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結(jié)束和蘇酥的視頻通話后,就拿了公司的文件認(rèn)真看了起來。
現(xiàn)在,天樞的所有產(chǎn)品正在全面搶占海外市場。
雖然下面的兩個副總都很讓她省心,但很多事情,她還是得親自盯著,不能馬虎半點(diǎn)。
尤其是研發(fā)這一塊,她看得尤其重,盯得尤其緊。
畢竟,產(chǎn)品才是天樞的核心。
沒有強(qiáng)有力的能夠與市場競爭的產(chǎn)品,天樞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四年不到的時間里,達(dá)到今天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規(guī)模與成就。
大概是這些天用腦過度,又沒怎么休息好,妊娠反應(yīng)強(qiáng)烈。
厚厚的一份文件看到一半,她腦袋便有些隱隱作痛。
她不得不停下,然后靠進(jìn)沙發(fā)里,閉目低頭,抬手輕輕地按揉太陽穴。
之前懷眠眠的時候,是頭三個月妊娠反應(yīng)強(qiáng)烈。
過了頭三個月,后面就輕松多了。
這次怎么剛好反過來了。
頭三個月沒什么事,除了那次和趙隨舟起了爭執(zhí)流了點(diǎn)血外,其它幾乎一切安穩(wěn)。
連孕吐的次數(shù)都是屈指可數(shù)的。
可過了頭三個月,她倒是動不動就犯惡心,想吐,還有容易犯困,嗜睡,還變得挑食。
好多東西吃進(jìn)嘴里,感覺都不是以前的味兒了。
“媽媽媽媽,爸——二舅舅回來了!”
江稚魚摁著太陽穴,正當(dāng)她有些昏昏欲睡時,書房外,眠眠興奮的大叫聲傳來。
女兒的那一聲“爸爸”雖然沒有完整的叫出聲。
可江稚魚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時候,眠眠早就被趙隨舟哄得改口,叫他爸爸了。
只要沒當(dāng)著眠眠沒有當(dāng)著她的面叫趙隨舟“爸爸”,她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趙隨舟真的是眠眠的爸爸。
而過去的時間,趙隨舟對眠眠,也盡到了一個父親該盡的所有責(zé)任。
就算哪天眠眠當(dāng)著她的面叫趙隨舟爸爸,她也沒有辦法苛責(zé)他們父女。
她睜眼,抬眸看去。
趙隨舟已然抱著眠眠走了進(jìn)來。
“不是說要出差至少一周嘛,怎么就回來了?”江稚魚問。
趙隨舟去美|國,談一宗大的收購案,臨走前跟她和眠眠說最快一周回來,可這才過了五天。
雖然只過了五天。
但眼前的男人,卻明顯瘦了一圈,人也是肉眼可見的憔悴,眼瞼下青色明顯。
趙隨舟看到她明顯一副精神不濟(jì)的樣子,狹長的眉峰霎時就擰了起來,根本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抱著眠眠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她的身邊,騰出一只手來去探她的額頭。
一邊探她額頭的溫度還一邊問,“怎么啦,不舒服,有沒有叫醫(yī)生?”
“媽媽沒有生病?!毙」媚镞€在趙隨舟的懷里,告訴他。
江稚魚拍開他的手,嗔他,“飯困,碳暈,行不行???”
“怎么,你這幾天食欲變好了?”趙隨舟驚喜問。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他更在乎關(guān)心江稚魚了。
她最近妊娠反應(yīng)強(qiáng)烈,食欲不佳的事,他自然最清楚。
江稚魚懶得理他,又拿過一旁的文件繼續(xù)看。
剛好這時,江家的老傭人蘭姨給趙隨舟端了茶還有果盤進(jìn)來。
“蘭姨,泡泡這幾天食欲怎么樣?”趙隨舟趕緊逮著蘭姨問。
蘭姨看江稚魚一眼,滿臉心疼道,“還跟前些天一樣,吃什么都吐,吃老中醫(yī)開的藥也不起作用?!?p>趙隨舟聞言,眉頭一下子擰緊成一個“川”字,又問,“今天晚飯呢,吃了些什么?”
“好了,別問了,我現(xiàn)在也不想吃?!碧m姨正要回答,江稚魚阻止了她。
“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告訴我,我去給您做?!碧m姨心疼道。
江稚魚沖蘭姨淺淺一笑,“好,等我想吃了告訴你?!?p>“欸!”蘭姨開心地答應(yīng),退了出去。
“我剛剛看到你在摁太陽穴,是不是不舒服。”
趙隨舟說著,把懷里抱著的眠眠放下,然后坐到江稚魚身邊,拍拍自己的大腿道,“來,躺下,我?guī)湍惆窗础!?p>江稚魚斜睨他一眼,“哥哥,不合適?!?p>“什么不合適?”趙隨舟裝傻。
眠眠在一旁閃著黑亮亮的大眼睛,也跟著問,“媽媽,什么不合適?”
江稚魚不答,只拿了一本純英文的繪本塞趙隨舟的手里,“你陪眠眠看繪本吧。”
趙隨舟轉(zhuǎn)手拿給一旁的閨女,哄她,“眠眠去找老師看好不好?”
眠眠已經(jīng)三歲了,但得明年秋天才能入學(xué)上幼兒園。
在這之前,江稚魚給眠眠請了老師,居家全天二十四小時教眠眠。
“好。”眠眠抱起自己的繪本,蹬蹬蹬跑開,找她的老師去了。
江稚魚干脆不說話了,視線落回手里的文件上。
趙隨舟倒沒強(qiáng)迫她躺下,只是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然后伸出一雙手,干燥溫?zé)岬闹父孤湓谒栄ǖ奈恢?,開始輕重有度地幫她按揉起來。
江稚魚掙扎。
但趙隨舟的另外幾根手指固定著她的腦袋,讓她絲毫掙扎不開。
他按的還挺舒服的。
既然掙扎不開,江稚魚也就由他了。
大概是他按得太舒服了,江稚魚漸漸就有些困了。
她慢慢渾身放松下來,靠進(jìn)了沙發(fā)里,然后,閉上雙眼。
不知不覺,她竟然睡了過去。
趙隨舟一邊輕輕地幫她按揉,一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直到確認(rèn)她睡沉了,這才慢慢移開了手,然后又繞到她的身前,兩條胳膊小心翼翼地穿過她的后背跟膝窩,將人打橫起,往她的臥室走。
看著懷里睡得安寧恬靜的小女人,趙隨舟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他的女孩啊,十九歲那晚被他拐上床的女孩呀,就像是失而復(fù)得的珍寶,終于在這一刻,又安然地睡在了他的懷里。
過去四年的時間里,他曾無數(shù)次的悔恨自責(zé),為什么他要把他的女孩給弄丟了?
他甚至在每每午夜夢回時,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親手折斷江稚魚的雙翼,將她永遠(yuǎn)囚禁在自己的身邊。
可他終究是不敢,也無法做得到。
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那樣做。
將江稚魚抱回臥室,輕輕地放到床上躺好,又替她蓋好被子后,趙隨舟并沒有離開。
清楚江稚魚有多倔強(qiáng)剛烈,他甚至是不敢躺到她身邊。
但他又舍不得離多遠(yuǎn)哪怕一步。
所以,他只好抻了抻褲腿,盤腿坐到了床邊的地毯上,然后趴在床沿,看著她,守著她。
眼巴巴的,安寧又充滿期待與幻想。
那模樣,像極了童話故事中,守著白雪公主的小矮人。
只是他太困了。
為了能早點(diǎn)趕回來守著她們母女,他硬生生將超過一周的工作壓縮到四天。
來回一共五天的時間里,睡眠的時間沒超過二十個小時。
收購一完成,他便馬不停蹄地飛回來,半秒都沒有耽擱。
此刻,守著自己的珍寶,濃濃的倦意來襲,趙隨舟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