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話說完,讓辦公室里的氛圍,瞬間降至冰點。
沉寂了足足三分鐘,秦牧看了一眼薛剛,他就知道,對方是不可能做出任何的讓步了。
既然這樣,自然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薛書記,您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不如……回市委去吧,您身上肩負(fù)著全市的工作重任,肯定是很忙的,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p>
秦牧站起身,看似是非??蜌獾恼f著,但其實,這就是逐客令,要趕薛剛走人了。
“怎么,我在你這里坐了半天,連口水都沒喝,就想趕我走了?你這個市政協(xié)主席,架子也不小??!”
薛剛冷哼一聲,十分不滿的說了一句。
還指責(zé)起我來了?
秦牧一陣無語,這個薛剛,擺明了就是要為難自已,看似是要喝水,其實就是想使喚自已,讓自已為他服務(wù)一下。
都市委書記這么大官的人了,還這么小家子氣。
“沒問題,您稍等?!?/p>
秦牧向來不在這種小節(jié)上糾結(jié),當(dāng)即站起身,給薛剛倒了一杯茶水,擺在了邊上。
薛剛二話不說,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呸!”
“水這么燙,你們政協(xié)的茶水,我是沒法喝了。”
薛剛一口吐出來,明顯是帶著怒氣,將杯子又摔在了桌子上。
有意思!
秦牧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想笑,這位薛書記,偶爾居然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一方大佬,至于這么情緒化嗎?
“薛書記,政協(xié)的茶水一向不好喝,肯定比不了市委的,所以,您就早點回市委喝吧!”
秦牧倒也不生氣,認(rèn)真的勸了一句。
“行了,秦牧,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薛剛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自然不能就這么走了,當(dāng)即說道:“我就問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才能讓你停止攻擊,安分守已?”
“我想要的東西,剛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讓犯了錯的人,受到懲罰,而不是糊弄人民,玩弄真相?!?/p>
秦牧淡淡的說道:“江州是一座有經(jīng)濟(jì)潛力的城市,理應(yīng)讓有能力的人執(zhí)掌它,而不是德不配位的人,一直占著茅坑不拉屎!”
薛剛越聽,臉上的怒火,就越大!
因為他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要滿足秦牧的要求,只有一條路:他這個江州市委書記,承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
這樣一來,他除了被撤職,就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拿他的仕途,換取秦牧不再鬧騰,憑什么?
薛剛不服氣!
“秦牧,你不覺得,你有時候很天真,很過分嗎?”
薛剛冷冷的說道:“你這個要求,我不可能答應(yīng),譚書記更不可能答應(yīng),你為了一個智跑汽車,為了那點財政資金,就要跟我魚死網(wǎng)破?”
“況且,你真覺得,你有跟譚書記談條件的資格嗎?”
“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市政協(xié)主席,譚書記如果真的要讓你說不出話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p>
威脅我?
亦或是試探我?
秦牧聽著薛剛那略微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心里一片淡然,對方越瘋狂,越能說明對方已經(jīng)急了。
他越急,秦牧就越淡定!
“既然薛書記您都這么說了,那就更沒有談的必要了,您可以走了,反正有譚書記支持您,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我也是能被解決的,您今天這一趟,就不該來?!?/p>
秦牧微微一笑,“薛書記,您真是一個大好人,明明勝券在握,還要來我這里受氣,我何德何能啊,勞您的大駕?!?/p>
這話一出,薛剛的臉色頓時就有些掛不住了。
因為他聽出了秦牧話里的嘲諷味道。
譚書記如果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將秦牧封殺,又怎么可能還讓他來打探虛實?
說白了,他這趟的目的和想法,都被秦牧猜出來了,而秦牧的虛實,他卻完全不知道。
這一輪交手,他是全?。?/p>
“秦牧,你的確是有點實力,但永遠(yuǎn)都不要高估自已的實力,做官如做人,過剛易折?!?/p>
薛剛站起身,冷冷的說了一句,當(dāng)即就往外面走去。
秦牧的想法,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其他的,薛剛也探不出來,多說無益,不如早點走人,免得在這里一直受氣。
過剛易折?
這個道理,秦牧肯定是知道的,但眼下這個事情,他沒辦法再讓步了。
一步讓,步步讓!
江州的發(fā)展機(jī)遇,都要被這些人給耽誤了。
做官如做人,秦牧也想放手一搏,當(dāng)然,他是為江州人民和江州未來搏一把。
如果真為了自已,秦牧大可以袖手旁觀,耐心等待,等譚興元被調(diào)走,他再出山,把握更大。
否則,誰想和譚興元這種級別的領(lǐng)導(dǎo)正面硬剛呢?
風(fēng)險太大了!
不為自已,只為心中的人民!
……
“譚書記,我剛剛和秦牧談了很久?!?/p>
薛剛回到辦公室,就跟譚興元通起了電話,為了裝的像一點,他甚至繞著市委大樓走了三圈,就為了體現(xiàn)自已和秦牧談的足夠久。
否則,談的太快,領(lǐng)導(dǎo)肯定會質(zhì)疑他的辦事能力。
“他是什么意思?”
譚興元好奇的問道。
“書記,我覺得,秦牧已經(jīng)是無可救藥了?!?/p>
薛剛帶著濃濃的怒火,開口說道:“他竟然想做市委書記,親自來掌控江州,他說自已對江州的情況最為了解,要么讓他擔(dān)任市委書記,要么斗爭到底?!?/p>
顛倒黑白!
薛剛這么說,其實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原因也有很多,最重要的兩點。
第一,秦牧和譚書記幾乎不會單獨交流了,他傳達(dá)什么,譚書記基本就會信什么,盛怒之下,怎么可能還跟秦牧溝通?
第二,秦牧的想法是讓自已滾蛋走人,薛剛要是如實傳達(dá)了,萬一譚書記真采納了,那他豈不是成了最大的輸家?為了自已的仕途不出意外,薛剛只有小小修改一下秦牧的要求,這樣最為保險。
當(dāng)然,還有別的原因,薛剛現(xiàn)在只想將秦牧和譚書記之間的矛盾,徹底激化,只有譚書記下定決心,讓秦牧不能翻身,否則,薛剛真擔(dān)心,自已的仕途,要毀在秦牧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