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瑜聽了這話,立刻坐了起來,“爸,您什么意思?”
“喬紅波大半夜的想要見修大為!”姚剛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剛剛還迷迷糊糊的周錦瑜,頓時徹底清醒了,他連忙問道,“他要干嘛?”
“我哪知道他要干嘛?!币倹]好氣地說道,“你抓緊問問他,然后給我回電話?!?/p>
說完,姚剛便掛了電話。
這件事兒,必須盡快搞清楚才行。
大人物在呢,絕對不能讓喬紅波這家伙胡作非為!
這邊,喬紅波剛剛攔下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自已要去江北市。
那邊,周錦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說,你要見修大為,是不是?”周錦瑜開門見山地問道。
“對!”喬紅波說道。
周錦瑜氣呼呼地,用不可理解的語氣質(zhì)問道,“你見他干嘛?”
“我向他舉報江北市的一些貪污受賄的事實?!眴碳t波直言不諱地說道。
周錦瑜一怔,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掌握了證據(jù)?”
他剛?cè)ソ笔?,不過個把月的時間,怎么可能拿到貪污犯的證據(jù)呢?
即便是神探狄仁杰,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這小喬幾天不見,吹牛的功夫,變得這么強了嗎?
“當(dāng)然?!眴碳t波肯定地說道,“你該不會,想讓那些貪官污吏們,逍遙法外吧?”
“我就是要將修大為架到火燒烤,看看他究竟會怎么處理。”
“錦瑜,你問問爸,今天晚上修大為會去哪里?!?/p>
“修大為不在江淮嗎?”周錦瑜疑惑地問道。
“不在!”喬紅波篤定地說道,“他應(yīng)該去了江北,這樣,你一會兒問問咱爸,他去什么地方,那么修大為就有可能去什么地方?!?/p>
周錦瑜遲疑了幾秒,隨即掛斷了電話。
她覺得,喬紅波的做法也沒有錯, 那些結(jié)黨營私,貪贓枉法,違法亂紀的家伙,就應(yīng)該得到制裁。
雖然不知道,喬紅波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既然有這種想法,必然有自已的理由。
電話打給了姚剛,周錦瑜把喬紅波剛剛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復(fù)述了一遍,然后低聲說道,“爸,我覺得小喬做的沒錯?!?/p>
“你懂個屁!”姚剛咬牙切齒地罵道,“阮中華已經(jīng)將陳鴻飛隔離調(diào)查了,為了這事兒,修大為已經(jīng)請來了上面的大領(lǐng)導(dǎo),這個時候,如果喬紅波胡鬧的話,說不準就會吃大虧的!”
“你立刻告訴喬紅波,一定不準他亂來,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而是影響到整個江淮一盤棋!”
聽父親說的嚴肅,周錦瑜立刻答應(yīng)一聲,掛斷電話,給喬紅波撥了過去。
并且著重說了,大領(lǐng)導(dǎo)的事情。
“小喬,咱爸說,上面已經(jīng)有大人物下來了,并且這個大人物的身份不一般……?!敝苠\瑜就像一只鸚鵡,將剛剛姚剛的觀點,跟喬紅波說了一下。
“我知道江北市今夜有大人物來?!眴碳t波淡然地說道,“正是因為有大人物來,所以我才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我如果不站出來,就對不起黨和組織對我的信任!”
這句話,說的甚是悲壯,把周錦瑜聽得心中一陣激動。
她雖然生活在和平年代,但身上卻流淌著英雄的血!
作為一個革命先烈的后代,周錦瑜聽過太多慷慨悲歌的故事了,聽得多了,心里也就自然而然地染上了,英雄的底色。
沉默幾秒,周錦瑜訥訥地說道,“可,你總不能不聽爸的話吧?”
她和喬紅波都是官場新兵,宦海起起伏伏,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這些新人能夠把握的準的。
所以,周錦瑜猶豫了。
“錦瑜,你說咱們?nèi)朦h是為了什么?”喬紅波循循善誘道,“我們?nèi)朦h,就是為了敢于在面對不公平,不公正的時候,勇敢地站出來!”
“如果你覺得,我會連累到你,那么就當(dāng)咱們從來沒有打過這個電話,休息吧,我愛你!”
“至于修大為在什么地方,我想我會有辦法搞清楚的。”
說完,喬紅波掛斷了電話。
其實,喬紅波這么說,有點吹牛皮了。
江北市雖然不大,他喬紅波卻也還沒有到那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地步。
一旁的出租司機詫異地看著后視鏡里的喬紅波,疑惑地問道,“老弟,你是在演講嗎?”
喬紅波嘿嘿一笑,“見笑了朋友,我所說的,都是發(fā)自肺腑的?!?/p>
出租司機立刻伸出大拇哥來,朝著他晃了晃。
周錦瑜無奈,只能將電話打給了父親,并且站在喬紅波的立場上,義正嚴辭地向父親陳清利害,“爸,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當(dāng)這個省長,究竟是為了什么?”
面對女兒的責(zé)問,姚剛竟然也無言以對。
他沉默了好久,才緩緩地說道,“錦瑜,有些東西會比感情更加重要,就比如你的爺爺,在特殊的時期,為了能夠堅持革命,將我毫不猶豫地送給了當(dāng)?shù)氐睦相l(xiāng),忍受這種父子分離的痛苦,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能理性一點?!?/p>
“上一次回家的時候,您已經(jīng)說過了?!敝苠\瑜說完,悠悠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的。”
“你明白就好?!币偲届o地說道,“喬紅波是個愛折騰的人,他的鋒芒太露,是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我希望……?!?/p>
“您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敝苠\瑜說這話的時候,一顆心已經(jīng)墜入了谷底。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相愛的人分開,就宛如剔骨剜肉一般的痛。
即便是云南白藥也無法彌補這種創(chuàng)傷,豈能是別人幾句話,就能夠療愈的?
姚剛略一猶豫,才將今天晚上的住址,告訴給了周錦瑜。
說完地址,他就掛斷了電話。
有些事情,終究會有個結(jié)果的。
不管這件事兒,是盡如人意,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姚剛的心里,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自已能夠在江淮多待一段時間。
哪怕是,再多待一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