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王擎蒼沒有再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

那只碩大的手掌，裹挾破空之聲再次揚起，對著周文斌另一邊完好的臉頰，狠狠扇了下去！

啪——！?。。?/p>

這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印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掌，不再是單純的耳光，同時也掃盡了周文斌的全部尊嚴(yán)！

“噗！”

周文斌整個人被抽得再次離地，口中的血沫狂噴，在空中拉出一道凄厲的弧線！

他感覺自已的半邊頭骨都在嗡鳴作響，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這一次，他連撞碎任何家具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兩名早就候在一旁的空降兵，身形如電。

在他落地前，兩人就精準(zhǔn)地伸出鐵鉗大手，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他的肩膀！

“咔！”

膝蓋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壓下，周文斌雙膝一軟，竟被強行按得跪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他的腦袋被死死壓下，視線里，只剩下一雙擦得锃亮，倒映著自已狼狽面容的軍靴。

一市之長，當(dāng)眾下跪！

整個大堂，安靜到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柳成海和汪乃勤等人，已經(jīng)徹底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的腥臊味彌漫開來。

他們看著那個曾被自已奉若神明，一言可定他們生死的周市長，此刻像一條死狗般被人按在地上……

他們腦子里最后一點僥幸，也隨著那一聲清脆的膝蓋跪地聲，徹底崩碎！

煞神！

這不是煞神，這是閻王親至！

這位軍方司令的怒火，竟恐怖如斯！連一市之長都敢當(dāng)場抽爆，還強按著下跪！

那自已這些霸凌案的直接主犯，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何等煉獄？！

另一頭。

被毆打得奄奄一息的李衛(wèi)東，艱難地抬起頭。

他看著跪在那里的周文斌，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身影此刻卑微如塵，滿是血污的臉上，咧開一個酣暢淋漓的笑容。

他笑著，胸腔劇烈起伏，又咳出一大口鮮血。

他賭上了身家性命，終于等來了這撥云見日，青天降臨的一刻！

但，他媽的……值了！

……

王擎蒼看都懶得再看地上的周文斌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塊礙腳的石頭。

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自已的部下，聲音渾厚洪亮。

“孫志高！”

“到！”孫志高身體筆直，吼聲震天！

“參謀長趙一謹(jǐn)！”

“到！”一直站在車旁的趙一謹(jǐn)快步上前，立正敬禮，眼神銳利如刀。

王擎蒼的命令，簡短而清晰，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志：

“所有涉案人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帶走！就地收押進(jìn)季山空軍基地，我給你二十四小時，連夜審訊！”

“我要他們把從穿開襠褲開始的每一件臟事，都給我吐出來！”

“是！”

趙一謹(jǐn)轉(zhuǎn)身，手臂如刀般揮下！

“行動！”

瞬間，上千名如狼似虎的戰(zhàn)士動了！

整個大堂，徹底化作哀嚎的人間煉獄。

“不！不要抓我！我爸是柳成海！周市長……周市長救我啊！”

柳家寶發(fā)出殺豬般的尖叫，可回應(yīng)他的是戰(zhàn)士兩記猛拳，直接讓他兩眼一翻，像拖死狗一樣被拖走。

“軍爺饒命！我們是冤枉的！”

“周市長！您說句話啊周市長！”

那群江市名流哭爹喊娘，丑態(tài)百出，紛紛將最后的希望投向跪在那里的周文斌。

然而，周文斌只是跪著，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石雕。

柳成海和汪乃勤被人從地上拖起，冰冷的手銬鎖死手腕的瞬間，他們最后的一點精氣神也被抽干了。

完了。

徹底完了。

整個大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押解場。

上千名戰(zhàn)士自動分列成兩隊長龍，從破碎的大堂門口，一直延伸到望不見盡頭的軍用卡車長隊。

所有被捕的江市權(quán)貴，被一個接一個地押送著，夾在這條由迷彩和墨綠組成的鋼鐵洪流之中。

這是一場無聲的、莊嚴(yán)的游街示眾！

所有人都被押走了，大堂里，只剩下滿地狼藉，和那個被遺忘在角落，依舊保持著下跪姿勢的周文斌。

王擎蒼和孫志高徑直向外走去，經(jīng)過他身邊時，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他一毫。

這是徹底的、純粹的、深入骨髓的……無視！

這比一萬個巴掌，更加羞辱人！

“回來！”

周文斌的理智，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他瘋了一樣爬起來，沖到門口，對著那準(zhǔn)備登車的巍峨背影，歇斯底里地咆哮：

“有本事現(xiàn)在就弄死我！來??！弄死我這個市長！”

即將登上吉普車的王擎蒼，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只是側(cè)過臉，淡漠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飄了過來。

“弄死你？”

他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戲謔。

“急什么?！?/p>

“放心，等他們的嘴巴被撬開，把保護(hù)傘的名字一個一個寫出來，按完手印了……”

“自然會有人來請你這位大市長，去一個該去的地方?！?/p>

說完，他登上吉普車，重重一聲關(guān)上車門，絕塵而去。

天空中，那片鋼鐵風(fēng)暴隨之再次轟鳴，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消失在天際。

……

整個世界，恢復(fù)了正常。

只剩下周文斌一個人，站在空曠破敗的酒店門口，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丑。

太子酒店的一個服務(wù)員，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拿著一條干凈的白色濕毛巾，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市……市長……您，您擦擦臉吧……”

周文斌猛地轉(zhuǎn)頭，那張紅腫變形、布滿瘋狂血絲的臉，嚇得服務(wù)員“啊”的一聲癱倒在地。

“滾！”

他一把推開那個服務(wù)員，踉蹌著，強迫自已鎮(zhèn)靜下來。

不能慌！

要冷靜！

他掏出那部屏幕已經(jīng)摔裂的手機，萬幸還能開機。

翻出一個備注著“老領(lǐng)導(dǎo)”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用盡全力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甚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和憤怒。

“喂，領(lǐng)導(dǎo)，是我，文斌啊。”

“我在江市，遇到點麻煩……”

他添油加醋地，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拋了出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幾秒，然后一個驚恐到變了調(diào)，甚至帶著牙齒打顫的聲音傳來。

“你……你說什么？！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肩上扛著將星的……瘋……瘋子？！”

“他……他是不是叫王擎蒼？！”

周文斌心頭一沉：“您知道他？”

“我何止知道！”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尖利起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周文斌我告訴你，你惹誰不好去惹他！你知不知道他當(dāng)年在西北……”

話到嘴邊，那老領(lǐng)導(dǎo)仿佛想起了什么禁忌般的回憶，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周文斌心頭一沉，不甘地問道：“領(lǐng)導(dǎo)，難道就這么算了？他打的不僅僅我的臉，更是我們整個體系的臉！我是想問有沒有辦法弄他……”

“嘟……嘟……嘟……”

回應(yīng)他的，是電話被瞬間掛斷的忙音。

周文斌徹底呆住。

他再次撥打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登上社交軟件，想發(fā)條信息。

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彈了出來。

【你還不是對方的好友，請先發(fā)送朋友驗證請求?！?/p>

被……拉黑了？

那個曾經(jīng)對他和顏悅色，許諾他未來的老領(lǐng)導(dǎo)，在聽到“王擎蒼”三個字后，竟然被嚇到直接把他拉黑了？！

“啊——！??！”

一股無法遏制的屈辱和狂怒，如同火山般從他胸腔炸開！

周文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將手中的電話，狠狠砸向了對面的承重墻！

而他自已，只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柳成海，柳家寶……這兩個畜生！

若不是他們，自已怎會招惹來這尊活閻王！

這柳家父子，簡直死不足惜……

嗯？

柳家……

周文斌的腦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狂喜！

對！

還有她！

還有柳家寶那個媽！柳成海那個早就離婚了的前妻！

那個身在龍都，連自已這位老領(lǐng)導(dǎo)見了，都要奉為上賓的女人！

周文斌發(fā)瘋似的撿起手機殘骸，萬幸，電話卡還能用。

他換到備用機上，手指顫抖著，翻出一個他存下后就不敢輕易打攪的號碼。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喂。”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清冷，淡漠，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類情感，仿佛高居云端的神祇在俯瞰螻蟻。

僅僅一個字，就讓周文斌感到一陣發(fā)自靈魂的寒意。

他瞬間收起了所有狂態(tài)，聲音卑微到了極點。

“是……是呂姐嗎？我是小周，周文斌吶?！?/p>

“我知道您早就不認(rèn)柳成海那個廢物了，但您唯一的兒子，家寶……”

“他，在江市，被人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