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寧摸著手上的玉扳指,露出了一個浮夸的表情:“呀,竟這般嚴重?!?/p>
隨后他又看向了定遠侯。
“那侯爺可得好好照顧晏大小姐,等她康復了,應該就能想起我的玉墜在何處了?!?/p>
定遠侯憋了一肚子的氣,但又不敢對謝翊寧無禮,現(xiàn)下還有求于他,只能勉強擠出笑容,討好道:“星兒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她。王爺無需掛懷。能不能請季太醫(yī)給我夫人也瞧瞧?”
謝翊寧點了點頭。
季太醫(yī)便去給溫如霜檢查了。
他得出的結論和先前那位大夫一樣,能活,但會癱瘓一輩子。
趁此機會,裴明鏡看向晏逐星,想要從她那里套出實話:“晏大小姐,本官有一事想請你解惑?!?/p>
晏逐星乖巧地點了點頭:“大人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結果還沒等裴明鏡開口,她整個人就歪在軟輿上,忽地捂住額頭,“嘶……我的頭……好暈……”
話音落下,便閉上了眼睛。
裴明鏡氣笑了。
這人嘴上說著盡管來問,可他還沒問,她就暈了。
有這心眼子,她在侯府里還能被欺負?
*
定遠侯帶著溫如霜和晏逐星回府,晏明月得知母親受了這么重的傷,當場哭暈了過去。
晏逐星被送回了玉瀾院。
半棠被叫到了屋里,她惶恐不安地看著晏逐星。
她先前替大小姐去傳了話,結果夫人就受重傷快死了,這事不會和大小姐有關系吧?
晏逐星躺在床上,輕輕吐出一口氣。
溫如霜如今身受重傷,尚未蘇醒,現(xiàn)在她的院子里恐怕正亂成一團,正是套話的好時機。
她果斷下命令:“你去把雙鯉接回來,順便將李嬤嬤請來,讓她把我的金鐲子送回來。她若不肯帶著東西過來,你就告訴她,我有一份大禮送給她,保證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金鐲子?
半棠心里一陣駭然。
大小姐什么時候收買的李嬤嬤?
她越發(fā)猜不透晏逐星的舉動,心底對她的畏懼漸漸加深,沒敢多說廢話,直接去辦事了。
不一會兒,雙鯉和李嬤嬤就都來了玉瀾院。
“小姐,您沒事吧?”雙鯉看到床上受了傷的晏逐星,眼淚說流就流。
“我沒事。你呢,他們沒有欺負你吧?”晏逐星摸了摸她的腦袋。
“沒有。”雙鯉重重搖頭。
小姐走之前放了狠話,夫人又不在,沒個主事的,他們自然不敢對她濫用私刑。
晏逐星沖她笑了笑:“那就好。你去給我熬藥膳吧,除了你,我不放心別人。”
“好!我保管不會讓人害了小姐?!彪p鯉立刻爬起來去熬藥。
小姐的吃食,那可絕對馬虎不得。
一旁的半棠聽著心底隱隱有些羨慕。
大小姐對雙鯉真好。
二小姐雖然在外頭總是一副菩薩下凡的溫良模樣,但她可是聽瑤華院里的小姐妹們說過,二小姐一個不順心就拿身邊的人撒氣。
她用銀針專挑指甲蓋底下的肉戳,疼得鉆心又不見血。外院的人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他們跟在二小姐身邊多幸福呢。
吩咐完雙鯉干活,晏逐星又讓半棠去替她做別的事情,將整個院子的人支使得團團轉。
而李氏就這樣被她晾在了一邊。
李氏攥著帕子立在床邊,眼睜睜看著丫鬟們進進出出,冷汗洇濕了中衣,她緊張極了。
夫人出事,大小姐將她叫來究竟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她都想起來了?
還有那份致命的大禮,究竟是什么東西。
晏逐星越是不說話,她就越緊張。
終于她忍不住先開了口:“不知大小姐尋老奴來所為何事?若是無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畢竟夫人昏迷不醒,院子里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老奴處理呢?!?/p>
晏逐星這才看向她:“我的金鐲子呢?”
“大小姐說什么,老奴不明白?!崩钍线@會兒還想著蒙混過關。
“我小時候,溫如霜將我偷來戴在我手上的金鐲子呢?”晏逐星沉下了臉。
“你若不老實交代,待會兒誰來了都保不住你?!?/p>
“畢竟,你的床褥里可藏著皇后娘娘賜給我的金簪呢?!?/p>
“老奴冤枉啊?!崩钍匣琶虻乖诘亍?/p>
昨日大小姐才鬧了一出御賜之物丟失的事情,若今日東西就在她那里找到,她有口也說不清。
更何況夫人如今昏迷,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
若是晏逐星打定主意發(fā)作她,恐怕她撐不到夫人醒來就沒了性命。
晏逐星微微一笑:“冤不冤枉,我心里有數。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就要大張旗鼓命人去搜你的屋子了?!?/p>
隨后,她又將藏在懷中的玉佩掏了出來,在李氏面前晃了晃:“對了,忘記告訴嬤嬤一個好消息,烈國公要收我當義女了?;馗八旁?,若我受了欺負,他一定會打上門來替我討回公道?!?/p>
李氏一怔,沒想到晏逐星竟然有這樣的大造化,能讓烈國公收下她當義女。
看著晏逐星威脅的目光,她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了那個金鐲子交給她,顫聲道:“我說,我全都說?!?/p>
隨后,她便將那年元宵燈會抱回晏逐星的事情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