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工作,已經(jīng)是中午。
宣傳部的幾位領(lǐng)導(dǎo)邀請她一起吃午飯,她拒絕了。
如今因為周平津,她倒是愈發(fā)低調(diào),無欲無求了。
從宣傳部出來,她一個人漫步在京大的校園里,不緊不慢地往校門口走。
當(dāng)初大學(xué)她沒有選擇讀京大,而是去了國外讀藝術(shù),還是有點兒小遺憾的。
如果她選擇了京大,會不會早點兒認(rèn)識周平津,和他在一起。
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有江稚魚和周平津什么事?
正胡思亂想,一輛跑車忽然開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酥蹙眉。
下一秒,就見江肆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走到了她的面前。
“不是嫁周平津了嘛,怎么還這么可憐,孤苦伶仃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溜達(dá),也沒個人陪?!?p>江肆西裝革履,打著領(lǐng)帶,光發(fā)梳得油光锃亮,一副人模狗樣地?fù)踉谔K酥面前,滿臉譏誚道。
蘇酥睨著他,淡淡揚起唇。
她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看上江肆哪一點了。
就因為她跟方覺夏去酒吧玩,不小心被江肆“英雄救美”了一次。
然后她就對江肆有了好感,在他低劣的追求手段中,輕易淪陷了。
蘇酥真覺得以前的自己不僅品味差,而且真真的眼瞎心又盲。
“蘇酥,周平津那么古板的老男人,他能行嗎?能滿足你把你伺候好嗎?”
“你嫁給他,除了身份地位高一點外,到底有什么好處???”
見蘇酥不說話,江肆湊近一步,得意道,“不如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跟周平津離婚,我娶你怎么樣?我一定讓你滿足!”
蘇酥睨著他,輕嗤一聲,“江肆是吧,周家那個表親的江家二少爺?!”
“蘇酥!”
江肆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她這個態(tài)度和語氣,就很讓他火大。
“周平津和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倏爾,蘇酥冷了臉。
江肆死死地咬牙,“別以為你嫁了周平津,你就高我一等,我就要對你恭恭敬敬了?!?p>他不屑地冷笑,“在我心里,你永遠(yuǎn)不過是一個我不要的女人而已?!?p>“蘇酥?!?p>幾乎就在江肆放肆羞辱蘇酥的話音落下的同時,蘇酥的身后,傳來一道熟悉且低醇磁性,簡直猶如天籟般的男聲。
蘇酥驚喜,倏地回頭看去。
竟然真的是周平津。
京AG的車牌配上霸氣的紅旗國禮,就停在江肆的跑車后面,引來路人紛紛側(cè)目。
無疑,江肆的跑車就算是再貴,跟周平津的車一比,那也是弱爆了。
周平津的車,代表的,是站在這座皇城最上層的頂貴。
而江肆的車,頂多代表著錢。
而這個社會真正的老錢,從不這樣張揚。
江肆這副樣子,不過就是一個暴發(fā)戶而已。
不等蘇酥朝紅旗國禮走過去,周平津已經(jīng)推門下車,朝她走了過來。
江肆看著周平津,又驚又恐地瞪大了雙眼。
那模樣,好像看到了地獄羅剎一般。
“你怎么在這兒?”等人走到近前,蘇酥才問。
周平津自然去接過了她手上的包,而后又去牽住她的手,深鐫的眉目帶著明目張膽的溫柔看著她,唇角掀了掀道,“母親給我打電話,說你談完事情了,剛好我在附近,就過來了。”
蘇酥望著他,心情一時說不出的復(fù)雜。
無疑,周平津?qū)λ?,是真的很好?p>足夠尊重,足夠體貼,足夠關(guān)心。
可她搞不清楚,他對她所有的好,到底只是因為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還是,他心里其實也是有那么一點兒喜歡她的。
“一起吃午飯,怎么樣?”周平津問她。
蘇酥點頭,“好啊?!?p>周平津再次沖他勾了勾唇,下一秒,他的視線朝蘇酥身后的江肆掃去。
剎那間,他的目光變得凌厲似刀鋒,泛起森森泠光。
江肆對上他的視線,嚇的心里一個寒噤,忙不迭喊,“舅......舅公?!?p>周平津覷著他,瞇了瞇眼,“江肆是吧?”
江肆點頭,“是......是,我是江肆。”
周平津微微頷首,“怎么,知道叫舅公,不知道叫舅奶奶?”
江肆看看他,又看看蘇酥,強(qiáng)行讓自己張嘴。
可“舅奶奶”三個字卡在喉嚨里,硬是喊不出來。
周平津再次瞇眼,幽幽道,“看來江家的家教還是太松了?!?p>“舅奶奶?!边@一次,江肆不敢再有半秒的遲疑,脫口就對著蘇酥喊了出來。
蘇酥頭一次見他這么慫包的模樣,差點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挑眉,指了指自己問,“你叫的是我嗎?”
江肆眼神閃躲著,硬著頭皮點頭,“是,舅奶奶,叫的就是你?!?p>“哦~”蘇酥應(yīng)著把尾音拉的老長老長,眉飛色舞道,“原來我是你的舅奶奶,你是我的外孫子呀!”
周平津看著她生動俏皮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向上翹了翹,問她,“你剛剛跟江外孫聊了些什么?”
蘇酥又看向周平津,咧開嘴笑嘻嘻地,“剛才我和江外孫聊的可深入啦,他說你年紀(jì)大......”
“舅奶奶!”
看蘇酥要將剛才他對她說的話和盤托出,江肆嚇的幾乎腿軟要朝她跪下去,哭喪著一張打斷她,哀求道,“舅奶奶,是我無知,您老人家大度,別跟我計較?!?p>江肆怕周平津怕周家人,不止是因為周家?guī)状说能娬匚徊皇且话愕母?,還有其它的歷史原因。
那是他九歲那年,周正成生病住院,他爺爺和父親帶著他去醫(yī)院看望周正成,剛好周平津也在病房。
他那時候小,在病房待不住,就去了病房外玩,然后不小心撞到了護(hù)士,打翻了護(hù)士手里的藥。
可他當(dāng)時不僅沒道歉,還罵了護(hù)士。
周平津當(dāng)時剛好目睹了一切,就跟他爺爺說了一句“江家家教堪憂”的話。
他回去之后,直接被他爺爺和父親打得半死,還連續(xù)罰跪了一個星期。
可見周家人的話在江家的份量有多重。
蘇酥看著他秒慫的樣子,挑了挑眉,“你這是求我???”
江肆忙不迭點頭,“對,舅奶奶,我求您,您大度,別跟我計較?!?p>蘇酥笑笑,“確實哦,好歹你是孫子我是舅奶奶,跟你計較,有失身份?!?p>江肆低著頭,嘴角抽抽,“謝謝舅奶奶。”
“下次見到,知道該怎么做了?”周平津沉聲問他。
江肆點頭,“我知道了,一定像尊重舅公一樣尊重舅奶奶?!?p>“我們走吧,先去吃飯。”周平津牽緊蘇酥道。
蘇酥點頭,跟著他一起轉(zhuǎn)身,來到車門前坐進(jìn)紅旗國禮,在大家的注視禮中離開。
江肆看著消失的車屁股,咬牙狠狠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