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振紅回到自已的辦公室,并沒有把門關上,因為他知道,阮中華一定會隨之而來的的。
果然,阮中華很快就走了進來,他坐在丁振紅的面前,直接掏出煙來,點燃了一支。
“老姚今天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兒呀?!倍≌窦t笑瞇瞇地說道。
今天狀態(tài)不對勁兒的,哪里是姚剛,分明是阮中華。
只不過,不能當著矮子說個矬,不能當著寡婦說沒人,不能當著牛馬說太忙,不能當著王八說色綠……。
“都說姚剛,任人唯賢,我發(fā)現(xiàn)。”阮中華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戳點著桌面說道,“他也是個護!犢!子!的!人!”
“并且,護起犢子來,不分青紅皂白?!毕铝诉@個論斷之后,阮中華抓起煙來,點燃了一支。
丁振紅心中暗想,往常兩個人關系好的,穿一條褲子都嫌肥。
今兒個居然起了爭執(zhí),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這事兒十之八九都是你阮中華的責任!
雖然我跟姚剛之間有點隔閡,但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我比你了解的多。
不過,既然你倆有了矛盾,我得給你們松松土。
雖然跟姚剛現(xiàn)在,算是結(jié)盟了,但話語權(quán)一直掌握在他的手里,我豈能甘心?
“老姚平時看起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丁振紅冷哼兩聲,隨即說道,“其實這是因為他心機深!”
“對!”阮中華點了點頭,“這家伙看起來像只倉鼠,與世無爭的樣子,內(nèi)心比狐貍還狡猾?!?/p>
重重地嘬了一口煙,阮中華眼神中, 露出一抹狠戾之色,“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會為了一點小事兒,把我從他的家里,轟了出去!”
丁振紅一怔,“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昨天晚上不到十點鐘的時候!”阮中華語氣堅決地說道,“你說他過不過分?”
晚上不到十點鐘?
好家伙,這姚剛的忍耐力,已經(jīng)夠可以的了。
如果我老婆在家的情況下,你晚上十點鐘還不走,我老婆就直接砸東西了!
本來就是自已沒理兒,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真搞不明白,阮中華這個干部,究竟是怎么當?shù)浇裉斓模?/p>
“確實過分!”丁振紅吐出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來,沉默幾秒,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笑瞇瞇地說道,“老阮,我有個疑惑,想請你幫我解一解。”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還沒有抓到張慶明, 就嚷得滿城風雨?”阮中華乜著眼睛,笑瞇瞇地問道。
“對?!倍≌窦t點了一下頭,翹著二郎腿的腳,不停地晃動著,語氣優(yōu)哉悠哉地點評道,“你這分明不是按常理出牌呀。”
丁振紅相信,不僅僅是自已,看不出阮中華要唱哪出戲,即便是連修大偉和姚剛,也都沒有看出來。
借用小品里面的一句話,他就好比當年的三毛,哪吒,金剛葫蘆娃。
大人誰能干出這事兒來,這他媽不是胡鬧嗎?!
重重地嘬了一口煙,在煙灰缸前,彈了彈煙灰之后,阮中華淡然地說道,“搞定一個張慶明,達不到我想要的效果?!?/p>
隨即,他將頭往前伸了伸,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我的目標是,干掉陳鴻飛!”
“正所謂除惡務盡,斬草除根,干掉一個張慶明,春風吹又生,只有干掉陳鴻飛,才能撼動整個江北市的官場,再借此機會,肅清那些妖魔鬼怪,還江北市一個清平世界!”
聞聽此言,丁振紅瞳孔一縮。
他是真沒有想到,阮中華居然有如此大的理想抱負。
肅清官場,談何容易呀,你這是要搞堅壁……。
這是無稽之談,絕對的無稽之談!
且不說別的,單說想要干掉陳鴻飛,可沒有那么容易,以修大偉護犢子的性格,一定會插手的。
另外,即便是你想干掉陳鴻飛,完全可以先拿下張慶明,然后再利用這件事兒,把陳鴻飛牽扯進來的嘛。
“你是不是覺得,我輿論聲勢搞得這么大,陳鴻飛會有所防備?”阮中華說道。
丁振紅點了點頭,心中暗想,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那就不用我多說什么。
“誰都贏不了我,因為,我在江北市還有一張底牌!” 阮中華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這張底牌,正是喬紅波!
張慶明在放假期間,能夠潛規(guī)則女護士女醫(yī)生,而喬紅波能拿到這些視頻,這說明什么?
說明攝像頭就是喬紅波安裝的!
自已可以通過喬紅波,得到張慶明的所有動向,并且能夠做到先發(fā)制人!
換句話說,張慶明已經(jīng)是籠中野獸,逃不出自已的手掌心了。
現(xiàn)在,自已要做的, 就是用大木棒,狠狠地敲打野獸籠子,讓野獸慌亂,無助, 精神崩潰,從而通過哀嚎,吸引他的同伴相救。
只要上鉤的人越來越多,自已就可以擇機上網(wǎng),將這群家伙一網(wǎng)打盡。
用不了多久,江北市就要舊貌換新顏了!
只不過這些事情,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姚剛和丁振紅。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等到老子取得豐碩成果的時候,讓你們一個個全都對老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阮,我不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丁振紅善意地提醒道,“陳鴻飛在江北市盤踞多年,各種關系網(wǎng)織的很密,萬一把他激怒了,我是擔心你的那張所謂底牌,會不會被輕而易舉地收拾掉?!?/p>
雖然阮中華沒有說,那個人究竟是誰,但丁振紅豈能猜測不到?
姚剛之所以把喬紅波,調(diào)任到江北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其原因就是想通過他,探索出一條能進能退,合理聘用醫(yī)護人員的路子,然后再擇機,進行全省推廣!
姚剛并不是針對某一個貪污犯, 他要做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
如今,急功近利的阮中華,橫插這一腳,勢必會打亂了姚剛的部署。
再者說了,一個小小的喬紅波,怎么可能斗得過,樹大根深的陳鴻飛?
這不就相當于,蚍蜉撼大樹嗎?
“不可能!”阮中華擺了擺手,“我的這張底牌,能力可是非常出眾的,我相信他能做好這一切!”
丁振紅的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沒有繼續(xù)勸誡下去。
他知道,無論自已怎么說,這阮中華絕對不會聽的。
只是可惜了喬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