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謝長離一本正經(jīng)道。
江泠月若有所思,從謝長離臉上也著實瞧不出他在想什么,又擔心自己耽擱他的時間,便痛快道:“那你去吧?!?/p>
說完她就帶著丫頭扭頭走了。
謝長離難得臉上帶著幾分驚愕,他以為江泠月至少得說點什么,就這?
江泠月一路往回走,孟春在一旁就跟她細細說國公府里的景致,以及大概眾人都住在什么地方。
定國公府四世同堂,且沒有分家,主子仆從幾百口子,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
因為爵位的歸屬,長房跟二房斗的厲害,府里的形勢就更水火分明。
孟春本就是府里家生子出身,后來二夫人讓她跟季夏去了靜安坊服侍,這次跟著少夫人回來,府里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能上手,昨晚上她就跟幾個要好的小姐妹見過面了。
“少夫人?!泵洗何⑽⒖拷鼛追郑瑝旱吐暤溃骸拔衣爭讉€要好的手帕交說,趕在少夫人沒進門之前,大少夫人把身邊的丫頭芳怡開了臉?!?/p>
這個趕字就很微妙,江泠月腳步微微一頓,旋即繼續(xù)前行。
謝長庚本來就身體孱弱,要做的是固本培元,把身體先調(diào)養(yǎng)好,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跟殺雞取卵有什么兩樣?
不過兩房人本就矛盾重重,那邊的事情她也就聽聽罷了。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汪氏自己的意思,還是大夫人的意思。
今日與定國公府眾人見面,不過是走個過場認認臉,且看不出其他什么,當著老太爺跟太夫人的面?zhèn)€個臉上一團和氣。
回了棲云苑,屋子里小丫頭已經(jīng)收拾的干干凈凈,昨晚上的紅燭紅綢收走,頓覺空曠。
江泠月雖不貪奢華,但是平日用慣的物件還是要拿出來的,就讓孟春跟季夏打開箱子往外拿東西。
繡架,繡線,香爐,針線簸籮……里頭還擺著給謝長離繡了一半的帕子,季夏笑吟吟的將東西放在臨床的大榻上。
江泠月微微錯開眼,不去看季夏的臉。
棲云苑原本并不大,但是后來隨著謝長離的官職越來越高,越來越受皇帝看重,這棲云苑便重新翻修了一次。
三開的大間寬綽大氣,左右各有三間屋子還帶著一間耳室,謝長離前院還有自己單獨的書房,這里自然是她的地盤。
江泠月很快就把屋子的歸屬分派完畢,正堂自是要待客用的,西側(cè)間是她的起居室,再往里一間便是她的寢室,寢室那邊的耳房便做成凈室。東側(cè)間改成了書房,也免得謝長離過來沒個單獨的地界,挨著書房的那間屋子便做成了繡房,東邊的耳房也做成凈室方便謝長離用。
她的嫁妝已經(jīng)送進了庫房,整個后罩房都是棲云苑的庫房,孟春來回話她才知道,不只是她的嫁妝收在這里,謝長離在國公府的家底也都在這里。
她聽了一耳朵也就罷了沒放在心上,她最關心的便是自己的繡房,繡架是她自己帶來的,但是她沒有帶長案,沒有長案如何裁剪衣裳熨燙。
“孟春。”
“哎。”孟春掀起簾子進來,“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棲云苑可有長案?若是有抬一張來,若是沒有的話……”她頓了頓,“那就去外頭訂做一張來?!?/p>
“自是有的,少夫人想要什么樣的,雕花的,包金的,還是大平板?”孟春笑道。
“我要雕花包金的做什么,用來裁衣熨燙自然是大平板最好?!苯鲈卤幻洗憾盒α?。
孟春笑著出去了,很快就帶著四個婆子抬著一張香樟木的長案進來,瞧著有四尺寬六尺長,桌面上雖沒有任何雕飾,但是光澤油潤,一看就是個好桌案。
江泠月很喜歡,這么大的桌面用來鋪布裁衣簡直是太好用了。
讓季夏拿了一吊錢打賞幾個婆子,婆子們笑嘻嘻的道了謝這才出去了。
孟春跟季夏又把姑娘常用的絲線,繡針,剪子以及從家里帶來的各色布匹擺放好,另外靠墻的竹絲格的立柜也擺滿了各色金箔,金珠,銀珠,以及各種寶石珠子,數(shù)量都不多,但是品種比較齊全,一一擺放開,整個柜子都要擺滿了。
院子里幾個丫頭也不敢輕易進來,瞧著少夫人跟孟春季夏忙的緊,燒水的燒水,掃地的掃地,個個不讓自己手上閑著。
新的少夫人脾性還不知道,但是府里關于她的傳聞可不少,因此當差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少夫人不高興再把她們打發(fā)出去。
當初進棲云苑當差,可是擠破了頭,誰也不想被趕出去。
江泠月忙完出來時,便有丫頭殷勤的端來水給她洗手,又有丫頭沏了茶送上來,后頭還跟著個捧著點心的。
孟春掃了一眼,就看著少夫人道:“少夫人,這是咱們院子里的二等丫頭,桃花,桃紅,桃仙。”
江泠月聽著這名字笑著道:“名字倒是取的有趣。”
三個丫頭個個長得水靈靈的,年齡比孟春跟季夏小一些,尤其是那個叫桃仙的,杏眼桃腮格外出色。
江泠月微微點頭,面上沒有絲毫異樣,看著孟春道:“一人賞五百錢,以后在棲云苑做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就好。”
桃紅跟桃花面色倒還沒什么,桃仙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什么叫規(guī)規(guī)矩矩的?
除了這三個丫頭之外,棲云苑還有兩個粗使的婆子,一個姓李,一個姓孫,一個看門的婆子姓陳,江泠月便趁機都見過了,賞了錢。
院子里喜氣洋洋的,只覺得少夫人是個大方的,出手就是五百錢,三等丫頭一個月的月錢也才五百錢呢。
一忙就到了中午,謝長離還沒回來,江泠月估摸著這個時辰不回來,也就不會回來了。
她想了想,把季夏叫過來問道:“府里吃飯是什么章程?”
她主要是問要不要去二夫人那邊服侍長輩用飯,照理說二夫人不太喜歡她,若是想收拾她,給她立規(guī)矩便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換做別人江泠月可能知道,就算是顧忌著新婚三天,婆婆也不會刁難兒媳婦,但是二夫人那性子,就不好說了。