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精明人,他們心說還是藍政委高明啊,什么叫電話回復?那就是一個白功勞的好機會啊。
而且他們心里很清楚,藍政委一定會把這個電話打給花田鎮(zhèn)的鎮(zhèn)長蘇陽的。
現(xiàn)在好話都讓藍政委說完了,他們還能說什么呢?
所以只能紛紛說道,“對,這件事情必須這么辦,要給那些社會上的地痞流氓一個警示?!?/p>
“是呀,以前我們的治安環(huán)境實在是太過于寬松,既然讓他們有了一種法不責眾的錯誤感。”
“一個地痞流氓被抓進派出所就有人帶著一幫村民就敢圍攻派出所,照這么發(fā)展下去那他們早晚還不得圍攻我們縣公安局啊?!?/p>
“對呀,再說了,據(jù)我所知花田鎮(zhèn)水瓜莊村的村民們可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善良,加上這次四海生物制藥占地,他們這些人為了這塊天上掉下來的肥肉,什么事都干得出來?!?/p>
“孫所長如果不拔槍的話,不在事情沒有徹底惡化之前給予制止的話,說不定還會釀成更惡劣的后果?!?/p>
“所以,我在這里提議孫成軍的這種行為不但不能給予紀律處分,而且還應該給予嘉獎?!?/p>
“就是有他這樣的敢于向黑惡勢力拔槍的英雄警察,才能讓我們社會的治安更清明?!?/p>
“藍政委,各位你們想一想,在我們金城縣,在處理這種激化矛盾的時候,有誰或者哪一位領導和民警敢于如此采取果決手段的?沒有,只有孫成軍一個人這種行為難道還不值得嘉獎嗎?”
“以此來激勵那些在日常工作中畏首畏尾,放不開手腳的普通民警們不正好嗎?”
這話落下之后,眾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心說這位謝局長,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和悶葫蘆一樣。
平時讓他發(fā)言,他都說不出幾句話來,說難聽一點三棍子都打不出來一個屁的人。
現(xiàn)在竟然成了發(fā)言標準書,這是偷偷在家里學習了發(fā)言,還是之前一直裝悶葫蘆逗他們玩呢?
原本他們覺得,藍政委已經(jīng)把該說的話說完了,把他們想拍馬屁的路都給堵死了。
可沒想到,真是應了那句話,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這位謝局長一張嘴,讓他們突然間覺,拍馬屁這堂課他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而且杜老二竟然直接被升級成了黑惡分子,這力度蹭一下就上去了,性質(zhì)也就不一樣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藍政委當然也很高興,他說道,“看來謝局長考慮得比較全面,我看要不然就按謝局長說的,以文件的方式下發(fā)吧。大家還有沒有什么不同的意見?”
大家還能有什么意見?趕緊拍手說好。
在一把手空缺的這段時間內(nèi),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決議能這么快通過的,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回。
散會之后,各個派出所便接到了命令,他們立刻投入了杜老二的抓捕當中,同時也讓他們覺得比較意外的是,孫成軍竟然沒有任何的處分。
沒受到處分也就算了,竟然還能被嘉獎,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他們腦海里不由得覺得,縣公安局的核心指導思想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從以前的謹小慎微,變成了現(xiàn)在的強硬出擊,這也對全縣的違法犯罪分子是一次強有力的震懾。
唯獨倒霉的就應該數(shù)這個杜老二了,以前在派出所和縣公安局進進出出,全當是家常便飯。
沒有人真把他這種小地痞流氓當成典型來對待,現(xiàn)在被當做黑惡勢力來對待,這個待遇他之前估計想都不敢想。
他自己自作聰明的,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這么一跑,反而成為了全縣的懲治典型。
一個多小時之后,蘇陽和周衛(wèi)國在省城落地。
因為沒有秘書,也沒有通知人來接機,所以蘇陽還是承擔了秘書和司機的職務。
發(fā)動車子之后,他問道,“周叔叔,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是去單位還是去家里面?”
周衛(wèi)國稍稍想了一下,便說道,“你直接送我去單位吧,這一整天不在,已經(jīng)壓下很多的事情?!?/p>
“你也一樣,雖然現(xiàn)在只是在鎮(zhèn)長的崗位上,但是時時刻刻心里面要裝著工作。”
“你稍微有一點點的耽誤和怠慢就會讓一大部分的人因此而受到影響,甚至于某些該落實到百姓身上的政策和福利,會被有些人鉆了空子?!?/p>
“所以該處理的工作,你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就要處理掉,你這里拖一天,下面的人就可能給你拖一個月,再往下面的人,甚至就能拖一年兩年。”
“以至于新的政策都下來了,你們原本的政策還沒有落實下去?!?/p>
“如此一來二去,就形成了所謂的懶政,這無論是對當?shù)氐恼?,還是對當?shù)氐陌傩?,都是極為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p>
蘇陽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他上一世經(jīng)歷的已經(jīng)夠多了,有很多干部就是因為如此的不作為和冷靜間接的,導致了當?shù)氐陌l(fā)展一瀉千里。
但是,一個即將走上省府一把手的大佬,這么費心地教導他不讓他感覺有點怪怪的。
隨便的也忒多了,像他這種正常來說一個縣委常委悉數(shù)教導他這些為官之道,都要祖墳冒青煙了。
但再一看后排,周衛(wèi)國同志臉上慈祥的表情,他便釋然了。
其實他不知道,周衛(wèi)國對周若涵都沒有說過這些,偶爾就是遇到什么問題,還提兩句正常情況下從來不談工作。對他這算是格外重視。
“謝謝周叔叔,我記住了?!?/p>
“嗯,這些做到心里有數(shù)就行,像你這樣年輕的干部,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干工作,空有一身勁兒使不出來?!?/p>
“等過了三十三四歲,一看前途無望,絕大多數(shù)人就開始瞎混,混過一天是一天,整個政府機關散漫不作為,主要也是因為這些人?!?/p>
“當然,一個地方的主要領導在這上面要起到關鍵的作用。對了,我還聽說,你昨天晚上去了一個什么俱樂部?還和那些所謂的大少們在一起玩賭局,還贏了人家的錢?”
蘇陽心頭頓時一驚,看來這件事情周叔叔已經(jīng)知道了。
所以他也沒有狡辯,直接就承認了,他說,“是啊,但是這本質(zhì)上不是我想著去那個俱樂部的,其實我對經(jīng)常一點都不熟悉,是劉書記的侄女非要把我拉過去的。”
“他們挑釁我我才跟他們玩的,這錢也都是若涵出的。”
“我事后也跟若涵商量過,我的意思可能就是個賭局錢,如果該退就給退回去,可若涵的意思是不退,我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本來還打算請示一下,您看怎么辦?”
周衛(wèi)國聽到蘇陽這么說,本來就掛著笑容的臉上那褶子就更多了,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那你的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