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記,您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但經濟發(fā)展,是有一定的規(guī)律的,我們要努力發(fā)展經濟,更要尊重經濟規(guī)律?!?/p>
秦牧沒有被薛剛的‘吹吹捧捧’給迷暈頭腦,而是非常隱晦的提醒了一句。
去城北發(fā)展,肯定是不太符合經濟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的,但這是薛剛的政績工程,他想推動,誰也阻攔不了。
“秦牧同志,你的話是沒錯,但我相信一個成語:人定勝天,我們組織從成立到現在,經歷了多少困難險阻,同樣能走到今天這般輝煌的境地,我們是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p>
薛剛嚴肅的說道:“現在的江州,就是需要我們創(chuàng)造出一個經濟奇跡,讓江州人民,享受到時代發(fā)展帶來的好處。”
創(chuàng)造奇跡?
秦牧自然知道,但奇跡是隨隨便便就能創(chuàng)造的嗎?
奇跡的創(chuàng)造是需要各方一起努力的,薛剛在江州,有這個群眾基礎,有這個同志基礎嗎?
反正秦牧覺得沒有!
甚至,是完全不存在創(chuàng)造奇跡的可能。
“薛書記說的太好了!”
“江州的發(fā)展奇跡,肯定是在薛書記的手上?!?/p>
“有薛書記的帶領,我們江州的經濟奇跡,很快就到來?!?/p>
……
薛剛一番言論說完,秦牧有些嗤之以鼻,但整個市委常委會,其他的人可不會這么想,只會不停的夸贊,不停的吹捧,讓一把手享受到眾星捧月的感覺。
“既然這樣,那我就安排一下,推動城北經濟發(fā)展的各項舉措……”
薛剛聽著一片贊譽的聲音,自然就多了一些信心,當即拿出準備好的材料,開始宣讀,倒也沒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些政策上的優(yōu)惠,吸引企業(yè)入駐。
當然,這點優(yōu)惠,只怕能看上的企業(yè)并不多。
畢竟,企業(yè)發(fā)展,不是過家家,穩(wěn)定下來,很少有大規(guī)模搬離的,除非有足夠大的利益,但薛剛提出來的這點優(yōu)惠,只怕有些不夠看。
“成雙同志,你記錄一下,把今天的會議內容以及達成的共識,發(fā)布出去,這是我們江州市委的共同決議,還有秦牧同志的認可,我相信,這次的會議,將是我們江州經濟發(fā)展的轉折點?!?/p>
薛剛說完了,當即就跟市委秘書長郝成雙吩咐了一句。
“您放心,我整理一下會議內容,立馬就對外公布?!?/p>
郝成雙滿口答應。
秦牧倒是明白了一點薛剛把自已拉過來的用意,讓自已也在會議決議上的署名,在某種程度上,城北經濟發(fā)展失敗,自已也是需要承擔一點責任的。
但要是發(fā)展成功了,功勞肯定就沒他的份。
會議結束,秦牧也準備離開了,但最后卻被薛剛給喊住了。
“秦牧同志,你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聊聊?!?/p>
薛剛朝著秦牧招了招手,那叫一個客氣。
秦牧當即走了過去,跟著薛剛一起,進了會議室里,不過馬上,市委副書記陳文華同樣走了進來。
“秦牧同志,我們都有很久沒有交流過了?!?/p>
陳文華笑了笑,隨口說道:“等會有時間,我們單獨聊聊啊,想當初,你去當縣長,還是我送你的呢!”
“這才多久啊,你都走到我前面了,真快?。 ?/p>
想交流是客氣一下,但后面的感慨,倒是真的。
畢竟,當初秦牧還只是個處級干部,他陳文華就已經是副廳級了,現在秦牧都正廳級了,他還是副廳級。
單單從級別來看,他已經完全落后于秦牧了。
即便是從權力上來看,他也沒什么大的優(yōu)勢了,畢竟,秦牧再怎么差,那也是四套班子里其中一套的一把手。
“陳副書記,您進步是遲早的事情,您在江州工作多年,這個市長,就該您來做,想必省委那邊也在走程序了吧,您再等等,馬上您就執(zhí)掌市政府了,屆時,您就要扛起市政府的重任了?!?/p>
秦牧倒也沒客氣,特地喊了一聲陳副書記,就是為了提醒對方,你現在就是一個副書記,論級別,比我低著呢!
“市長這個位子,我就不多想了,一切聽從省委領導的安排,我要做的,就是把自已的分內事情做好。”
陳文華自然能聽的出來秦牧語氣里的調侃,微微擺手,看似是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但其實,誰能不在意呢?
特別是看著之前那個落后自已很多的晚輩,突然走在自已前面了,這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只不過現在這個場合,這個身份,都不容許他說多余的話。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寒暄敘舊了?!?/p>
薛剛見時機差不多了,當即主動插了一句話,道:“我們該說點正事了。”
“好的,書記!”
秦牧和陳文華自然沒意見,當即應了一句。
“今天會上說的很清楚,我們要往城北發(fā)展,但目前呢,江州的企業(yè)比較抵觸。”
薛剛淡淡的說道:“我的計劃,是找一家企業(yè)作為表率,先一步去城北投資,這樣,才能起到帶動作用?!?/p>
“秦牧同志,你之前是慶城市委書記,江州常務副市長,全力扶持了慶安集團的發(fā)展,如今,慶安集團是我們江州的牌面,我想拜托你,說服慶安集團,去城北投資設廠?!?/p>
這都打明牌了?
演都不演了?
在會上唱個高調,請自已幫幫忙,也就算了,現在私下里交談,就直接提出要求了,是不是太把自已當回事了?
“薛書記,我和慶安集團的季總的確有一些私人交情,但我現在只是政協(xié)的負責人,只怕……人微言輕啊!”
秦牧沉思了一下,十分為難的說道:“這種事情,就該您這個市委書記親自出面,把季修明請過來,您直接下命令,他敢不答應嗎?”
“不就是投資設個廠嗎,能花多少錢?現在的慶安集團,家大業(yè)大,財大氣粗的,肯定不是問題?!?/p>
這……
能這樣嗎?
薛剛和陳文華對視一眼,都算是聽明白了,秦牧這是故意的,給自已出點餿主意,還直接下命令?
即便薛剛再大膽,也不至于昏了頭對慶安集團下命令,說難聽點,慶安集團真出點啥事,他這個市委書記,都會非常難過。
畢竟,江州的經濟騰飛,還指望著慶安集團呢!
薛剛想吸慶安集團的血,但并不是要和慶安集團魚死網破,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