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聽到這番話,徹底怔愣在原地。
她猛地意識(shí)到盧嬤嬤說的是真話,李柔徽真的是她的女兒,而不是什么外室女所生。
她哭著想要沖上去把女兒叫醒留下來,但卻被李懷瑾安排的人攔住了。
“二夫人,您莫要讓我們難做?!?/p>
盧嬤嬤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哽咽道:“夫人,想想小少爺,您莫要沖動(dòng)呀?!?/p>
盧嬤嬤看著自家小姐被送走,心里也難受極了。
但這是老太爺決定的事,還是大老爺親自操辦,此事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夫人就算是哭瞎了眼睛,四小姐也回不來了。
梁氏像是被抽走了魂,呆呆地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盧嬤嬤這句“想想小少爺”,猛地讓她回過神來。
是啊,她還有兒子……
她不能鬧,不能毀了兒子的前程……
可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是她疼了十幾年的女兒!
她之前怎么就鬼迷心竅,因?yàn)閹拙淞餮跃腿岩勺约旱墓侨猓?/p>
她甚至沒在最后抱抱女兒,沒替她說一句話……
“徽兒,我的徽兒??!”
梁氏猛地推開盧嬤嬤,發(fā)瘋似的想追出去,可沒跑兩步就腿一軟,整個(gè)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倒在地。
她雙手死死摳著地上的青石板,指甲裂了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只是仰著頭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
“是我……是我害了她……”
“我為什么不告訴她,她就是我親生的……”
“我算什么娘親啊……”
哭聲戛然而止,她喉頭猛地一哽,一口鮮血毫無征兆地噴了出來。
隨后她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shí)。
“夫人!夫人!”盧嬤嬤著急忙慌地?fù)淞松先ァ?/p>
她試探了一下梁氏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氣,這才松了一口氣,大喊道:“快請(qǐng)大夫!快??!”
*
翌日清晨,謝翊寧便得知了李柔徽被送去家廟的事情。
“喲,李家人動(dòng)手可真快?!?/p>
一旁的停云幽怨地開口:“難道不是屬下動(dòng)作快嗎?”
謝翊寧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錯(cuò),多虧了你和照夜。本王這回能順順利利成婚,你倆是頭號(hào)大功臣!”
聽到這話,停云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
“只要能讓王爺順利迎娶王妃,屬下做再多也是值得的!”
一旁的照夜也露出了笑意:“驚鴻也回來了,帶回了琉光礦脈圖。等王爺大婚后,琉光四皇子離京,我等配合她死遁。”
停云嘆了一口氣:“就差寒闕了?!?/p>
西戎王忽然病重,大王子薩爾烏恩虎視眈眈,小王子薩爾司瀾必須留下,寒闕得在他身邊,兩人都沒辦法來參加王爺大婚了。
“沒事。等明年小主子出生,寒闕回來讓他帶娃。他帶了小王子那么久,帶小主子定然也不在話下!”照夜接話安慰他。
停云橫了他一眼,有他這么安慰人的么。
他想念寒闕不假,但也沒打算把照顧小主子的機(jī)會(huì)讓給別人啊。
“哪用得著他,小主子我?guī)Ь托辛恕N铱隙〞?huì)帶得比他好。”
謝翊寧聽不下去了:“你們一個(gè)個(gè)都沒生過孩子,帶得明白嗎?怎么,還想拿本王的孩子練手呢?”
停云:“……”
照夜:“……”
見他們啞口無言,謝翊寧終于笑出了聲。
陸玥君被毒啞了,李柔徽也得了失心瘋被送出了京城,想必沒什么能阻礙他順利迎娶婋婋了。
可他剛高興沒一會(huì)兒,王府管家就急急忙忙來傳話:“王爺,皇后娘娘請(qǐng)您速去未央宮。”
謝翊寧眉頭微皺,還有兩日就要成婚了,這個(gè)時(shí)候母后讓他速去未央宮,定然是出要緊事了。
“備馬。”
照夜立刻點(diǎn)頭,將那匹精心伺候著的玉龍駒牽了過來。
謝翊寧策馬疾行,直奔皇宮而去。
值守的侍衛(wèi)老遠(yuǎn)就聽見馬蹄聲,當(dāng)即厲聲質(zhì)問“宮禁重地,何人膽敢縱馬”,隨后舉起長戟要攔。
另一個(gè)侍衛(wèi)定睛一看,來的馬兒通體雪白泛著銀光,馬額正中那簇火焰狀的紅毛格外醒目。
他認(rèn)出來了。
是玉龍駒!
整個(gè)大虞就永安王有這么一匹御賜的寶馬,這祖宗他們可不敢攔。
“快,快讓開,是永安王!”他趕緊把人拉開給謝翊寧讓路。
皇上可是說過了,永安王可以縱馬在宮里肆意騎行。
謝翊寧馬速不減,只揚(yáng)起手里的令牌晃了晃,聲音帶著風(fēng)就沖過去了:“本王有急事!”
侍衛(wèi)們慌忙退到兩邊,眼睜睜看著一人一馬旋風(fēng)似的沖進(jìn)了宮門。
到了未央宮門前,謝翊寧這才利落地翻身下馬,把韁繩隨便往迎上來的小太監(jiān)手里一塞。
“看好我的馬!”
他扔下這句話就大步往未央宮走去。
進(jìn)了殿內(nèi),發(fā)現(xiàn)除了母后,父皇也在,兩人表情都有些嚴(yán)肅。
謝翊寧潦草地行了一禮,隨后趕忙追問:“父皇,母后,到底出什么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