了腳力。
一到紡織廠這邊,王小北沒先去王家軍家,直接拐進了廠門,先到保衛(wèi)科登個記。
接著,直奔醫(yī)護室而去。
江蓉蓉的媽媽來幫忙照顧了一陣,由于沒定量,已經(jīng)回去了。
如今小孩都擱在家屬區(qū)的托兒所,專人看著,方便大人們抽身工作。
可這托兒所的費用可不是鬧著玩的。
幼兒園每月3塊錢還算可以,可托兒所一類的每月十二塊多,二類的十塊多。
這對于普通家庭來說,可不便宜。
而且,那還僅僅是一個月的花費。
“大媽?!?/p>
這么久沒來,地方王小北還是熟門熟路,一到就朝著那間衛(wèi)生室喊了一嗓子。
江蓉蓉正在簾子后面,看起來是在給誰打針。
聽見王小北喊,她沒反應(yīng)。
等針打完,才傳來一句:“等一等?!?/p>
邊說著,她手腳麻利地把針筒和針頭分離,分門別類地放入鋁制飯盒里。
坐下來后,她在一張單子上迅速寫了幾個字,遞給一位中年男子。
“多休息,這是你的病假條,去拿藥吧?!?/p>
“好嘞,多謝江大夫了?!?/p>
那人感激地應(yīng)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等人走遠了,王小北往門外瞅了瞅,壓低聲音問:“大媽,咋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