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振江!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楊家人就算再怎么孤陋寡聞,也聽過這個名字!
漢東省的新聞里,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無比高。
他們雖然聽過,但沒見過!
沒法把那個新聞里的大人物,和眼前這個喝茶的老頭聯(lián)系起來。
這不是沙處長嗎?
那個退休小官?
直到此刻,楊家人的最后一絲僥幸,才徹底粉碎。
原來他們得罪的,不是什么小蝦米,而是執(zhí)掌漢東風云的“真龍”!
這哪里是闖禍,這分明是觸犯天條!
“撲通!撲通!撲通!”
三聲悶響。
楊國華、吳紅艷、楊嬌嬌一起跪在地上。
“沙書記!我們錯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唆嬌嬌的!要罰就罰我一個人,放過他們父女倆吧!”
“沙爺爺,我再也不敢了!我給您磕頭了,讓我做什么都行??!”
……
岳小飛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只有兩個字:
活該!
這群人眼睛長在頭頂上,只認錢不認人!
把沙書記當成退休處長!
把英雄后代當成窮酸小子揉捏!
現(xiàn)在知道怕了?
早干什么去了!
這就是典型的有眼無珠,自尋死路!
“你們該道歉的,不是我!”
沙振江的目光掃過跪地的三人,最終落在岳小飛身上,聲音沉重而有力。
“岳小飛的母親,叫葉輕眉?!?/p>
“一年前,漢東爆發(fā)疾病,是葉輕眉通宵達旦研發(fā),拯救了幾百萬百姓的性命!”
“她本該被追授【漢東英雄】稱號,撫恤金該由岳小飛繼承,墳?zāi)乖撛嵩谇嗌搅陥@的英烈區(qū),接受萬人敬仰!”
“可你們呢?”
沙振江的聲音,陡然拔高。
像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楊家人臉上!
“楊國華,你動用關(guān)系霸占名額,把葉輕眉的墳遷到罪陵,讓英雄與罪犯為鄰!”
“吳紅艷,你教唆女兒冒領(lǐng)撫恤金,拿著英雄的血汗錢買奢侈品,還在這兒辱罵家屬!”
“楊嬌嬌,你連續(xù)三年領(lǐng)貧困補助子,在升學宴上炫耀,還惦記岳小飛大伯二伯的撫恤金!”
“你們一家的罪行,罄竹難書,人神共憤!”
“今天,我沙振江要是不管,那會被戳一輩子脊梁骨的?。?!”
……
每一句話,都像重錘!
吳良德面如死灰,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岳小飛是葉輕眉的兒子,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楊家這么胡鬧??!
“岳小飛,之前拿了你母親 20 萬撫恤金,我百倍賠償,給你兩千萬!不,兩億!”
楊國華爬到岳小飛面前,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馬上把你母親的墳,遷出罪陵,建最豪華的陵墓,再把楊氏集團的股份分你一半!”
“錢?”
岳小飛一腳踹開他,聲音響徹整個宴會廳。
“你以為我母親的名譽,能用錢衡量?”
“你以為英雄的尊嚴,能拿股份抵消?”
“兩億?楊氏集團?在我眼里,這些連我母親墳前的一抔土都不如!??!”
“現(xiàn)在想用錢打發(fā)我?做夢!”
岳小飛字字鏗鏘,響徹全場。
“岳小飛,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一時糊涂!”
楊嬌嬌卻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臉上擠出諂媚的笑容。
“你看我這么漂亮,考上了龍都電影學院,以后肯定能當大明星!”
“只要你肯高抬貴手,我給你當女朋友好不好?”
“不,當奴婢也行!我什么都愿意做!”
……
“滾!”
岳小飛嫌惡地踢開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
“你這種賤人,連給我擦鞋都不配!”
見他態(tài)度如此堅決,楊家人徹底慌了,開始撒潑打滾。
吳紅艷躺在地上哭嚎。
楊嬌嬌更是抱著岳小飛的腿不放。
“都進來吧!”
突然,沙振江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話音剛落!
“砰!”
宴會廳的大門,再次推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漢東省委前五的大佬…… 還有各市的長官,魚貫而入。
黑壓壓的一片,站滿了整個大廳!
“劉書記!”
沙振江看向紀委書記,發(fā)號施令:“嚴查吳良德和楊家!以權(quán)謀私,侵占英烈撫恤金、冒領(lǐng)高考加分……”
“另外,立刻恢復(fù)葉輕眉的【漢東英雄】稱號,昭告全國!”
“是!”
劉書記立刻下令,大手一揮“把吳良德、楊國華、吳紅艷、楊嬌嬌帶下去,從嚴審訊!”
幾名紀檢人員上前,架起癱軟的四人。
很快,宴會廳恢復(fù)了平靜。
這場大戲,終于落下了帷幕。
“小飛,聽說你考了735分,是江北省理科高考狀元?”
沙振江的聲音,帶著贊許。
“嗯?!?/p>
岳小飛點頭。
“這樣的成績,清北都要搶著來招你了吧!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考出這樣的成績,足以說明你的毅力和能力?!?/p>
沙振江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
“我給你提個建議,考慮一下漢東大學怎么樣?”
“整體排名或許比不上清北,但法學系可是全國第一,國際上都有名氣!”
“我孫女今年也考上了漢東大學,你們年輕人脾氣應(yīng)該合得來,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肯定能成為好朋友。”
岳小飛的心猛地一動。
漢東大學法學系的大名,他早有耳聞。
“沙書記,謝謝您的好意。但件事,我還得再好好想想,畢竟……”
岳小飛猶豫道。
“畢竟心里還有牽掛,對嗎?”
沙振江笑道:“沒關(guān)系,填報志愿還有半個月,你慢慢考慮?!?/p>
說著,他突然抬起手,解下了手表,遞給岳小飛。
“這塊表,陪了我三十年了?!?/p>
“從鄉(xiāng)村基層,到省委大院,見證了太多風風雨雨?!?/p>
“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算是個念想!”
岳小飛連忙擺手,婉拒道:“沙書記,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拿著!”
沙振江強行把手表塞給岳小飛:“我希望你戴著它,能記得今天的道理——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
“謝謝您,沙書記!”
岳小飛緊握著那塊手表,突然又鼓起勇氣說道:“沙書記,我有個不情之請?!?/p>
“你說?!?/p>
沙振江示意他繼續(xù)。
“我想調(diào)查父親,大哥的下落!”
岳小飛的眼中,透出期待之色。
“我父親岳長龍五年前入獄,我托了好多人打聽,只知道他被關(guān)在燕山監(jiān)獄!”
“我大哥岳鋒,沒有當兵,而是考了警校當了警察!”
“可三年前突然失蹤了,單位說他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卻不肯透露半個字,音訊全無!”
沙振江沒有猶豫,立刻拿出手機,按下號碼。
“幫我查兩個人——江城的岳長龍,五年前入獄,查一下他現(xiàn)在的關(guān)押地點和具體罪名!”
“還有他的兒子岳鋒,前緝毒警!”
沙振江作為封疆大吏,關(guān)系網(wǎng)和人脈,比林鐵軍和雷震更廣。
沒過多久。
對方就查到了相關(guān)信息,匯報給沙振江。
但沙振江越聽,眉頭就皺的更緊。
“小飛,你父親岳長龍,的確是關(guān)在燕山監(jiān)獄?!?/p>
“而且,他曾經(jīng)在鋼七連服役,還擔任過連長。”
“但入獄原因是加密的,級別很高,就連我現(xiàn)在都查不到。”
岳小飛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沒有放棄,又急忙問道:“那我大哥岳鋒呢?有消息嗎?”
沙振江拿起手機,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次他特意開了免提,讓岳小飛能清楚地聽到。
“沙書記,岳鋒的情況查到了!”
“他曾經(jīng)是市緝毒大隊的王牌,立過三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后來因為表現(xiàn)突出,被選拔進入了七局!”
“七局?那是什么地方?”
岳小飛忍不住問道。
沙振江開口解釋:“七局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機構(gòu),專門處理一些涉及國家安全的重大案件,里面的成員都是精英!但執(zhí)行的任務(wù),也極其危險!”
電話那頭,對方繼續(xù)說道:
“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情報,岳鋒極有可能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時失蹤的?!?/p>
“因為無法確定他是否還活著,所以沒有被評為烈士!”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p>
……
“大哥……”
岳小飛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和大哥岳鋒相處的點點滴滴。
“孩子!”
沙振江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里也泛起一陣酸楚。
他沒想到岳小飛小小年紀,就承受了這么多痛苦。
“沙書記,我大伯、二伯、母親都犧牲了!現(xiàn)在就連大哥也兇多吉少!”
“但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后悔!”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guān)?。。 ?/p>
說到最后,岳小飛的聲音中,透出與驚人的意志。
哪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沙振江,也不得不被他所打動。
突然,沙振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看著岳小飛,眼神里充滿了慈愛。
“小飛,我和你很有緣。”
“你正直、勇敢、不畏強權(quán),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p>
“你愿不愿意,認我當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