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無盡的旋轉(zhuǎn)。
林軒踏入漩渦的瞬間，仿佛被投入了一臺攪碎時空的機(jī)器。
周圍沒有任何參照物，只有純粹的，粘稠如墨的黑暗。
空間法則在這里變得混亂無序。
拉扯，擠壓，撕裂。
足以將王者境強(qiáng)者瞬間分解成基本粒子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
林軒的身體，卻如同一塊亙古不變的礁石。
他任由那些狂暴的空間亂流沖刷，連衣角都未曾掀動分毫。
這種程度的空間之力，對他而言，不過是清風(fēng)拂面。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瞬，也許是百年。
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微光。
那光芒迅速擴(kuò)大，吞噬了所有黑暗。
林軒邁出一步，腳下傳來了堅實(shí)的觸感。
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站在一片潔白如雪的沙地上。
頭頂，不是天空，而是一片緩緩流動的，深藍(lán)色的海水。
陽光穿透厚厚的水層，化作無數(shù)道柔和的光柱，照亮了這片海底的世界。
一座難以想象的宏偉城市，靜靜地矗立在他的面前。
城市里所有的建筑，都由五光十色的珊瑚與潔白晶瑩的貝殼筑成，造型奇特，巧奪天工。
一層巨大的，半透明的藍(lán)色光罩，如同一個倒扣的碗，將整座城市籠罩，隔絕了外部的海水。
光罩內(nèi)，空氣清新，甚至能聞到淡淡的珊瑚香氣。
“隔水大陣么？”
林軒的目光掃過這座海底之城，沒有絲毫波瀾。
他掌心的“坤”字玉佩，光芒匯聚成的箭頭，正指向城市最中央，那座最為高大華美的珊瑚神殿。
他邁開腳步，朝著神殿的方向走去。
“站?。 ?/p>
一聲厲喝，從前方傳來。
兩隊身穿銀色貝甲，手持三叉戟的衛(wèi)兵，從一座珊瑚建筑后迅速沖出，將林軒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些衛(wèi)兵并非人類。
他們的皮膚呈現(xiàn)出淡淡的藍(lán)色，耳朵是半透明的魚鰭狀，雙眼是深邃的碧色。
為首的一名衛(wèi)兵隊長，用手中的三叉戟指向林軒，眼中充滿了警惕與敵意。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珊瑚城的結(jié)界！”
林軒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指向自已的三-叉戟。
“我來取一樣?xùn)|西?！?/p>
他的聲音很平靜。
衛(wèi)兵隊長眉頭緊鎖。
“取東西？這里沒有你要的東西！立刻束手就擒，跟我們?nèi)ヒ婇L老，否則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林軒重復(fù)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
“就憑你們？”
“放肆！”
衛(wèi)兵隊長被林軒輕蔑的態(tài)度激怒。
“外來者，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他大喝一聲，手中三叉叉戟上亮起湛藍(lán)色的光芒，周圍的水汽迅速凝結(jié)。
“拿下他！”
數(shù)十名衛(wèi)兵同時響應(yīng)，三叉戟揮舞，帶起一道道水藍(lán)色的真元匹練，交織成一張大網(wǎng)，朝著林軒當(dāng)頭罩下。
這些衛(wèi)兵的實(shí)力，每一個都不遜于入道境。
聯(lián)手一擊，聲勢駭人。
林軒看都未看。
他只是輕輕抬了一下腳，然后落下。
咚。
一聲輕響。
以他為中心，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擴(kuò)散開來。
那張由真元交織而成的大網(wǎng)，在接觸到這股波動的瞬間，便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無聲消融。
所有衛(wèi)兵的攻擊，都化為了烏有。
“什么？！”
衛(wèi)兵隊長瞳孔猛縮。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那股無形的波動已經(jīng)掃過了他的身體。
“噗通！”
“噗通！”
包括他在內(nèi)，所有的衛(wèi)兵，都感覺雙腿一軟，仿佛身上壓了一座無形的大山，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他們手中的三叉戟，也“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沙地上。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驚駭。
他們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么出手的。
僅僅是一步。
他們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
“怎么回事？！”
“敵襲！有外敵入侵！”
這里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城中更多的衛(wèi)兵。
警報聲響起。
一道道強(qiáng)橫的氣息，從城市的四面八方，朝著這里迅速趕來。
片刻之間，數(shù)百名珊瑚城衛(wèi)兵，便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分開。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身穿華麗金色貝甲的年輕男子，在一眾高手的簇?fù)硐?，緩緩走出?/p>
他的氣息，遠(yuǎn)比那些衛(wèi)兵強(qiáng)大，赫然已是王者境。
他看著被鎮(zhèn)壓跪地的衛(wèi)兵，又看了看站在中央，神色淡然的林軒，眉頭緊緊皺起。
“我是珊瑚城大王子，珊赫?！?/p>
他盯著林軒，聲音冰冷，“閣下是什么人？為何無故闖我城池，傷我族人？”
林軒的目光，越過他，望向了遠(yuǎn)方的神殿。
他沒有回答珊赫的問題。
“把你們的圣物交出來。”
林ax說。
“我可以不殺你們?！?/p>
這句話，讓全場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diǎn)。
珊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身后的那些高手，更是個個怒目而視，殺氣騰騰。
“圣物？”
珊赫怒極反笑。
“你好大的口氣！我珊瑚一族在此隱居數(shù)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么狂妄的人類！”
“你以為憑你這點(diǎn)微末道行，就能在我珊瑚城撒野嗎？”
他向前踏出一步，王者境的氣勢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開來。
腳下的沙地，被這股氣勢壓得凹陷下去。
“現(xiàn)在，跪下！”
珊赫厲聲喝道，“自廢修為，向我全族謝罪！本王子，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diǎn)！”
林軒終于收回了望向神殿的目光。
他看向珊赫，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你很吵?！?/p>
他搖了搖頭。
“我改變主意了?！?/p>
“什么？”珊赫一愣。
林軒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珊赫。
“交出圣物?！?/p>
“然后，你，自裁。”
“你說什么？！”
珊赫徹底暴怒了。
他感覺自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找死的東西！本王子現(xiàn)在就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瀚海驚濤！”
珊赫雙手猛地向前一推。
轟！
他面前的空氣，瞬間被壓縮，凝聚成一道高達(dá)百丈的恐怖巨浪。
那巨浪并非真正的海水，而是由最精純的水行真元構(gòu)成，其中蘊(yùn)含的力量，足以將一座山峰夷為平地。
巨浪咆哮著，以雷霆萬鈞之勢。
巨浪滔天。
那完全由精純水行真元構(gòu)成的百丈狂濤，裹挾著足以粉碎山岳的力量，封死了林軒所有的退路。
珊赫的臉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猙獰而殘忍的笑意。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在自已這一擊之下化為齏粉的場景。
周圍的珊瑚城族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眼中帶著敬畏與狂熱。
這就是他們大王子的實(shí)力。
這就是膽敢挑釁珊瑚城威嚴(yán)的下場。
然而，立于狂濤之前的林軒，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
仿佛眼前毀天滅地的景象，不過是拂面而來的微風(fēng)。
轟隆——！
巨浪終于落下，將他那單薄的身影徹底吞沒。
恐怖的能量瞬間爆發(fā)，沖擊波將方圓百丈的沙地都掀起一層。
一些靠得近的衛(wèi)兵，被這股余波震得連連后退，氣血翻騰。
“結(jié)束了?！?/p>
珊赫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不自量力的蠢貨?！?/p>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接受族人們的歡呼。
可預(yù)想中的歡呼聲并未響起。
全場死寂。
所有珊瑚城族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能量爆發(fā)的中心，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珊赫心中一突，猛地回頭。
煙塵散去。
那個人類少年，依舊站在原地。
他負(fù)手而立，衣衫整潔，甚至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有凌亂。
在他的身體周圍三尺，形成了一個絕對的領(lǐng)域。
所有狂暴的能量，在靠近這個領(lǐng)域的瞬間，便被無形的力量徹底湮沒，消散于無形。
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
珊赫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瞳孔劇烈收縮。
他引以為傲的全力一擊，對方竟然毫發(fā)無傷？
甚至，連防御的動作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
“太弱了。”
林軒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失望。
他抬起眼，目光第一次正視珊赫。
“這就是你的力量？”
那道目光，平靜，淡漠，不帶絲毫感情。
可在珊赫眼中，卻比萬載玄冰還要冰冷，比無盡深淵還要可怖。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他感覺自已像是被一尊遠(yuǎn)古神魔盯住的螻蟻，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珊赫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與狂傲，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林軒沒有回答。
他只是朝著珊赫，緩緩抬起了右手。
“不！”
珊赫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著他。
他想逃，身體卻像被凍結(jié)在原地，動彈不得。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威嚴(yán)的怒喝，如同驚雷般從神殿方向傳來。
一道金色的流光，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破空而至，瞬間擋在了珊赫面前。
光芒散去，露出一名身穿金色王袍，頭戴珊瑚王冠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與珊赫有幾分相似，卻更加威嚴(yán)，眼神深邃如海，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如淵如獄，遠(yuǎn)非珊-赫可比。
珊瑚城之主，海王珊弘。
一位貨真價實(shí)的圣境強(qiáng)者。
“父王！”
珊赫看到來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珊弘沒有看自已的兒子，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林軒身上，眼中充滿了凝重與忌憚。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足以威脅到自已生命的恐怖氣息。
“閣下是何方神圣？”
珊弘沉聲問道，語氣還算客氣。
“來我珊瑚城，有何貴干？”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是一個他完全看不透的存在。
林軒抬起的右手，并未放下。
他的目光，越過珊弘，落在他身后那個瑟瑟發(fā)抖的珊赫身上。
“他剛才，想殺我?！?/p>
林軒陳述著一個事實(shí)。
珊弘心頭一凜。
他知道自已這個兒子是什么德性，也猜得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小兒無狀，沖撞了閣下，是本王的管教不嚴(yán)?！?/p>
珊弘對著林軒，微微抱拳。
“本王在此，代他向閣下賠罪。還望閣下看在本王薄面，饒他一次?！?/p>
一位圣境王者，竟然主動低頭道歉。
這讓周圍的珊瑚城族人，都感到了難以置信。
珊赫更是漲紅了臉，覺得屈辱無比。
“父王！您何必對他如此客氣！他不過是一個人類！”
“閉嘴！”
珊弘回頭怒斥一聲，眼神凌厲。
珊赫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多言。
珊弘再次看向林軒，等待著他的答復(fù)。
林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的面子？”
他反問。
“值幾個錢？”
一句話，讓珊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空氣中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許多。
他身為一城之主，圣境強(qiáng)者，已經(jīng)放下姿態(tài)，對方卻絲毫不給情面。
“閣下，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珊弘的聲音冷了下來。
“本王已經(jīng)道過歉，你還想怎樣？”
林軒收回了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以為他準(zhǔn)備就此作罷。
“我說了。”
林軒淡淡地說道。
“交出圣物，然后，他，自裁?！?/p>
他的手指，依舊指著珊赫。
“你！”
珊弘勃然大怒，圣境強(qiáng)者的威壓，如同海嘯般朝著林軒席卷而去。
“豎子狂妄！”
然而，那足以讓天地變色的威壓，在靠近林軒三尺之地時，再次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珊弘的瞳孔，狠狠一縮。
他終于確定，對方的實(shí)力，遠(yuǎn)在自已之上。
甚至，可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閣下究竟為何，非要與我珊瑚城過不去？”
珊弘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與驚駭。
“我族與世無爭，隱居于此數(shù)千年，從未招惹過外界強(qiáng)者?！?/p>
“為了我族圣物而來？”
林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不可能！”
珊弘斷然拒絕。
“圣物乃我珊瑚一族的命脈之源，是維持這隔水大陣的核心，絕不可能交予外人！”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沉痛。
“沒有了圣物，隔水大陣便會崩潰，我數(shù)萬族人，都將暴露在深海的恐怖水壓之下，死無葬身之地！”
“閣下實(shí)力通天，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茍延殘喘之輩？”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周圍的珊瑚城族人，也都露出了悲憤與決絕的神色。
圣物，是他們的底線。
誰想奪走圣物，就是想滅了他們?nèi)濉?/p>
林軒聽完，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他只是看著珊弘，像是看著一塊石頭。
“你們的死活，與我何干？”
冰冷。
絕情。
一句話，將珊瑚城所有人的最后一絲幻想，徹底擊碎。
珊弘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明白了。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性命。
道理，是講不通的。
“看來……”
珊弘慘然一笑，眼神逐漸變得銳利，充滿了決死之意。
“閣下，是定要將我族，趕盡殺絕了?！?/p>
他緩緩抬起雙手，一股比之前強(qiáng)大十倍不止的氣息，開始從他體內(nèi)瘋狂涌出。
整座珊瑚城，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頭頂那巨大的隔水光罩，泛起陣陣漣漪。
“我珊瑚一族，雖不好戰(zhàn)，但也絕非任人宰割的懦夫！”
珊弘的聲音，響徹整座城市。
“想奪我族圣物，就從本王的尸體上踏過去！”
“戰(zhàn)！”
“戰(zhàn)！”
“戰(zhàn)！”
所有的珊瑚城族人，眼中都燃起了血色的火焰，齊聲怒吼。
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zhǔn)了林軒，殺氣沖天。
面對這數(shù)萬人的敵意與殺氣，林軒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那是一種，近似于不耐煩的表情。
“真吵。”
他搖了搖頭，然后，緩緩抬起了一根手指。
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手指。
上面沒有任何光華，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他對著前方，輕輕一點(diǎn)。
嗡——
一道無形的漣漪，以他的指尖為中心，瞬間擴(kuò)散開來。
沒有聲音。
沒有光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珊弘那積蓄到頂點(diǎn)，足以毀天滅地的圣境氣勢，在這道漣漪面前，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煙消云散。
他臉上的決絕，凝固了。
周圍數(shù)萬族人高舉的兵器，停在了半空。
他們臉上的悲憤，也僵住了。
下一刻。
“噗！”
珊弘猛地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遠(yuǎn)處的珊瑚神殿大門上。
堅固無比的神殿大門，轟然碎裂。
他滑落在地，氣息萎靡到了極點(diǎn)，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dāng)啷！”
“當(dāng)啷！”
清脆的響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所有珊瑚城族人，手中的武器，都脫手掉落在地。
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渾身癱軟，跪倒在地，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一指。
僅僅一指。
便擊潰了他們的王，擊潰了他們?nèi)宓膽?zhàn)意。
那是一種，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的力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決心，所有的勇氣，都只是一個笑話。
全城，死寂。
只剩下恐懼在蔓延。
林軒收回手指，看都未看倒在神殿門口的珊弘。
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神殿走去。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所有珊瑚城族人的心臟上。
沒有人敢阻攔。
沒有人敢出聲。
他們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如同神魔般的男人，走向他們最神圣的地方。
珊赫癱坐在地，褲襠早已濕透，眼中只剩下無盡的絕望與悔恨。
他終于明白，自已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林軒走過珊弘的身邊，停頓了一下。
珊弘掙扎著抬起頭，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啞地問道。
“你……到底……是誰？”
林軒沒有回答。
他走進(jìn)了神殿。
神殿內(nèi)部，空曠而莊嚴(yán)。
正中央的祭壇上，靜靜地懸浮著一塊人頭大小，通體蔚藍(lán)，如同凝聚了整片海洋精華的晶石。
它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一股股精純的空間之力，從中逸散而出，維持著整座城市的隔水大陣。
這便是珊瑚一族的圣物。
林軒走到祭壇前。
那塊藍(lán)色晶石，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開始劇烈地嗡鳴起來。
林軒伸出手。
晶石自動飛入他的掌心。
他心念一動，將那塊融合后的“坤”字玉佩取出。
兩件物品，在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藍(lán)色晶石迅速融化，化作一道道精純的能量，涌入墨色的玉佩之中。
玉佩表面的星圖，變得更加明亮，更加復(fù)雜。
那枚古老的“坤”字，也愈發(fā)清晰。
片刻后，光芒散去。
玉佩靜靜地躺在林軒掌心，比之前大了一圈，上面投射出的光束箭頭，也變得更加凝實(shí)，指向了另一個未知的方向。
林軒收起玉佩，轉(zhuǎn)身走出了神殿。
外面，所有的珊瑚城族人，依舊跪伏在地，不敢動彈。
林軒的目光，掃過他們，沒有任何停留。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從原地消失。
隨著圣物的消失，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隔水大陣，開始劇烈地閃爍起來，變得忽明忽暗，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絕望的哭喊聲，終于在死寂的城市中響起。
珊弘看著林軒消失的方向，眼中流下兩行血淚。
珊瑚城，完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眼角，一滴血珠悄悄滑落，落在地上。
林軒并未離去，而是回到了客棧里，盤膝打坐起來。
時間流逝。
轉(zhuǎn)眼，半年的時間悄然流逝。
這日，一名仆役慌張地闖了進(jìn)來：\"少主不好了，有人攻打珊瑚城啦！\"
\"攻打珊瑚城？\"
林軒眉毛微挑。
這個消息，倒讓他感到有趣兒。
這么多年來，還從來沒有哪個勢力膽敢攻打他的領(lǐng)土。
而且，他在珊瑚城，還布置了一些防御大陣。
除非是圣皇級別的強(qiáng)者，否則，一般的修仙者，休想攻進(jìn)珊瑚城。
\"來人，帶我去看看。\"
林軒淡淡的聲音傳入耳朵里。
很快，幾名侍衛(wèi)抬著昏迷的珊弘出現(xiàn)在視野里。
林軒一揮袖，一股靈力將其卷起，丟進(jìn)儲物袋里。
然后他大袖一拂，房屋倒塌。
他將這一切，都掩蓋了下來。
林軒走出客棧，來到了珊瑚城外的街道上。
此時此刻，整座城市，都亂成了一團(tuán)糟。
無數(shù)的妖獸，瘋狂的咆哮著，在城內(nèi)四處游蕩。
而在這些妖獸的背脊上，站立著一個個人類的身影，有老有少，各不相同。
但他們都有著強(qiáng)大無匹的實(sh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