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
王媽又去給蘇酥拿拖鞋。
蘇酥輕“嗯”一聲說,“王媽,我自己來!”
她說著,去接過了王媽手里的拖鞋,然后自己換。
王媽看她。
比起周平津的寡淡,蘇酥是明顯的不高興,眼底壓著火氣與委屈。
“小夫人,周公子出差一周,估計是累了,您別跟他計較?!蓖鯆尩吐晞裉K酥。
蘇酥換了鞋子,抬頭看向王媽,委屈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頭也低了,歉也道了,周平津到底還想怎樣?
就連鹿霜也只知道斥責(zé)她,開始厭煩她了。
王媽見她不說話,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么,只好轉(zhuǎn)移話題說,“早餐好了,您和周公子趕緊趁熱吃?!?/p>
蘇酥這才點點頭,往餐廳走。
餐廳里,周平津已經(jīng)落座,兀自低頭吃了起來。
蘇酥來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他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只專注地吃著自己的早餐。
蘇酥更是委屈的不行。
以前在餐桌上一起吃飯,不管是哪,又是跟誰一起,周平津?qū)λ恼疹櫍际菬o微不至的,生怕她不會夾菜一樣,魚蝦都是處理好了才放到她的碗里。
現(xiàn)在,周平津這副只顧著自己吃,完全不理她的樣子,真的讓她接受不了。
“周平津,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她壓著火問。
周平津仍舊不看她,只是夾了一筷子小菜送進(jìn)嘴里,搖頭淡聲道,“沒有,快吃吧!”
“沒有?!”蘇酥冷笑一聲,幾乎要吼起來,“沒有那你現(xiàn)在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
“小夫人……”
王媽正站在一旁給蘇酥盛粥呢,見蘇酥這副樣子,想勸一句,卻聽周平津沉聲道,“王媽,你不用管她,讓她吼,讓她繼續(xù)瘋,繼續(xù)作!”
王媽看向周平津,一下子都驚呆了。
她從小照顧周平津長大的,周平津什么性子,她可太清楚。
周平津像現(xiàn)在這么生氣,真是鮮少有的,何況是對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周公子,小夫人沒別的壞心思,就是想您寵著她一些?!被剡^神來,王媽趕緊勸。
寵蘇酥?!
他以前沒寵著蘇酥嗎?
可換來的是什么?
換來的是蘇酥變本加厲的惡劣,甚至是對他的輕賤。
“王媽,你去忙吧,我和她的事,你不用管?!爸芷浇蛟匍_口,聲音又低冷下去。
王媽知道,自己做為一個傭人,兩個主子之間的事,確實是不該她插手操心的。
所以,她點點頭,將盛好的粥放到蘇酥面前,忙別的去了。
“周平津,你是覺得我不正常,像瘋子一樣嗎?”等王媽一走,蘇酥就發(fā)作起來了。
剛剛周平津的話,太傷她了。
他可是第一次這樣說她。
周平津自然不想跟她吵,也不想再繼續(xù)刺激她,便選擇沉默不說話。
“周平津,到現(xiàn)在,你也嫌棄我厭煩我了,是嗎?”見他沉默,蘇酥又問。
說著,她眼淚掉下來,人往椅背里一靠,眼淚漣漣地瞪著周平津,“你以為我想這樣子嗎?周平津。”
“是你們逼的,是你和江稚魚還有趙隨舟逼的?”她低吼,“不是江稚魚和趙隨舟,我能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
周平津聽著她的控訴,只覺得可笑至極。
他不想理會蘇酥,真的不想,一點兒也不想。
現(xiàn)在跟她多說一個字,他都覺得累。
他努力平心靜氣,給蘇酥夾了一筷子小菜,“吃早飯吧?!?/p>
“我不吃!”
見他還是這副寡淡的態(tài)度,蘇酥一瞬間怒極,怒吼一聲,同時揚(yáng)手就將面前的粥碗和小碟子掃落餐桌。
連續(xù)“啪”的兩聲巨響,粥碗和小碟子砸落在地,摔的稀碎。
王媽被嚇得趕緊跑出來查看情況。
周平津再也控制不住地怒了,怒火攻心,額頭的青筋都克制不住地突突直跳。
倏地,他掀眸掃向蘇酥,目光如淬煉過的刀鋒般凌厲,駭人。
但開口,他聲音卻仍舊是平靜的,極其壓抑的平靜。
他問,“蘇酥,是不是只有江稚魚去死,你才肯放過她?”
“是啊,她去死好了,她去死吧,她為什么不去死?”蘇酥失控,理智崩塌,脫口大吼。
王媽看著她,被她的話嚇的瞪大雙眼,臉色一下煞白。
“蘇酥……”
周平津也看著蘇酥,只覺得忽然被一巨萬斤重的巨石壓住,壓得他完全喘不過氣來,一字一句地對蘇酥道,“你真是歹毒,無藥可救!”
話落,他“嗖”的一下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要走。
蘇酥一下子又完全慌了,怕了,忙不迭地?fù)溥^去,從后面死死地抱住周平津,而后大哭了起來,喊道,“周平津,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錯了,我不要江稚魚去死,我只要你愛我,我只要你愛我還不行嗎……”
周平津腳步停下,仰頭,閉眼。
他知道的,他知道再這樣下次,不僅是蘇酥得瘋,他也會被蘇酥弄得瘋掉。
“蘇酥,我不會再聯(lián)系江稚魚,也不會再去見她,我從此和她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只是隨舟的愛人,可以嗎?”
他說。
眼淚,卻在這一刻濕了眼眶。
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竟然娶了蘇酥這樣一個愚蠢且極度自私的女人。
可偏偏,他還要無可奈何地哄著,慣著。
蘇酥點頭,用力地點頭,“你說的,你說到做到?!?/p>
上午,周平津?qū)⒆约宏P(guān)在書房,抽了一上午的煙。
蘇酥以為他在書房里處理公事,沒去打擾他,直到,中午去敲門喊他吃中飯,她推開門,里面嗆人的煙味涌出來。
周平津的指尖,還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
“你怎么又抽煙了?”她還問。
周平津心死地朝她笑笑,“工作上的事,有些煩?!?/p>
蘇酥咬咬唇,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說,“中飯好了?!?/p>
“嗯,你先下去,我就來?!敝芷浇虻貞?yīng)下,然后去整理書桌上的文件。
蘇酥沒走,就在門口等著他。
周平津收拾好了文件,捻滅指尖的香煙,然后起身出去。
路過蘇酥身邊的時候,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大手主動去包裹住蘇酥的小手,牽住她,和她并肩一起走。
他只是冷漠地從蘇酥的身邊走了過去,將她幾乎當(dāng)成了空氣。
蘇酥巴巴地望著他,還等著他來牽自己。
可他并沒有。
在他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時候,蘇酥下意識伸手,想去牽他的,可他卻迅速地從她的面前越過,徑直大步下樓去了,完全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蘇酥忍了忍,跟在他的身后下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