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積雪很厚，淺的地方大約有10厘米左右，深處甚至可以達到膝蓋的位置。

一行人走進林子，馬上忙碌開來，揮動手中的工具開始砍樹。

主要是白楊木居多，間或有其他種類灌木。

“這是什么呀？會不會是靈芝或者香菇？”

身體略顯單薄的鞠俊茂，看著老林子的一切都很開心，見到一個東西好奇地問道。

其他人聞言，也湊近觀察。

王小北瞥了眼后，認了出來。

是樺褐孔菌，在未來頗受歡迎的一種天然綠色食品，質(zhì)量好的得大幾百一斤。

對于那些常年生活在城里的人們來說，不論是南方還是首都地區(qū)，北方老林子總是充滿了神秘感。

盡管北平周邊農(nóng)村也有山，但多數(shù)人很少進山。

這片位于屯子附近的地方，較低位置的小樹枝已經(jīng)被砍的差不多了，僅剩下樹干較高的白樺樹。

往老林子更深處應該還有更多資源，但是大家不敢冒險前進。

既擔心迷失方向，也擔心可能會遇到危險的野生動物。

于是袁國慶提著斧頭，來到一顆碗口粗的白樺前，毫不遲疑地下手了。

周圍散落著很多樹樁子。

王小北見其他人紛紛動手，當即高聲道：

“別擠在一塊砍，稍微分隔開點?！?/p>

這些樹樁子散落在林間，很少是挨在一起的。

想必這是屯子里的人刻意為之。

更重要的是，距離太近，一個不留神很容易誤傷。

大家聽了這話，隨即稍稍拉開了間距。

他們挑選了手腕粗細的小樹開始揮斧。

年輕就是有活力，斧子是揮舞的飛快。

瞬間，森林中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咚咚”聲響。

其間還夾雜著眾人的歡聲笑語。

“哎呀，堅持不住了，手疼死了。小北你來吧。”

袁國慶沒幾下，便覺得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只能將斧頭交給王小北。

接過斧頭，王小北笑著說。

“砍樹得講究方法，先砍個缺口再連續(xù)用力，就像這樣。如果亂砍，不但效率低還會傷到手皮起泡。”

袁國慶脫掉手套，看著自己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甚至腫起來的手心，嘆氣道。

“應該找個鋸子用才對，用斧頭真是吃力?！?/p>

王小北笑了笑，按照以前在網(wǎng)絡(luò)上看到的伐木技巧，開始砍樹。

再加上他一把子的力氣，沒多久，一棵手臂粗的樹木便倒下了。

“躲一躲，都快閃一邊去?！?/p>

袁國慶對著遠處正在忙碌的眾人，喊了一句提醒的話。

周圍聽到響動的人迅速移向安全位置，幸好沒有人往即將倒下的大樹方向跑。

第一棵樹的成功給予了他們信心，緊隨其后的第二棵也很快倒下了。

就這樣接二連三地解決了六七棵樹。

大多數(shù)時候得兩個人輪流上才能砍倒一顆樹。

清理完多余的枝條后。

手腕粗的白樺木，10多米長，可一點都不輕。

望著地上的樹，大家都有點頭疼。

實在是太沉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兩兩一組。

總共十三人，單出了一個人……

王小北自然是自己弄。

一行人嗷嗷叫的往山下走。

沒有經(jīng)驗，眾人只能一點點拖拉著返回屯子。

走走停停，耗去近2個鐘頭，才算走完這段原本半小時的路程。

等他們回到住處，已經(jīng)是日正當中時分。

盡管每個人都很累，但精神頭卻很足。

此時幾個女生正與一位中年女子說著什么。

見他們回來了，那女子笑著迎上來道：

“媽呀，你們一群小伙子就是厲害，竟然能把東西運回來了？要是實在扛不動，其實可以用馬車馱回來啊?！?/p>

所有人都喘著大氣，摘掉了頭上戴著的帽子。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干活太累了。

孟欣妍趕忙上前介紹起來。

“這是我們屯子里的婦女主任張香春阿姨?！?/p>

“張主任您好。”

人群中立刻傳來熱情的問候聲。

張香春環(huán)視了一下，忽然問道。

“誰是王小北同學？”

“我是王小北?！?/p>

她頷了頷首，“哦…你就是啊……前幾天我有點其他的事，就沒過來，今后你們要是有啥困難，可以找大姨幫忙喲?！?/p>

王小北瞅了瞅眾人，微笑著道：

“好，有事情肯定找你。”

“那啥，你們繼續(xù)忙，不再耽擱你們吃飯了。”

說完，她向大家揮了揮手后離去。

等對方走遠，眾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

“飯好了沒？快餓死了。”

“早好了，就等著你們，怎么到現(xiàn)在啊。”

孟欣妍臉上帶笑。

鞠俊茂吹了吹手上的紅印，一臉郁悶的嘆氣道。

“唉，我們能平安回來，已經(jīng)算是運氣不錯了?！?/p>

這句話本意只是小小的牢騷。

但孟欣妍卻緊跟著說道：

“我們來這里是干嘛來了？難道是來享受生活嗎？不就是要披荊斬棘、練就紅心嘛？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思想覺悟太低了啊，這話也就在這講講算了，要是傳出去，可是丟我們這些知青的臉?！?/p>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原本和諧的氛圍，也因此而變得尷尬起來。

王小北眉頭緊鎖。

對于這種總是上綱上線的人，他很不滿。

他擰著眉頭說了一句。

“有必要說的這么嚴重嗎？”

其他幾個人沒有開口，但眼神中都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孟欣妍隨即轉(zhuǎn)向他說。

“王小北同志，作為一名D員，并且是我們知青點長，這樣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不太好吧。”

潛臺詞就是批評他的覺悟不夠。

接著又繼續(xù)道：

“而且，王小北同志，關(guān)于知青們的思想問題，你也不了解清楚，比如袁穎與袁國慶二人家里的情況，明顯存在問題，就應該讓他們早請示，晚匯報?！?/p>

看到表情鎮(zhèn)定的袁穎及略微不安的孟英。

還有失去了笑容的袁國慶。

王小北突然露出笑臉，轉(zhuǎn)頭對鞠俊茂說。

“嗯，鞠俊茂同志，你的覺悟確實有些問題。孟欣妍說的是對的，到這里來就是要經(jīng)受艱難困苦的考驗，體驗勞苦人民的生活，而不是過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