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在這個紛擾社會里,對尋常人而言,無非就是多些紛亂而已。
大多數(shù)人,只要不主動招惹是非,或者不涉足這一行當。
生活其實并沒有受到太大波及。
就如同內(nèi)陸90年代末的城鎮(zhèn),眾人都清楚街角巷尾有小青年聚集,家里長輩總會叮囑孩子避著點。
因此,大多數(shù)人其實與這圈子無緣。
除非你偏要往酒吧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湊。
要真出了事,也只能自認倒霉。
隨意挑了條街,嘗了些本地小吃便折返住處。
躺在床上,柔軟舒適,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想了想,他伸手拿起床邊電話,試著撥給了魏妙顏。
這會兒她該到家了吧。
晚間尋常的客船或許停了,可運輸車輛的貨運輪依然運行。
以防有錢人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
金錢,便意味著特權(quán)。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聽。
他又換了個號碼重撥。
這次撥打的是她的住宅電話。
片刻之后,電話那頭傳來魏妙顏的聲音:“老板,有什么吩咐嗎?”
“你明天訂下半島酒店宴會廳,7點舉辦酒會,邀請三大社團及其他社團的人,附帶一句,缺席者,往后也不必露面了?!?/p>
在港島,有那么幾個地方是社團不敢輕易招惹的。
半島酒店,就是其中之一。
不用擔心出亂子的地方,那兒絕對排得上號。
因為那里是香港四大財團之一,嘉道理家族的地盤。
在那個年代,全香港身家過億的華人屈指可數(shù)。
而嘉道理家族的年收入就已經(jīng)輕輕松松過億了。
他們當年跟隨聯(lián)軍進入內(nèi)地,在戰(zhàn)亂結(jié)束前撤退時,帶走百億財物。
沒幾個人敢在這事上公然找茬。
不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除外。
魏妙顏聞言,頭皮都麻了。
“老板,這事兒誰來負責?”
“自然是你?!?/p>
魏妙顏嚇得快哭了:“老板,我怕……”
她直截了當。
若真那樣與社團交談,恐怕明天他們的那些店就只剩碎玻璃了。
也許不出3日,她就被直接滅口。
消失無蹤。
王小北滿不在乎地說:“那你去預訂宴會廳,布置的事讓酒店人員來就行,不必說用途,我來聯(lián)系人?!?/p>
魏妙顏稍稍松了口氣。
只是掏錢訂個廳,應該不會有事吧。
到時候,她可不會說自己誰。
想了想,她點了點頭,“行,明早就去?!?/p>
早點去,交了錢趕緊閃人。
媽耶,太可怕了。
察覺到魏妙顏的恐懼,他安慰道:“不用擔心,從今天起,除了那些不識趣的,沒人會再來找咱麻煩?!?/p>
他突然想起什么:“另外,明天你順道聯(lián)系找個靠譜的安保公司,雇幾個人?!?/p>
魏妙顏點頭應下。
心里盤算著,明天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身份。
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
說完,王小北就掛斷了電話。
想了一下后,他披上外套開車離開。
去找向先生玩。
……
今天這檔子事兒,叫向先生難以心安。
夜深了,他讓妻子帶著孩子去隔壁屋睡,自己窩在書房忙活,想著今晚就在這過夜。
做完事,摘下眼鏡,揉了揉鼻子。
再戴上眼鏡,抄起桌角那瓶威士忌。
淺酌一口,細細品味起來。
“砰!”
門響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妻子來了。
一扭頭,頭皮噌地麻了半邊。
喉嚨不自覺地一滾。
“向先生,真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攪你。”
王小北看見向先生回過神,這才一臉大步走入。
看咱這禮數(shù)周到的。
向先生覺著自己手指頭都在顫,強壓住心頭緊張,放棄了去桌底摸那把上膛手槍。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先生半夜造訪,為了什么事?”
他是真有點慌了。
被人暗算的事兒,他向先生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
酒店……就連大街上都碰上過。
可自家地盤上,讓人三番五次大模大樣地闖進門來,換成誰受得了?
王小北的目光轉(zhuǎn)向酒瓶,“我可以喝一口嗎?”
老龐勉強擠出個笑:“隨意。”
說完,起身從旁邊的玻璃柜里取了個干凈杯子擱桌上。
王小北也不客氣,自個兒倒了點兒,抿了一小口。
咂咂嘴,品滋味。
顏色棕黃泛紅,清亮透明,焦香撲鼻,別有一番風味。
不錯。
喝了這一口,把杯子輕輕放回桌面,這才開口說明來意。
“向先生,實不相瞞,我家老板想請你搭個線……”
大致情況一說。
向先生聽得嘴角直抽。
旁的人還好說,可那兩家是死對頭。
表面上客客氣氣,暗地里卻是斗得不可開交。
不把他殺了都算手下留情了。
哪能指望他們聽自己的?
王小北看見對方的臉色,搶在對方開口前道:“我老板就愛結(jié)交朋友,向先生你在港島的名頭響當當,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就勞你費心了?!?/p>
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當然,要是真不想來,那也隨意,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來?!?/p>
向先生的眼皮猛地一跳。
對方說得輕巧,可字字句句都像針一樣扎進了他的心。
哪有人這么辦事的?
就算是道上混,也得講個規(guī)矩吧。
這家伙,純粹不按套路出牌。
向先生正要張嘴,王小北已經(jīng)起身:“行了,我撤了,別擔心,不出意外的話,我不會再登門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出了屋。
望著遠去的背影,向先生硬生生壓下了拔槍的沖動。
直到人影徹底消失,他才如釋重負。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屋內(nèi),一片沉寂。
王小北也沒作停留,時候不早,該回去補覺了。
回到別墅,他一頭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王小北悠悠醒來,伸展四肢,簡單洗漱后便起了床。
得去魏寒珊家看看。
這家人昨晚肯定嚇得不輕。
經(jīng)過昨天那檔子事,向先生只要腦筋還在線,就不會再做蠢事了。
這回沒騎車,改開車過去。
港島這兒跟羊城那片差不多,早上流行喝早茶。
茶,在這里老少皆宜。
每年,茶葉的消費量可是廣交會上出口的大頭。
他在街邊小攤隨意挑了幾樣嘗鮮。
那么多選擇,總有一款對胃口。
吃飽后,王小北開車,重返那家啃德基門店。
店里沒見人,卻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魏寒珊躲躲藏藏的,眼神時不時往店里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