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客棧,楚風(fēng)一行人向著劍冢進發(fā)。
此處距離劍冢路程并不算太遠,三天的時間足矣,所以馬車行駛的速度并沒有加快。
戾沒有離開,而是跟隨在楚風(fēng)身旁。
對此,弒屠兩人一開始是反對的,主要是戾行事作風(fēng)全然隨著自已性子來,怕會給楚風(fēng)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見楚風(fēng)都答應(yīng)了下來,弒屠兩人也不便再多說什么。
前往劍冢的路上,隨處可見大楚各宗各派的武者,向著劍冢的方向趕去,可見此次劍冢的萬劍冢開冢會有多么熱鬧。
兩日后,馬車來到劍冢腳下的一座城池中。
交完進城費用后,馬車駛?cè)氤浅?,一邁進城池喧囂吵鬧的聲音瞬間在眾人耳畔響起。
馬車前的街道上,人滿為患,每家商鋪里都擠滿了武者,熱鬧非凡。
好在潛伏在這的暗網(wǎng)成員,得知楚風(fēng)等人要來,早早在城池中最好的酒樓中定好了包廂。
要不然,他們怕是連房間都訂不到,只能露宿街頭。
來到預(yù)定好的酒樓中,楚風(fēng)等人剛邁入酒樓,瞬間就有數(shù)十道目光落在楚風(fēng)一行人身上。
能居住在這家酒樓中的人,非富即貴,要不然就是有著絕對的實力。
這些人才是萬劍冢開冢的主要競爭者,至于外面的大部分武者,只是來湊個熱鬧罷了。
感受到這些目光后,戾小臉一拉,朝前一邁。
霎時間,一股刺骨的兇煞之氣從她嬌小的身軀中迸發(fā)出來。
那些在暗中觀察的武者臉色一變,急忙收回自已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他們從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濃郁的兇煞之氣。
能擁有此等兇煞之氣,必然是嗜殺之人。
在看到這股氣息是從一位模樣可愛的女子身上涌現(xiàn)時,不少人眼眸中透露出不可置信。
見無人再敢窺探,戾微微昂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楚風(fēng)則直接選擇無視酒樓中的其他人,領(lǐng)著眾人走進自已的房間。
待楚風(fēng)等人回到房間后,酒樓中的其他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重氣。
房間內(nèi),楚風(fēng)剛一進屋坐下倒杯熱茶,戾就躍躍欲試地走上前。
“公子,根據(jù)我的觀察,大楚年輕一輩的翹楚都住在這家酒樓里?!?/p>
“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們都殺了,我看明天劍冢的萬劍冢開冢還怎么舉辦下去。”
戾一臉的認真模樣,完全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戾,不可魯莽!”弒屠兩人聞言,眼皮直跳,面露嚴肅同時站出來大聲呵斥阻止。
見兩位組長立馬反駁自已的提議,戾紅唇一撇,大眼睛中露出一絲不開心。
看到這一幕,楚風(fēng)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容。
這還是楚風(fēng)第一次,在弒屠這兩位殺手臉上看到驚慌的表情。
看的出來,在面對戾時,這兩位組長也是十分的頭疼。
“戾,殺人的事情就不必了?!?/p>
“如若你把這些人給一鍋端了,整個大楚怕都會徹底炸鍋?!背L(fēng)輕笑道。
這些人的存在對楚風(fēng)而言,若有可無,完全影響不到楚風(fēng)一點。
“好吧?!膘迨涞貒@息一聲。
楚風(fēng)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目光穿透層層墻壁,落到酒樓中的一間房間中。
“不過令我意外的一點,在這竟然遇到一位意料之外的人?!?/p>
楚風(fēng)喃喃道,眼眸深處迸發(fā)出一道寒芒。
蘇嫣然與弒等人聞言,臉上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
酒樓一間幽靜的雅間中,一老一少坐在席榻上。
老者一副如坐針氈的表情,目光不時間就看向房門口處,口中的茶水都變得苦澀難咽。
少年的神態(tài)跟老者截然相反,神色泰然地端坐著,不急不慢地給兩人的茶杯里續(xù)茶。
“前輩,不必這么慌張,他要是對我們有殺心,我們哪還能活到現(xiàn)在?!敝扈T抬眸看著天機子,淡笑道。
天機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朱鑄說的倒是輕巧。
可他們面對的終究是一位武道巔峰的大宗師。
而且根據(jù)他天機閣獲取的情報,楚風(fēng)可不是剛邁入大宗師那么簡單,而是一位可以跟范河,楚古香那種老牌大宗師后期抗衡的強者。
天機子只是剛剛邁入大宗師境。
明知楚風(fēng)與朱鑄之間有些過節(jié),天機子又怎么可能不緊張?
“你倒是淡定,老夫現(xiàn)在倒是有些后悔上了你這條賊船?!碧鞕C子喝下杯中茶水,瞥了朱鑄一眼苦笑道。
“真的嗎?”朱鑄直視著天機子眼眸,嘴角勾起一絲邪笑。
天機子默然,事已至此再說些什么后悔的話,又有什么用呢?
在當(dāng)初自已接受朱鑄好處,邁入大宗師的那一刻,他與天機閣就已經(jīng)與朱鑄死死綁在一起,同生共死。
就在這時,房間內(nèi)忽然刮起一道清風(fēng)。
朱鑄與天機子兩人身體同時一僵,眼瞳驟然一縮,目光聚集在房門前的那道身影上。
房間的門窗未動,那道身影仿佛鬼魅般,就忽然出現(xiàn)在房間中。
就連修為已經(jīng)達到大宗師的天機子都未曾察覺,這道身影何時進來的。
天機子猛地站起身來,警覺地盯著來者。
而朱鑄看清楚來者面貌后,神情恢復(fù)平常,緩緩起身看向來者笑道:“楚殿下,好久不見?!?/p>
楚風(fēng)平靜地掃視了房間中的兩人,最終目光落在了朱鑄身上,“上次京城一別后,是好久未見了?!?/p>
楚風(fēng)從兩人身前掠過,淡定地走到桌前坐下。
天機子聽到兩人談話后,立馬猜出了楚風(fēng)的身份,躬腰行禮道:“天機閣天機子,見過昊武神。”
楚風(fēng)抬眸瞥了天機子一眼,“天機閣.....剛邁入大宗師?!?/p>
“原來你藏起來在忙著這事?!?/p>
朱鑄臉上含笑地走到楚風(fēng)面前坐下,點了點頭,“天機閣作為天下第一情報組織,自然值得我出手拉攏,但我最近忙的可并非只有這一件事?!?/p>
“是嗎?”楚風(fēng)直視著朱鑄,冷笑道。
面對楚風(fēng)的目光,朱鑄神情如常,沒有絲毫的波瀾。
一旁,天機子望著眼前的兩位少年,竟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已根本插不上話,只好安靜地站在一旁候著。
房間內(nèi),楚風(fēng)與朱鑄兩人四目相對,久久沒人率先開口打破這片寧靜。
許久后,朱鑄眉頭一挑,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楚殿下來我這,不知所為何事?”
話音落下,楚風(fēng)抬首冷冷一笑,“朱鑄,你如此聰明,為何會問出這般愚蠢的問題。”
“你莫非忘了之前大軒京城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你幾次策謀利用我的事情可以先不談,但是楚沐的死,你準備怎么償還?”
朱鑄聽到楚沐的名字時,眼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黯淡。
“楚殿下,楚沐落得現(xiàn)在的下場,也是我不想看到的?!?/p>
“我承認當(dāng)初是想利用他,達到自已的目的?!?/p>
“但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后,我是真的將楚沐當(dāng)朋友,為此我曾多次勸過他?!?/p>
“可都被他拒絕了,或許在他心中,替佳貴妃報完仇后,他就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動力了?!?/p>
楚風(fēng)沉默了,他清楚朱鑄說的都是實情。
楚風(fēng)雖十分惋惜楚沐去世,但這都是楚沐自已做出的選擇,怪罪不到朱鑄身上。
“楚殿下,我清楚就算沒有楚沐這件事,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到了不可調(diào)節(jié)的地步。”
“所以我也懶得做過多解釋,你如若覺得殺了我,能解些心中的怒氣。”
“那你盡管動手吧。”朱鑄攤開雙手,盯著楚風(fēng)真誠地說道。
“呵呵!”楚風(fēng)冷笑。
“朱鑄,你莫非世界真沒人能破的掉【拘魂印】不成?”
“我來此對你這一個分身沒有半點興趣,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p>
“此次劍冢萬劍冢開冢,可是你在背后策劃的?”楚風(fēng)語氣中裹挾著冰冷,令房間內(nèi)的溫度都不由降低了。
“楚殿下,問這些就沒意思了。”
“是否與我有關(guān),都改變不了明日萬劍冢開冢的結(jié)果?!敝扈T沒有否認,淡然回道。
“是改變不了結(jié)果,但是這決定了你我之間的過節(jié)會不會又加深了些?!?/p>
“從你剛才的回答中,我已經(jīng)聽出了答案了?!背L(fēng)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在我沒有找到你真身之前,好好珍惜你所剩不多的時光吧。”
話音未落,楚風(fēng)的身影已從房間內(nèi)消失不見,來無影去無蹤。
待楚風(fēng)離開后,朱鑄臉上的泰然消失,露出凝重的神情。
自已做的那么縝密,竟還是被他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一旁的天機子這時走上前,臉色沉重地問道:“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楚風(fēng)果真如傳聞中恐怖?!?/p>
“剛才在你們交談之間,怕是已經(jīng)被他察覺到了不對勁?!?/p>
“如若明天他不去參加劍冢開冢的話,那范河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
朱鑄搖了搖頭,“劍冢開冢,楚風(fēng)是一定會去的,這件事無需擔(dān)心?!?/p>
“那你現(xiàn)在在惆悵什么?”天機子聞言一愣,不解地問道。
“我在惆悵的是,這楚風(fēng)太過機敏,這對我以后的計劃可不是件好事?!敝扈T深深地嘆息一聲,隨即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不再多言。
天機子凝視著朱鑄,低下頭站在一旁沉思不語,房間內(nèi)陷入安靜。
楚風(fēng)回到房間,還未過去多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楚風(fēng)眉頭微皺,打開房門走出去,與此同時酒樓中其他的客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走出來。
只見,酒樓大廳中,桌椅散落一地。
戾與蘇嫣然兩女與一群武者正在對峙。
這群武者中有三四品的年輕人,也有實力達到宗師境的強者,他們衣著統(tǒng)一,顯然是來自一個宗門。
酒樓中的客人們一眼就認出,這群武者正是大楚皇朝三派之一元陽派的人。
一時間,眾客人都面露好奇,是誰敢在大楚得罪元陽派的人。
大廳中,戾的腳下安靜地躺著兩具元陽派弟子的尸體,從他們尸體上看。
這兩人死的始料未及,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就被一道劍刃貫穿了心臟,瞬間斃命。
剩余的元陽派之人,其中一位年輕男子整條右臂被斬斷,臉色煞白地恐懼盯著戾。
似乎沒有想到,長相人畜無害的戾,實力如此的強悍,一出手還那么狠辣。
“兩位姑娘,我宗弟子只是想跟兩位交個朋友而已,并沒有惡意?!?/p>
“你們?yōu)楹我率秩绱酥?”元陽派的一位太上長老走出來,目光冷冽地盯著戾與蘇嫣然道。
“哼!”
“你這老頭倒是挺會講話的!剛才你宗弟子那是交朋友的態(tài)度嗎?”戾絲毫沒有慣著對方的意思,直接開口反駁道。
蘇嫣然同樣是臉色冰冷,厭惡地盯著元陽派眾人。
“莫要混淆視聽,剛才酒樓中可是有不少客人,看到你們元陽派弟子騷擾我們兩人的?!?/p>
“沒錯,老頭,抓緊把躲你身后的那個混蛋交出來!”
“等本小姐把氣撒了,可以既往不咎?!膘宀检`布靈的大眼睛瞇成一線,殺意凜然道。
酒樓中眾客人聞言,紛紛露出看熱鬧的表情。
元陽派眾人臉色一黑,他們元陽派作為大楚七大勢力之一,在哪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何時有人敢這般對他們說話。
更何況,此時酒樓中三派二宗的人都看著,他們就更不能丟了元陽派的臉面。
“小姑娘,殺我宗門弟子,還敢口出狂言,是真當(dāng)我元陽派沒人嗎?”元陽派眾人中,五位太上長老面露殺意的走出來。
戾的實力剛才他們都見識到了,應(yīng)該是在宗師后期第三階段。
為了保險起見,五位宗師后期第二階的元陽派太上長老,選擇同時出手。
“呵呵,自知沒理就動手是吧?!?/p>
“一起上吧,本小姐難不成還怕你們不成!”戾眼瞳中泛起一絲嗜血的紅芒,玉掌揮動。
剎那間,一股濃郁的兇煞之氣向著元陽派五位太上長老撲面而來。
五人與酒樓中其他客人感受到這股氣息時,臉色皆是一凝。
再次向戾望去,只見一柄跟戾體型一樣大的重劍出現(xiàn)在戾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