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往樓下走。

趙秋彤下樓，看到鼻青臉腫的阿朝。

阿朝見到她，急切地爬上前：“秋彤，救我，全是我的錯，我是混蛋，因為我太愛你了。”

趙秋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手起掌落。

“砰！”的一聲重重甩在他臉上，然后閉眼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痛苦哀號的阿朝。

王小北緊跟其后，留下小福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算了，給我教訓(xùn)他?！?/p>

隨后，又是一陣阿朝的慘叫。

王小北沒有理會背后的動靜，帶著著神情恍惚的趙秋彤走出大門。

直接讓她上了自己的車。

路程不遠(yuǎn)，他發(fā)動車子，兩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車?yán)?，王小北望向后座發(fā)絲凌亂的她，“要不整理下頭發(fā)？你這副樣子回家，父母肯定擔(dān)心?！?/p>

趙秋彤聞言，仿佛才恍過神來。

她拎起手邊的包包，拉鏈一拉，對著包里的小鏡子照了照。

緊接著，忙不迭地掏出梳子，急急地梳捋起來。

王小北瞅著她那略顯古怪的發(fā)髻，眉毛一挑：“你這發(fā)型怎么弄得，怪模怪樣的……”

趙秋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言語，臉上一副風(fēng)輕云淡。

見此情形，王小北只好搖了搖頭，隨她去。

駕車抵達(dá)趙秋彤家，車穩(wěn)穩(wěn)停住。

王小北再次確認(rèn)：“你還好吧？”

趙秋彤沒回應(yīng)，默默地下了車，上樓。

王小北在原地等了片刻。

直到望見她進(jìn)屋的身影，心中那份不安才算放下。

一股無趣的感覺隨即涌上心頭。

沒勁。

他更偏愛那個言辭犀利的小姑娘，而非現(xiàn)在這樣溫順如羔羊的模樣。

即便是完全依順于他，也覺得少了些趣味。

又耐著性子等了一陣，確信一切安好，他才打算離去。

就在這時，趙秋彤竟從屋里出來，走到走廊。

正當(dāng)他以為這姑娘想不開要干啥傻事，準(zhǔn)備上前阻攔之際。

卻見她迅速下樓。

莫非是找他的？

……

家中，趙母正忙著洗涮，見女兒進(jìn)門，笑呵呵地問：“今天咋樣啊？”

說完，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手中的活計。

但她猛地停下了動作，焦急地轉(zhuǎn)身。

“秋彤，你這是咋了了？這頭發(fā)是咋回事？哪能盤起來呢？”

趙秋彤淡淡答道：“媽，這是你教我的?！?/p>

“對，我教過，但…但這……”

李母邊說邊快手快腳地幫她拆了發(fā)髻，避開了丈夫的視線，把她拉到一邊細(xì)聲問：

“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說呀?！?/p>

這個發(fā)式在他們那兒，往往是少女成親或失去貞潔時才會盤的。

而失去貞潔并非完全失身。

像童養(yǎng)媳的女子，就得如此盤發(fā)。

見女兒舉止異常，趙母心急如焚：“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快說啊?！?/p>

一旁，趙秋峰也湊了過來。

望著眼神空洞的妹妹，他怒不可遏。

可想到病床上的父親，還是壓低了嗓門：“到底什么情況？是阿朝那小子嗎？告訴哥，哥去收拾他?！?/p>

趙秋彤一聽，終于憋不住了。

撲進(jìn)趙母懷中，抽泣起來，聲音細(xì)微，生怕父親聽見，生出更多是非。

“別哭別哭，告訴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兒子，你先回避一下?！?/p>

趙母邊安慰女兒，邊打發(fā)走趙秋峰。

“行了，告訴媽媽?！?/p>

擁著女兒，趙母心疼不已，等趙秋峰離開后，連忙催促趙秋彤說出原委。

趙秋彤于是低語，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聽完這話，趙母沉默了，眼中閃爍著怒意。

“秋彤，出啥事了？”床上傳來關(guān)切的問。

趙母連忙擦去淚水，輕聲對女兒說：“你爸現(xiàn)在不好受刺激，先別搞頭發(fā)了?！?/p>

她轉(zhuǎn)身微笑掩飾：“秋彤只是出去散心了，咱們非讓她跟阿朝結(jié)婚，她心里憋屈?！?/p>

明白了原委，她打消了撮合兩人的念頭。

“沒啥，不喜歡就算了，咱秋彤還怕找不到好人家不成？”

屋里燈光黯淡，趙父躺在床上，一切看不真切。

他單純以為是女兒不情愿。

趙秋彤聽了沒言語，隨即恍然大悟，眼神中閃過驚喜：“爸，你說話利索多了？”

以前話說得含糊，不太清晰。

現(xiàn)在比早晨強多了，雖然還是有點費勁。

趙父在床上呵呵笑：“是的，好些了，舌頭不那么礙事了，就是手腳不太靈活?！?/p>

聲音雖有些吃力，但聽力已經(jīng)清晰許多。

趙秋彤神色一振，“手腳可以動了？”

“能動一些，大幅度的還不行。”

邊說邊微微動了動手。

大動作做不了，但能小范圍活動了。

不再是之前那樣毫無反應(yīng)。

趙秋彤急忙轉(zhuǎn)向母親：“媽，爸的手啥時候能動的？”

趙母微微一笑：“今早啊，你去醫(yī)院接你哥時發(fā)現(xiàn)的，后來你們一回來，阿朝他們又來，就忘跟你說了?！?/p>

聞言，趙秋彤又讓父親嘗試活動其他手腳，笑中帶著欣慰。

“這樣就很好了，以前完全動不了，現(xiàn)在能活動了，很快會全好的?！?/p>

“唉，誰知道呢。咱們慢慢看吧。”

趙父笑中帶著一絲希冀。

趙秋彤心中一動，匆匆出門到走廊張望。

見王小北的車還在，便快步奔下樓去。

……

王小北在車中等候片刻，只見趙秋彤急匆匆地趕來。

“嘿，怎么回事？”

王小北搖下車窗，一臉疑惑。

“嗯……我爸的手能微微動彈了，說話也清晰多了?！?/p>

“哎呀，這可是大好事啊。”

王小北眼睛一亮，隨即輕頷首笑道。

“就這事？你還好吧？”

趙秋彤抿了抿嘴，輕輕擺手：“我還好?！?/p>

“行嘞?！?/p>

王小北應(yīng)了一聲，笑瞇瞇地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沒啥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哈?！?/p>

趙秋彤聞言，心里犯起了嘀咕，猶豫著要不要問為啥王小北還在這里磨蹭。

最終，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半晌，她還是開口問：“我……我爸這病，吃了這藥真能好嗎？”

王小北實話實說：“這事兒我哪能打包票，但不少人吃了確實見好，關(guān)鍵看個人情況?！?/p>

趙秋彤心里五味雜陳。

“那……藥吃完了咋整？”

王小北想了想，說：“要是吃完還沒全好，就聯(lián)系你哥紙條上那人，她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