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王小北連忙擺手:“不用了,我一個男的進你屋里多不好,萬一被街坊四鄰看見,免不了會有些閑言碎語?!?/p>
說著,王小北轉(zhuǎn)移話題,朝工廠里面看了一下,問道:“對了,珊姐,問你一下,你們車間是不是有個李主任啊,他的愛人在街道辦任職副主任?”
季珊楞了一下,恍然說:“你是說李書記吧?”
“啊,書記?”
王小北愣了一下。
“啊,之前是主任,不過元旦的時候調(diào)動了,現(xiàn)在是書記?!?/p>
王小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人是沒錯。
沖季珊招呼了一下:“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走了?!?/p>
“好的,今天謝謝你啊小北?!?/p>
季珊燦爛的笑了笑。
“嗨,都是左鄰右舍的,還客氣什么呢!好了,我不耽誤你時間了,再見!”
說著,王小北直接騎車離去。
直至目送王小北漸漸遠去,季珊這才開心的拿著東西,轉(zhuǎn)身返回廠子。
王小北離開軟軸廠后,王小北打量了一下,尋思接下來去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孩映入眼簾,蓬亂的頭發(fā)中混雜著幾根稻草,身上破舊的棉襖內(nèi)隱約透出零星棉絮。
他瑟瑟顫抖,逢人便不停的點頭。
呃,要飯的?
當然,王小北不是奇怪怎么有要飯的,畢竟什么時候都會有要飯的。
只不過,這里可是北平,市容管理比較嚴格,如果發(fā)現(xiàn)了,都要通知當?shù)亟o帶回去。
實在沒有辦法的,也不可能關(guān)著。
如果是小孩子,就會送孤兒院,要是成年的,就是街道辦接濟一下,就放了。
現(xiàn)在還算比較好的,再過一段時間,甚至有生產(chǎn)隊給那些堅持不住的開要飯證明。
琢磨的時候,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孩突然撇下正在乞討的目標,如離弦之箭般直沖向王小北,一把緊緊抓住他的自行車把手,懇切地道:
“大哥,你發(fā)發(fā)善心,能不能給點錢或是吃的給俺?俺求求你了!”
王小北猝不及防,只得緊急剎車,然后沒好氣的道:“你不怕死啊,這冰寒天氣,剎車不容易控制,等會把你給撞壞了!”
聽到王小北的話,小孩害怕的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王小北自然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眼前的孩子。
他眼睛深深凹陷,眼珠子看起來特別大。
這明顯是餓瘦出來的。
王小北略微好奇地問:“你是豫州的,還是池州的?聽口音,應(yīng)該不是本地的。”
小孩迫不及待地頷首,聲音顫抖地說:“俺是順昌人。”
王小北聽后微微點頭,他上一世正是池州籍貫,對那里的情況自然有所了解,順昌靠近豫州,飲食習(xí)慣與那里相近,主要以面食為主。
隨后,他不禁疑惑地追問:“那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
“俺是扒拉火車來的?!?/p>
小孩回答完,再次用期盼的眼神央求道:“你能給俺點吃的嗎?”
看著小孩餓極的樣子,王小北也用家鄉(xiāng)方言,笑著安慰道:“照啊,這有什么不可以的,跟我來,我?guī)闳コ渣c東西?!?/p>
聽見那熟悉無比的鄉(xiāng)音,小孩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原來你也是俺們那邊滴人?。 ?/p>
“算是半個老鄉(xiāng)吧!”
王小北心中暗想,畢竟王家和一家也是逃難至北平。
想到不過是一頓飯的事情,王小北毫不猶豫地推著自行車,領(lǐng)著小孩走向路邊一家叫白江飯店的餐館。
這家餐館規(guī)模不大,僅有六七張長條桌椅,環(huán)境也比較臟亂,但即便過了飯點,仍有兩桌人坐那吃飯。
王小北走進餐館,目光在柜臺后墻掛著的菜單上看了一下,上面有肉菜。
不過他沒有點,面前那衣衫襤褸的小孩,應(yīng)該很久沒有見過葷腥,突然吃肉恐怕身體承受不住。
回身看到小孩還在門外徘徊,王小北招呼道:“快進來吧,你站在外面干什么?難道不覺得冷嗎?”
聽到王小北的話,小孩咬著干裂的嘴唇,惶恐又感激地走進餐館,囁嚅著解釋:“大哥,我…我沒錢也沒票……”
王小北笑了起來:“我請你吃飯,哪會要你的錢呢?來,隨便找個位子坐吧?!?/p>
小孩聞此,略顯遲疑地頷了頷首,卻又依然僵立原地,顯然是從未來過餐館。
王小北見狀,立刻明白過來。
他望向墻上的菜單,“來一碗蛋湯,再加一份紅燒冬瓜……”
“不好意思,今天的雞蛋已經(jīng)賣完了?!?/p>
服務(wù)員并未因王小北身旁的小孩就趕人,畢竟這是家國營餐館,只要給得起錢就行。
吃不起更好,反正他們領(lǐng)固定的工資,甚至巴不得吃飯的能稍微減少一些。
王小北一聽就知道了。
飯館的雞蛋都是不要票的,雖然價格會貴不少,可是現(xiàn)在物資緊張,每個人定量都少了,很多人都來飯館吃,自然很快就賣完了。
王小北再次看了一下菜單,想了想說道:“那就一個冬瓜,一個紅燒肉,另外要3個饅頭?!?/p>
接著,王小北將錢與糧票肉票一起遞過去。
店員接過票和錢,隨即朝內(nèi)堂洪亮地喊道:“一份冬瓜,一份紅燒肉,外加3大饅頭!”
王小北看向身邊的小孩,笑了笑,“好了,自己找張桌子坐下等吧。”
說完,他率先選了個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