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高海生也緊隨其后陰陽怪氣地說道:“就這還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綁架我們,當(dāng)什么道德模范?話說你一個搞扶貧的,還真把自己當(dāng)單位了,在這里吆五喝六的?!?/p>
“什么時候什么單位明確規(guī)定你來接任我們的鄉(xiāng)黨委書記了?。恐耙簿褪谴捺l(xiāng)長他們好說話,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結(jié)果給你慣出毛病來了,是吧?”
“今天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怕是分不清大小王?!?/p>
蘇陽從床上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五點半。這兩個貨顯然是通宵喝酒、打麻將,剛剛散場就跑來找他撒潑了。
尤其是高海生,又是出言不遜,又是擼袖子的這有要出手打人的架勢。很是符合他們之前那副形象。
不過,在蘇陽看來這十分反常。即便這兩人知道他的任命被卡,也該從崔明九的事情里清楚他的背景有多硬,絕對不敢大清早上門挑釁。難不成背后又有什么玩意兒跳出來了?
他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從床上坐起身:“你們倆要是沒瞎的話,先看一下幾點!你們早上五點半上班嗎?啊?昨天開會不到,我還沒去找你們呢,結(jié)果你們還一頭撞上來了!”
“喝兩口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立刻馬上從我這里滾出去,不然我不客氣!就你們倆老逼燈,我分分鐘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蘇陽本來才二十多歲,加上身體健碩,一聲怒吼之下,白玉堂和高海生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別的不說,真動手的話,他倆絕對能被蘇陽揍得滿地找牙。而且當(dāng)下的鄉(xiāng)政府雖是人民政府,里面上班的都是干部,但擼袖子打人的事情屢見不鮮。
就說之前,因崔明九動手打干部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真要是被打一頓,他們沒地方說理去,臉也丟盡了。
高海生有些騎虎難下了……尬在了當(dāng)場。
“你、你、你想干什么?”白玉堂一邊往后退,一邊問道。
蘇陽“蹭”地從床上翻身起來:“你說呢?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是窮山惡水出刁官!我現(xiàn)在就讓你們倆清醒清醒!”
他說著便要往外沖,白玉堂一把將高海生往前一推,轉(zhuǎn)身就溜了。
高海生心里問候了白玉堂的十八輩祖宗,剛才路上來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說是要把蘇陽拿捏一頓,給一個下馬威,讓他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人。結(jié)果蘇陽只是吼了一嗓子,這貨就跑了!
說好是并肩子上呢?
眼看蘇陽已經(jīng)掄圓了胳膊,高海生喊道:“蘇主任,你別沖動!你別沖動!剛才我也就是禿嚕嘴……我們來不是故意找你麻煩的,就是喝多了沒拿住自己,那啥……其實我們主要是想來要錢的!”
蘇陽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了,這兩孫子除了找茬,還想把前兩天送他的錢要回去。這真他媽臉上長的是狗毛!
即便他最后當(dāng)不上鄉(xiāng)黨委書記,幫不上高海生和白玉堂什么忙,錢的事也不該這么急著來要,該等這階段過去后他主動退回去。要是不退,人家來要也正常,可體制內(nèi)這么急著上門要的沒幾個,太傷臉面了。
“什么錢?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給我錢了?誰能證明?”蘇陽當(dāng)即反問。
送錢這種事,向來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蘇陽這么公然耍賴,可謂頭一個。
這一下把高海生整不會了,他剛干脆說道:“你現(xiàn)在當(dāng)不上鄉(xiāng)黨委書記,也推薦不了我,還賴著不給錢,這活脫脫的就是不講理!”
“蘇陽,你可別鬧得這么過分,不然這件事我跟你沒完!”畢竟幾萬塊錢呢,在秀水鄉(xiāng)這種地方想撈這點油水不容易,大頭全讓崔明九搞走了,他們也就分點湯湯水水,這幾乎是他這幾年攢的全部家當(dāng)。
蘇陽說道:“如果把這筆錢直接交到紀(jì)委,你猜紀(jì)委是信你還是信我?”一句話又把高海生堵了回去。
“還有,別說是你送的錢,就是白玉堂和其他想送錢指望我推薦當(dāng)鄉(xiāng)長的人,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會退。只要有人再來我這里提這個事,我就直接去縣紀(jì)委。并且我要給所有人說,這個事兒就是你高海生惹出來的,你猜他們會怎么對你!”
蘇陽這強盜邏輯讓高海生不敢輕舉妄動?,F(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蘇陽手里,要是蘇陽往上舉報,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正尷尬不知如何是好時,蘇陽又喝了一嗓子:“滾!”
高海生只得灰溜溜地走了,他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蘇陽倒頭接著睡。這一切還沒進(jìn)入正軌,秀水鄉(xiāng)的工作風(fēng)氣也沒扭轉(zhuǎn)到位,不然白玉堂和高海生必然要進(jìn)去找崔明九作伴。
不過被這兩人一鬧,事情很快會傳開,他的威信搞不好會下降。即便后面真當(dāng)上鄉(xiāng)黨委書記,難免有小人作祟,必須讓這幫人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可他剛縮回被窩沒幾分鐘,李向東就敲門了:“蘇主任,蘇主任,你沒事兒吧?”
蘇陽爬起來開門:“我沒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大清早一驚一乍的。趕緊進(jìn)來吧,被這么一搞我也睡不著了,我倆喝茶吃早餐?!?/p>
蘇陽穿戴好衣服,給李向東泡了杯茶,從抽屜里取出一條華子丟給他:“我這個人煙癮沒那么大,這條煙你拿著抽吧?!?/p>
別看只是一條華子,在當(dāng)下可貴著呢,很多人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兩條。
李向東這種基層干部,要是不撈油水、規(guī)規(guī)矩矩上班,估計一輩子都抽不起。
蘇陽抽不抽煙、煙癮大不大,他都看在眼里,對方抬手就扔來一條,明顯是認(rèn)可他、拿他當(dāng)自己人了。
這比煙本身的價值可要大得多啊。
他的手有些顫抖:“蘇主任,這、這也太貴了吧?”
蘇陽說道:“貴什么貴?反正都是人家給的,不抽白不抽,抽了也白抽。”
兩人正說著話,謝思陽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